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绣球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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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洞。

黄光一闪，二人土遁而来。

“刘大爷，你也懂符术？”

“这是徐主任交给我的土遁符。至于我嘛——只会一套《九阳玄功》。”

九阳大道，这就是刘阳在图书馆得到的传承。同时，他还有一件法宝“日乌鼎”。

站在白骨洞前，正阳之气从老者身上散发。

“那怪物已经感知我们的存在。我帮你争取时间，你来制造白骨军团。”说着，他双手举起三足青铜鼎。火焰从神鼎喷出，一只只振翅神鸟向骷髅山四面八方冲去。

轰隆——

骷髅山震动，深埋地脉中的“马元”察觉二人前来，一边和石矶示警，一边调动白骨洞看守魔兵对二人发动攻击。

黎光取出阵图，银光一闪，九阴台立在骷髅山上，疯狂汲取地脉之力。

而此举让“马元”更加恐惧，疯一般驱使魔兵前来。同时也在驱使一众骷髅将军彼此吞噬，培养更强大的骷髅王。

“大爷，您能对付几尊骷髅将——骷髅王？”

眼见刘阳穿梭于魔兵大军，一双肉掌吞吐日火烈焰，烧得一众将军溃不成军，他马上改口。

这位看大门的保卫科职员，看上去比徐日兆更厉害啊？

……

阿嚏！

徐日兆揉了揉鼻子，观察天空中的战斗。

石矶察觉白骨洞出事后，攻势越发凛厉。哪吒元帅虽恢复一定法力，可面对全盛之姿的石矶只得狼狈闪躲，处于下风。

至于另一边，两个猴子各自施展变化玄功，正打得难解难分。不过圣佛自未来回溯，神通广大犹在四废星君之上，徐日兆并不担心他会败北。

反倒是自己这边……

九头应龙不断喷出漆黑龙息，将来犯骷髅兵不断烧成骨灰。六位佛门、道教的尊者、尸仙与魔兵中的王级骷髅交锋，眼下已落入下风。

“石矶到底从哪里找来这些骷髅——”

仅靠傲来国国民，万万不能培养这么多天仙级骷髅王。唯有一个可能，截教为此次战争收割大商子民。

大商嫡系，八百诸侯以及鬼方犬戎之流。

不知多少大将英才被截教仙家炼成魔兵，运送至骷髅山内。

面对大商精锐骷髅，黎光仓促间打造的白骨军团已被杀得溃不成军。如今，全靠那些应龙、尸仙在勉力维系。

……

金色火光在魔兵大军冲杀，无数骨灰飞扬而起，又被九阴台不断收摄，培养为全新的白骨军团守在黎光身边。

黎光手捧神榜，正在一众魔兵中寻找一个人。

傲来国国主。

黎光清楚。

自己身上持有一点微薄的国运之气。这是自己超度傲来国亡灵后，彼等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力量。也可以解释为幽冥那几位大神，或者是西游世界给自己提供的一点便利。

这点国运力量对自己而言，只能充当防身盾牌。但如果落在和傲来国有渊源的人手中，便可爆发惊天威能。

找到了！

突然，黎光目光锁定东南方向的一尊骷髅王。

那尊骷髅王和其他骷髅王外相相似，但他身上缠绕一丝丝傲来国运。

奋力把九阴神榜对东南方向使劲投去，黎光大吼：

“国王，快快上榜。”

那尊骷髅王痴痴呆呆地看向黎光。

当神榜靠近身边时，国运之力共鸣。幽幽鬼火看到榜上记录的一个个国民名讳。

甭管傲来国为什么大打出手，死伤无数。但在这一刻，他们都只是傲来国民。

骷髅王双手捧起榜文，上面自然而然出现一个属于他的名讳。

那一刻，金色光辉骤然从大地之下射出。

无数将军、士兵、国民的魂灵出现在国王身后。

佛光仙气同时自幽冥升起，加持在傲来国主身上。随后，又有更多的佛光仙气落在各路将军、士兵身上。

黎光顿时明悟。

幽冥地府到底还是出手敲边鼓了。

“奉幽冥教主与十殿阎王符诏，杀！”国主感应到地府那些大神们的传话，顿时信心十足，率领自家国民亡魂反戈一击。

把我们炼成魔兵的因果，你们这些域外魔兵，要如何偿还？

唯有一战！

双方大军甫一接触，象征正魔两极的幽冥力量彼此对冲，天空炸响声声怒雷。

国主骷髅手持一把大刀，凝视着远方三位骷髅王。这三位骷髅王身上亦有些许王侯之气，乃八百诸侯之三。

彼等国民的血炼入化血阵中，魂魄锁入落魂阵，而没人要的骨头被骷髅山一方拿来制作魔兵。

受“马元”驱使，骷髅王们合力扑向傲来国主。

黎光凝视战斗。双方大军厮杀在一处，无数骸骨碎片飞扬漫天，无数鬼火四散破裂。而那几位王者级骷髅的战斗，更是卷起风暴、冥水，打得难解难分。

“大商精锐尽数在此……封神世界如今到底是什么模样了？”

咔嚓——咔嚓——

突然，一个金色骷髅绕过一群蛇魔护卫，凑到九阴台前。

“我……让我上榜……”

