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最后一位受害人

死者孙玉厚，冠宇集团市场部销售经理，死亡时间与另外三位受害人相仿，尸体破坏程度较大。较前三位死者，孙余厚尸体的完整度是最差的。尽管我们已经进行了缝合，尸体的腹部及内脏有大量的缺失，分割所用的刀具是遗留在现场的一把生锈的西餐刀。”

“西餐刀？”

听到这种离谱的工具，何俊辰打了个喷嚏。

“这些是从现场获取的部分作案工具。”

沈夏掀开众人面前的白布。

里头齐崭崭躺着一排大小不一，样式不同的刀、榔头、斧头。

工具上都沾了血，看上去也不新。

用过后就这样和尸块一起丢在了现场，可见凶手对此毫不在意。

“工具上没有指纹，残留的大多都是受害者的血液。分割颅骨、胫骨等较为坚硬的大骨用的是这把斧头和大锤，而这把西餐刀却是用来片肉的。”

沈夏捏出其中一把偏长刀西餐刀在空中比画了一下。

片肉二字出现在尸体上，实在是给本就阴森的氛围增加了不少诡异感。

冷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涌。

沈夏却还在滔滔不绝。

“其他三位死者身上的刀口并不多，只有部分来自这把西餐刀。但只有这个孙玉厚身上有大量片刮的痕迹。直到目前，孙玉厚身上还有大量的组织没有在现场找到，但是我在第二位受害者的胃部组织里，提取到了孙玉厚的DNA。”

“什么意思？”顾希越脸上的表情开始逐渐从平静变得复杂，“——王颖吃了孙玉厚的肉？”

沈夏点头。

“就是这样。”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有些沉默。

“孙玉厚的脚踝被钢钉刺穿，现场也找到了悬挂肉类所用的铁钩。说得通俗易懂些就是孙玉厚被人当成了牲口倒挂在了墙壁的位置上，随后这凶手就用我手上这把西餐刀，将孙玉厚的腹部剖开，将他身上的肉一片片的切割下来……”

沈夏平静的陈述给这段文字增加了更多的恐怖感。

冷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而顾希越的表情却越发凝重。

“越哥，杀人剖尸吃肉。这不和别玉堂形容的一模一样吗？”

何俊辰的话提醒了冷溪。

他撑在桌子上的手指敲了敲：“会不会就是这小子动的手，故意在我们面前演戏。一般人，谁想得出这么残忍的招数。”

顾希越摇头，“那他何必要去报警多此一举？别忘了，牢山是他带我们去的，如果没有他的口供，我们不会找到地下室。”

说到这里，顾希越又看向沈夏。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还真有。”

沈夏挑眉继续道。

“——亚洲人的手臂力量不足，手部的握力和西方人相比也有差异，所以一般来说，不管是做饭时烹饪还是杀人，都不会选择这种不称手的工具。”

沈夏将西餐刀放回原位，“所以我认为，凶手使用这把刀来分割尸体，或许是抱有某种象征含义。而这把刀在孙玉厚身上使用的最多，可见这个人对孙玉厚的恨意也越深。另外，分尸刀口从痕迹判断至少应该是出自两人之手。其中一个切口的切面平整，另一个略显粗糙，所以其中一个凶手应该不是首次犯案，而另一个略显稚嫩。”

沈夏的分析不无道理。

如今牢山底四具尸体的身份已经查明。

第一轮的尸检也基本完成。

现场获取的证据看似充足，却极具迷惑性，要从繁杂的线索中摘出有效的部分，实属不易。

“辛苦夏姐，不过夏姐什么时候对心理学也有研究了？凶手心理那块，分析得不错。”

“案子办多了，见得多了，自然也能推断出来。”

沈夏放下刀补充道，“除了复原的四具尸体外，现场经过四轮检查后已经确认没有其他的人体组织，但提取到了部分非死者的DNA。关键的信息大概就是这么多。”

顾希越看着四具尸体的照片忽然觉得有些不解。

“四具尸体，同一死亡时间，同一死亡现场，不同的凶手和不同的工具。我怎么觉得，这一幕不像是复仇，倒是有点眼熟。”

冷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不会吧。”

顾希越抬头看向何俊辰。

“碎尸案还是多人碎尸，这些年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六年前那桩案子。”

闻言，何俊辰趔趄了一步，脸色煞白。

冷溪默默在身后扶了何俊辰一把，随后不满地瞪了顾希越一眼。

“没凭没据的，吓唬人干什么？”

“这叫脱敏反应，他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害怕【齿轮】了。以后早晚要打交道，熟悉熟悉也好。”

见何俊辰摇摇欲坠地靠在自己身上，冷溪也不好就这样推开。

“虽然别玉堂作案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作为这个案子最初的由头，我们还是得去一趟。更何况第四位受害人是他们冠宇地产的员工，这之间恐怕还有牵连。怎么样，要不咱们分头行动？”

顾希越低头看看表。

“失魔酒吧必须得去，别玉堂那里也不能耽误。”

顾希越看着何俊辰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翻了个白眼。

“你和小何去别家，我自己去失魔酒吧就行。”

冷溪皱眉。

“你一个人行吗？”

“谁说我一个人去了，我带着一队一起。”

冷溪这才放下心。

“行，那抓到人咱们再在队里汇合。”

*

深夜十一点。

失魔酒吧已经陷入一片灯红酒绿。

红黄交映的灯闪在若有若无的熏香里变幻莫测，晃得人睁不开眼。

顾希越站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点了根烟，松松垮垮地靠在吧台的一边左顾右盼。

这个酒吧很有意思，进门以后，服务员会送你一个面具，你可以自行选择带上或者不带上，随后再由服务人员带着你走进面具卡座或者是熟人卡座。

入乡随俗，顾希越学得很快。

当他靠在原地吐了两口烟后，吧台的一位调酒师就站了出来。

“先生，我们这里不能抽烟。”

调酒师也带了面具，可看眼神却是个很会来事的机灵人。

顾希越打量了他一眼。

发现对方身材高挑比例优越，站在吧台正中央，倒是很招女客人的喜欢。

“不能抽吗？可是介绍我来的东哥不是这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