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苹果的变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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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本是挂在树上的一只害羞的苹果

却无缘无故地招惹了一条心机深沉的蛇

和一个头脑简单的人

连带着还同时得罪了上帝和魔鬼

让天堂从此不得安宁

让地狱从此蠢蠢欲动

让人间随着苹果的颜色——

在这一个季节红艳甘甜，在另一个季节青葱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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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苹果成为了一个玄机重重的隐喻

让一棵简单的树与一把纯洁的泥土

在一个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该枯黄的时候不敢枯黄，该贫瘪的不敢贫瘪

该谁也不能让肥沃与丰腴停留得比时间更为长久

于是苹果只能任由着自己的一颗种子

动摇了天堂的根基

崩塌了地狱的殿堂

把一个左右逢源的人间，撕扯得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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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苹果砸在一个又一个人的头上

没有泛起丝毫的涟漪

直到一个名叫牛顿的人被苹果砸中

苹果才寻找到了一片汪洋大海

砸出了浪滔汹涌，砸出了潜流漩涡

苹果安静了

而尝到了味道的人，开始怀疑每一只苹果的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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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苹果就是一只苹果

苹果也是一张无所不能的标签

在童话故事里毒害最善良美丽的公主

在现实世界里填饱最平凡卑微的肚子

苹果是一家闪闪发光的工厂

苹果也是一道疼痛颤抖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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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苹果青了，苹果又红了

一个人出生了，一个人衰老了

这似乎是同一件事

这似乎又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青苹果与红苹果永远是悬挂在同一棵树上

而一个在床榻上出生的人

却永远要把自己埋葬在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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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手拿着咬了一口的半个苹果

想像着远方有一棵枝繁叶茂的苹果树

还有一条收敛了毒牙的蛇

还有一个赤条条一丝不挂的人

那就是善良与罪恶的源头么

那就是今生与来世的结果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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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你的脸庞和我的脸庞

从走出伊甸园开始

就是两个小心翼翼地靠近又各怀戒心地远离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