我不说话,心里有些难受。
聂总又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给奶奶举办了简单的葬礼,收拾遗物的时候,我们找到了她给我留下的三千块钱,那是他省吃俭用存下来给我交学费的。”
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
而话匣子就像是我的眼泪一样,一旦打开,就很难收住。
我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就像是那一天的奶奶一样,想要把这些年积压的感情全都说出来。
“下葬后的那天晚上,我从奶奶给我的学费里拿了二十块钱出来,去我家镇上的一家饭店里买了一份饺子分成两盘,拿到奶奶的墓前一边哭一边吃。
“直到晚上两点多,我爸带着村里人找到了我,那时候我睡着了,靠在奶奶旁边,前面还有一盘一直没动过的饺子。”
我吸了吸鼻子,擦了擦眼泪,继续说:“知道吗聂总,那一晚我是真的希望这世界上有鬼,因为那样,我就能再看一眼我奶奶了,我很想跟我奶奶说一声对不起,那一晚我不该跟她生气。”
说完这话,我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
聂总为我擦去眼泪,温柔地安慰我:“别哭了,你奶奶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你会为了这件事耿耿于怀,她肯定希望你朝前看,希望你过得更好。”
我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还是不停地流。
“聂总,我是真的希望这世界上有鬼,因为只要有鬼,我就还能再见到我的奶奶。
“可是我很清楚,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也不可能再见到我奶奶,那声没说出口的对不起,这辈子也没机会再说了。”
我一边说一边哭,聂总一边听,一边给我擦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所以聂总,不要怕鬼,且不说这世界上没有鬼,就算真的有鬼,那也是别人朝思暮想的亲人。”
聂总轻轻地“嗯”了一声,将脸轻轻地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聂总极致的温柔,不是作为上司,作为老板的那种温柔,而是作为一个女人的温柔。
“嗯,不怕了。”聂总轻轻地说,“谢谢你苏航,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以后肯定会过得很好很好的。”
“聂总,你也是一个很好的上司,我希望你以后也能过得很好很好。”我由衷地祝福聂总。
“那拉钩,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无论我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当老板,无论你以后还会不会跟着我干。”聂总伸出小拇指来。
我无奈地笑了笑,跟聂总拉钩保证。
这一晚,我见识到了聂总的单纯和体贴,她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像是一片白雪一样轻盈洁白,不染一丝尘埃。
她不仅长得漂亮,连内在也这么漂亮。
相比起来,我就像是见到光的下水道老鼠一样,这么一比,显得我相当的龌龊。
这么好的上司,这么好的女人,我居然还想要背叛她,我真不是个东西!
也正是这一刻起,我才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王皓轩胡作非为伤害了聂总。
当然,我也不会让王皓轩伤害乔艺璇,虽然乔艺璇的灵魂比不上聂总这般圣洁,但她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对我而言,她还是蛮重要的。
虽然这在她看来没什么,毕竟,和她睡过的男人可能不止我一个,甚至我还有可能是她所有男人中最差劲的一个。
但这些都无所谓,她既然和我睡了,那我就一定要保护她。
乔艺璇作为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女人,对我的意义还是蛮重要的,对她,我也有种很奇妙的情愫,说不上很爱,也说不上讨厌,但就是不想伤害。
此刻,我正坐在聂总床边,聂总则靠在我的肩膀上。
黑暗的环境,仿佛让这一切显得更加和谐,更加温柔,更加暧昧。
或许正是因为这温柔的黑暗,才让聂总能放下成见,依靠我,信任我。
但凡光线亮一点,聂总都会因为矜持和害羞把我赶出去。
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地不说话,两颗心跳的频率仿佛达成了共识,为彼此而跳动。
而我,却在搜肠刮肚地寻找着破局之法,既不伤害聂总,也不伤害乔艺璇,还能应付王皓轩的办法。
突然,我灵光一闪,想到了办法。
王皓轩要的是聂总的小视频,可如果视频里的女人不露脸的话,谁能证明视频里的女人是聂总呢?
我直接找一段那种小视频给王皓轩,骗他说是聂总的视频不就好了?
但如果对方一说话,那就露馅了,毕竟聂总的声音还是比较有辨识度的。
所以,这段小视频,需要满足这些条件:首先,女主角不能露脸;其次,视频里不能出现大面积的背景,不然容易被发现不是在聂总家里;然后,女主角不能说话;最后,女主角的身材要尽量接近聂总的身材。
聂总的身材属于那种丰腴适中的身材,没有乔艺璇那么丰满,也没有余梓桐那么紧致,属于兼顾了她们两个的优点。
这样的身材不算难找,找一个稍稍有点运动量的女大学生就可以鱼目混珠。
而且,在大学里,有一些女生为了赚钱,会去陪酒,陪玩,陪游,或者卖自己的贴身衣物,卖自己的小视频啥的。
我只需要找到渠道,找一个身材跟聂总相似的女大学生,跟她买一段视频就可以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去哪里找这个渠道。
我寻思了一下,或许可以去大学城碰碰运气,鸢都的本科学院不多,大多数是职业学院,像这种渠道,职业学院应该会比本科院校要多。
没过多久,聂总的呼吸逐渐平缓起来,我感觉聂总应该是睡着了,就缓缓地把肩膀抽出来,双手托着她的头,轻轻地放回了枕头上。
然后,我给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聂总的卧室。
我轻轻地将门关上,刚回头,就看到雪白的事业线冲进了我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