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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脉的时候,沈凌欣不但判断出来此人中了什么毒,还察觉到了他中毒时间就在刚刚!
要知道这焚心穿肠毒虽看上去极为狠毒,却只会令中毒者极为痛苦,不会当真要人性命,所以此毒一般是用来折磨人和刑讯逼供的。
而观此人的模样,并没有任何被人折磨的迹象。
沈凌欣疑惑地看了看那人,又扫了一眼周围,却什么可疑之处都未曾发觉,她只好按捺下心中的疑惑。
先是有了书生的实例,后又来了一个立竿见影的典例,沈凌欣的毒字一号,已经因此而神奇地打出了名气。
虽然后来只是小打小闹的,卖出去了几种小毒,又有人留下了要制的毒药名和预定金,却也已然出乎沈凌欣预料。
沈凌欣还趁机放出了话去,若没有足够的银钱,也可用替她做一件事来抵。
赚钱是她来此处的目的,可她也同样缺少为她做事的人。
外祖父他们通敌叛国一事有蹊跷,外祖母她们丧命一事,更是处处透着可疑,这些都是需要她慢慢来调查的。
只是,目前她没有办法培养自己的心腹,时间上也来不及,只好用这样的办法来找人替她做事。
随后,沈凌欣见在此处耽搁了不少的时辰,伸手摸了摸插在地上的布幌杆子,随后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书生的桌案上,迈步准备离开。
有人立即扬声问了一句:“小公子可能告知在何处落脚?”
“不便告知。”
“那……小公子下次何时再来?”
沈凌欣略思忖了一下,回答:“五日后。”
“小公子不留个名号吗?毒字……一号属实有些难听。”
这是那书生的声音,而且他特意在毒字和一号之间停顿了一下,听起来就像是在骂沈凌欣是“犊子”一般。
犊子在某些地方,是与骂人家龟孙子差不多意思的。
沈凌欣脚步微顿,不知为何脑海中竟是浮现出一个姓氏,随即从口中吐出一个名字来:“周安。”
周安……
早已隐在角落里的周沐寒,轻轻重复着这个名字,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划过,想要捉摸却又了无痕迹。
等沈凌欣回到先前的茶水铺子的时候,司白大哭着扑上来。
沈凌欣好一通安抚,与此同时也暗暗责怪自己,不该因着怕司白被人套了话去,守不住秘密,就没有提前与她好好解释。
随后,沈凌欣从司白口中,得知了偶遇金钥一事,也见到了金钥离开前特意留下的青袍卫,当下就表达了感谢,随后就带着司白踏上了回府的路。
“侯爷,”先前曾让沈凌欣解过毒的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属下还不及动手,跟在周安周公子后面的人,就已经中毒动弹不得。是属下无能,请侯爷责罚。”
闻言,周沐寒的眉心微动,淡声道:“并非你无能。”
而是那小女子早就谋划好了一切,哪里会任由人跟踪,轻易地探知了她的真实身份?
端看她临走前,在那布幌杆子上下了毒,致使想要拔掉旗杆的书生,再次中毒一事就可窥一二。
与周沐寒汇合后,就跟在他身边的金钥,顺着自家侯爷的目光看去,疑惑地问:“什么周安周公子?那不是文顺侯府的沈大姑娘吗?有人跟着她?是想做什么?侯爷方才见到沈大姑娘了?”
金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惜周沐寒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只与那人说道:“下次休要自作主张。”
“是,属下知错。”
周沐寒点点头,迈步前行。此时的他早已换回了平日里的装束。
没有得到解答的金钥,不死心地用肩膀撞了撞那人,低声问:“木槐,你做了什么自作主张的事?”
木槐不吱声。
“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不是让我在明处吸引注意力,他在暗处追踪人去了吗?怎么好像遇到了沈大姑娘?沈大姑娘究竟做什么了?”
金钥可是好奇死了。
木槐看了看自家侯爷的背影。
他们跟在侯爷身后不远处,以侯爷的武功,是足以听到金钥的说话声的,却没有任何表示,木槐就明白侯爷并没有阻止他告诉金钥的意思。
于是,木槐摸了摸肚子,说:“周……呃,沈大姑娘在做解毒制毒的生意,侯爷让我寻一个人,服下焚心穿肠毒,然后去找沈大姑娘解毒。我怕寻来的人坏了侯爷的事,就自作主张自己吃下了毒药。”
听了木槐的解释,金钥微微张大了嘴:“我不过是与侯爷分开了一两个时辰,怎么就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什么叫沈大姑娘在做解毒制毒的生意?沈大姑娘是想……”
“金钥。”
金钥的问题还没问完,就听前面的周沐寒忽然出声唤他,他连忙应道:“属下在。侯爷有什么吩咐?”
“你再多问一句,就扣你一个月的俸禄。”
金钥姓金,也极爱金银,在他看来扣他俸禄,就与要他性命差不多。
所以他当即惨叫出声:“不要啊,侯爷!属下就是问问沈大姑娘做了……”
“两个月。”周沐寒声音淡淡。
金钥立即闭了嘴,甚至还做了一个缝合的动作,表示自己一个字都不多说了,只是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丝丝委屈。
以前侯爷可从不这样的!
难不成……
是因为他问的是沈大姑娘的事,侯爷就恼了?
不对、不对,侯爷不是恼了,是打翻了醋坛子吧!
对,一定是打翻了醋坛子,听不得他一径地提沈大姑娘!
啧啧……
金钥自以为找到了真相,殊不知若是周沐寒得知他心中所想,怕是会直接把他一脚踹飞。
他不过是嫌他太聒噪!
金玥聒噪不聒噪,沈凌欣不知道,她只知道司白是真的能哭,这一路上司白说着说着就开始哭,大有一副如果沈凌欣下次还做这样危险的事,她就哭死给她看的架势,直哭的沈凌欣感觉头都大了。
所以,当换好了衣裙的两个人,在侯府门口碰到了沈明聪,尤其是听到沈明聪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母亲的时候,沈凌欣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好过,那她怎么能让眼前这个混蛋好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