膲秵不知道,只是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谢董哪怕编个理由,也比这句话要值得人信服。”
谢周秦垂头轻笑。
“那顾队,想要听我编一个什么理由?”
顾希越的笑容渐渐沉了下来。
“谢周秦,你到底是谁?”
顾希越忽然的手忽然压上了谢周秦的手腕。
掌心相接,指腹贴在脉搏处感受到了一阵有力的跳动。
这似乎像一个敏锐的摄像头,让对方的心思顿时无处遁形。
“你在说什么?”
谢周秦眼里那一瞬间的慌乱被一阵无奈的笑掩盖过去,“我能是谁?”
“是啊,你能是谁呢?”
顾希越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除了你,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谁会在那个情况下豁出命来救我。”
“你是腾蛇支队长,我救你一命总是没有错的。”
谢周秦淡淡地回复。
“嗯。”
顾希越的追问放弃的突如其来。
“——那你想要我帮你查什么?”
谢周秦看着顾希越的眼神有几分错愕,像是没想到对方就这样轻易地接受了自己信口胡编的借口。
顾希越乐了。
“谢董这么个老谋深算的人,都敢用命换我一个人情,难道还没想好要我替你做什么吗?”
谢周秦哑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顾希越的质问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
这让谢周秦有些措手不及。
“我救你,一定需要一个理由吗?”
顾希越挑眉。
“不然呢?总不见得是你看上了我,要我以身相许。”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
顾希越三分戏谑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谢周秦抬头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
“谢周秦你有病吧,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不知为何,顾希越的回怼里夹杂着恼怒。
“顾队长年轻有为,心思细腻又会照顾人,我欣赏青年才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谢周秦似乎要把这个无赖耍到底,一边说不够,甚至还用目光在顾希越身上打量了两下。
“别那么紧张,我谢周秦是个正人君子,想用救命之恩和顾队求一个管鲍之交,你可别想歪了。”
顾希越此时十分希望谢周秦仅仅只是谢周秦。
“如果我要是想歪了,你当如何?”
谢周秦两手一摊。
“无所谓,反正我也不会吃亏。”
顾希越已然看出对方是故意在用这种话寻自己开心。
于是他起身将胳膊从谢周秦的肩膀后绕过,环住了对方的后脖颈。
用手腕蹭着对方的衣领的同时将自己的身体也往前压了几寸。
顿时,两人的脸几乎挨在了一起,连呼吸都能擦着脸颊而过。
“你就这么自信你不会吃亏啊?”
谢周秦盯着顾希越的嘴唇眯了眯眼。
“我可比你大了不止一点。”
“年龄不代表一切。”
“我没说年龄。”
顾希越眼神古怪一闪,目光下移到了身下某处。
“……经验,才能决定一切。”
谢周秦似笑非笑的解释让顾希越刚鼓起的三分勇气又泄得一干二净。
他局促地收回目光,压在谢周秦手腕的手又使了几分力。
“我现在开始觉得,你是个不要脸的人了。”
“想在谢家这种虎狼窝里活下去,脸面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顾希越微微一怔。
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听谢周秦向他提起谢家的事情。
他迟疑了一秒后小心试探道:“你和谢汉唐……”
“大哥!顾队!出事了——哎,我操!”
何俊辰风风火火地推门闯入,一眼就看到自己大哥和新任上司正嘴对嘴含情脉脉地贴在一起。
他那不大的脑仁里此刻闪过了无数个不能播的画面,在吃惊和惊恐中他用最后的理智扭过头背对着众人开始口不择言。
“对对对对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顾希越没想到何俊辰这个时候会突然闯进来,一时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倒是僵在了那里。
谢周秦倒是没有半分心虚。
“干什么呢,顾队和我有隐秘的事情要谈才靠近了一点,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何俊辰一愣,将信将疑地扭过头。
谢周秦一脸的从容坦然,一旁的顾希越虽然有些惊愕,可脸上似乎也没有被撞破“私情”后的羞耻和难堪。
何俊辰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出什么事了?”
顾希越趁此间隙起身和谢周秦拉开距离,垂着的手刚刚好落在谢周秦视线停留的范围处。
“是文信德!文信德死了。”
顾希越一愣。
他猛地回头看向谢周秦,却发现对方神色凝重,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腕看。
“怎么死的。”
顾希越将手腕内侧的伤疤藏起,故作不觉的继续追问。
何俊辰似乎心有余悸。
“自杀。昨晚博物馆闭馆后,他用员工卡打开了展厅大门,跪在了圣女遗体前用刀扎进了自己的大动脉,血流了一整个展厅,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工作人员发现。”
“跪在圣女遗体前?”谢周秦觉得不可思议,“有目击者?”
何俊辰摇头。
“但展厅内的监控拍下了全过程,没有任何人控制,伤口也吻合,基本可以断定是自杀。”
顾希越陷入沉思。
谢周秦目光复杂地看了顾希越一眼。
“我记得你说过,蚂柺族人如果犯了严重的错,会被绑到圣女面前让圣女决断?”
顾希越微微点头。
“只是,残存在圣女体内的意识能量已经在最后一次通灵梦中消耗殆尽。文信德又是为什么会以蚂柺族的传统,到圣女墓前去赎罪呢……”
“这或许,只有文信德自己知道了。”
谢周秦低头看向方才匣子里那块修复过的玉颜。
像是血脉相连一般,在二人提到文信德的死讯时,玉颜的光亮忽然强了一些。
不过只是简短一瞬后就又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顾希越在回锡城的途中做了个梦。
那是蚂柺族的最后一场战争。
每次出征前,族内都会寻找一位未婚的处女献祭蛙神。
而历经战乱后,族中已经再也没有一位年轻未婚满足献祭条件的女子。
这个时候,族里有人想到了终身未婚的圣女。
他们趁着黑夜,悄悄将尖锐的匕首刺进了圣女的脖子,由村长驾着一面巨鼓,将圣女的遗体抬着从村寨的尽头一直抬到墓地。
然而战争最终还是没有胜利。
圣女的死带走了族中传世的巫术医术,让本就处于劣势的蚂柺族,彻底地消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