这是骷髅魔兵？

一个有自我意识的魔兵？

是保留神智的凡人将军吧！

黎光判断后，直接将九阴榜文召回身边。

骷髅当即用指骨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讳。

黄飞虎。

这三个字写完，一股气运源源不断流入九阴台。

那一霎，黎光似乎看到九阴台变成一座恢弘壮丽的封神台。一尊身披神袍的男子，正站在台下接受自己的册封。

“汝为……东岳大帝。”

轻轻呢喃后，金色骷髅身上滋生血肉，立时变成一尊脸色苍白的鬼神，挥舞神兵扑向白骨洞。

这位武成王跑去找“马元”了？

黎光迅速醒悟：“大爷，跟上去抓住马元，将那个骷髅头给烧了！”

刘阳不再恋战，跳出一众骷髅的包围圈，直奔白骨洞深处。

……

高天。

哪吒浑身上下俱是剑伤。

可即便如此，他仍不曾放弃，依旧战意勃发地看向石矶。

“来，继续。”

“急什么——你这幅狼狈模样，贫道可是这辈子都没见过。”

一万次了，从未见过哪吒落得这般田地。

哪怕不是一个哪吒，石矶也感到一阵心情顺畅。

直到骷髅山方向传来一声轰鸣。魔山崩塌，无数魔气四散奔走，石矶才微微蹙眉，看向那边远远飞奔归来的九道阴气。

“真是一个废物！”

这个全新的马元到底没有抗住黄飞虎与刘阳的联手。最终混世魔王骸骨毁灭，本源阴气回归石矶体内。

此举，让她的法力进一步攀升，几乎触及大罗金仙后期。

“石矶，快些动手将他们拿下，过来帮我！”

战场另一边。圣佛依仗神通力压袁洪，眼下袁洪颓势已显。他不得不开口求助石矶。

“到底是修成正果的佛陀回溯——比我等入封神榜之辈，未来前景要大啊。”

石矶感慨后，下定决心。

正如哪吒把调伏石矶视作根本任务。石矶也不肯让哪吒再一度压在自己头上。

哪怕回收魔王之力，哪怕重归魔王之尊，这一次我也绝对要赢！

暴虐的魔气冲上云霄，石矶身上的截教仙气缓缓褪去，道袍被一身猩红长裙裙带。

察觉不对，圣佛挥棒逼退袁洪，一个筋斗落到哪吒身边。

“她恢复魔王形态，你有把握吗？”

哪吒看向石矶头顶，那柄“截天剑”似乎还能维系一段时间。

“结合两个世界的本源，我怕是打不过。不过，我可以尝试用自己的本源，把自己塑造为一只降魔杵。你设法用降魔杵砸她脑袋，应该能赢？”

“那么，假如你能再得到一个‘你’的力量呢？”

刘阳扛着黎光，突然出现在天空。

二人从瓦解的骷髅山赶回水帘洞上空，顾不得歇息，黎光赶紧把一个绣球扔给哪吒。

“给，我用骷髅山魔兵从归墟钓上来的。”

众人目光顺着红光望去。

但见那颗锦绣球儿悬浮半空，内藏乾坤，滴溜溜旋转。

清扬困惑：绣球？咦，是绣球！

石矶惊悚：绣球？糟了，是绣球！

圣佛顿悟：绣球？难道是那件……

哪吒狂喜：绣球？好好好，是我的宝贝！

当机立断，哪吒飞身抓住绣球。

“石矶，跟你儿子一起死吧！”

“快拦住他！”石矶一声尖叫，招呼袁洪一起去抢绣球。

比起后来添加的什么混天绫、风火轮，这只绣球才是古早版本哪吒的原始法宝。

不仅可降妖伏魔，更可容纳无量兵将。许多版本的哪吒部下，都被藏在这枚绣球内。可以说，绣球一动天轰鸣，千军万马闻声来。

此物是黎光刚刚花费所有骸骨值，硬生生从归墟世界捞上来的。

哪吒、圣佛不甘落后，也跟上去争抢绣球。虽然不是一个哪吒，但作为另一个哪吒的法宝，也天然倾向于哪吒元帅，主动向他投去。

趁这功夫，刘阳、黎光与清扬、徐日兆汇合。

“绣球？真让你蒙对了？那个归墟废墟世界是一个元曲西游记残骸？”

“嗯。那个世界的孙行者名叫通天大圣，曾经被天庭围剿。而既然有天庭，那自然绕不开哪吒——而且那里头的哪吒，比这个世界的三太子可强势太多了。”

刘阳笑呵呵说：“元曲世界里头的哪吒神，哪一个不比这个世界强？”

这个世界论起天庭，都说十万天兵天将。而那些元曲西游记里，可都是百万天兵起步。哪吒在那些戏曲世界里，更被尊为过“八百八十一万天兵降妖大元帅”。

论权能，那些世界的哪吒可比这个世界的三太子强多了。

元帅与圣佛抢过绣球，但见少年捏起绣球轻轻一投。霓虹滚滚，千道红光倾泻而下。

石矶的千丈魔身刚要缩小转身，便被绣球当空砸碎头颅。

那一刻，无穷无尽的伏魔神力轰入魔王体内。

“啊——”

不等石矶反抗，哪吒元帅借助绣球里面的本源神力，显化最原始的三头八臂九目真身，再度将绣球召回，重新投下。

“魔头，受死！”

袁洪在一侧下意识挥动铁棍。忽有一道金光乍起，圣佛亦挥动金箍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