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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僵持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天明。
林漠一起床，立刻发现了宋长枭不在家的事实。
她不用猜都能知道宋长枭去了哪。林漠给宋长枭发信息，等了快半个小时，男人也没有回音。
正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偶然间，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
日光从窗外洋洋洒洒的直射进来。
宋长枭看着一脸温柔微笑的女人，心头只觉得无比的沉重。
秦乐看着他，轻声道：“你来了。”
“嗯。”
她抬了抬手，示意着病床边的那张椅子，“坐吧。”
“谢谢。”
两人坐下来，沉默的相互对视着。
宋长枭在胸口翻涌的复杂在情绪，在这一刻，更为深刻。
他看着秦乐，嘴边似乎有很多话想问出来，但又不知道从哪开口。
秦乐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好久不见。”
他看着她的笑脸，忽然又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熟悉的人。
“嗯，好久不见。”
“林漠，没有跟你一起来？”
宋长枭有些意外的眨了眨眼，对她知道林漠的名字有些诧异。
“没有，在家里睡着。”
门外，林漠刚要扶上门把的手顿住，静静的站在了外面。
程屿看着她，疑惑道：“你不进去吗？”
“……”
林漠回头看了一眼程屿，眼里晃过的深意，程屿一瞬间都明白了。
“你什么时候生的病？”
“半年前。”
“是因为我吗？”
秦乐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宋长枭语气稍稍加重了一些，他看着对面女人苍白一片脆弱的脸色，心头忽然泛起了一阵久违的疼痛。
秦乐低下头，看着自己开始颤抖起来的手。
……‘尤里斯’又想要出来了。
“秦乐！”
宋长枭喊了她一声，对那晚真相的渴求尤为迫切。
站在门外的林漠听见，心跳随着那一声呼喊跟着抖了抖。程屿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起来。
秦乐看着自己手臂上，一瞬间浮起的血丝，她凄然地笑了笑，说：“长枭，没什么好说的。”
宋长枭咬着牙，脸上带着分明的怒意：“那另一个人格是什么意思！？”
忽然，秦乐抬起脸，眼眸紧紧望着他，问道：“长枭，你还喜欢我吗？”
宋长枭一瞬间，闭上了嘴。
风带着阵阵凉意，从窗的缝隙中吹来。宋长枭看着她在日光下泛着微光的脸，气息一瞬间沉了下去。
秦乐凉悠悠的声音传来，仿佛带着鲸落时的悲鸣，“从放你离开的那一天起，我就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耳边恍若被海浪拍打到失觉，宋长枭紧紧盯着她，窗外的鸟，不适时的啼叫起来。
沉默的病房内，宛若一片死寂。
林漠倒吸了一口气，心头好似贯进了好大好大的风。
她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再没有听到宋长枭声音的她，顿时间，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动静。
林漠闻声看去，只见，坐在她一旁的程屿，脸色比她还要白寂，颤抖的身子，仿佛一瞬间失了魂，像一根稻草微微颤颤的坐在那。
“程屿？”
林漠试探的叫了他一声。
程屿没有反应，高大的男人此刻像一个饿瘦的野马，只能等死在荒茫的草原上。
林漠咽了咽干涩又发苦的喉咙，最后，只能苦涩的笑了两声。
不知过了多久，宋长枭从里面走了出来。挺拔的背不时地有些微弯，林漠细细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注意力全然放在了宋长枭的身上。
宋长枭对呆坐在椅子上的程屿说道：“秦乐叫你进去。”
“……”
程屿仍是不说话，像一个木头。
气氛沉重，而又冷然。
半晌，男人的脚步微移，随即，大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
“在想什么？”
林漠抓住他的衣角，身子主动朝宋长枭靠近。
只见他抬着头，仰望着头顶上的这颗苍天大树。绿叶繁盛，阳光悉数从茂密的叶片中零零散散的落下。光斑落在男人的身体上，微风吹过，林漠把落到了他肩头的叶子给拂去。
沉默了半晌，宋长枭慢慢把目光转移到了林漠身上。
他看着林漠，心头装着沉甸甸的几分悲鸣。
“林漠。”
宋长枭伸出手，把林漠放在她衣角上的手拿开。
林漠愣了愣，全身凉意一瞬间从脚底延升至心头。
“秦乐生病了。”
“嗯。”她知道。
林漠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白净的鞋上，那里有被泥土染脏的污渍。
男人的语气沉重而严肃：“创伤后应激障碍引发的精神分裂。”
林漠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得颤了颤。
“所以……她的身体里面，真的住着另一个人？”
“嗯。”
宋长枭低着眸，让人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那天我们遇到的人，其实不是秦乐？”
宋长枭听到林漠这一个说词，冷笑了一下。
“不论她是谁，她都是秦乐。”
宋长枭黑眸彻底冷了下来，看向林漠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林漠的心房。林漠无意识的抿了抿唇，浑然不觉自己的心已经开始痛了起来。
她声线颤抖着，问：“那，她为什么会生这个病？”
“我不知道。”
林漠皱紧眉心，“秦乐没告诉你。”
宋长枭埋着头，不说话，林漠看着他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心里恍然明白了什么。
林漠的声音很轻，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是因为你……才这样的吗？”
话音刚落，宋长枭突然冲林漠喊道：“够了林漠！”
男人狰狞的脸暴怒着：“这些事情，用不着你来插手。”
林漠一瞬间怔在原地。
她看着宋长枭发怒的脸色，和全然只为另一个人着急的面孔，牙尖不知何时咬破了唇瓣，林漠莫名感到口中弥漫起一股苦涩的铁锈味。
宋长枭抓住她的肩，用命令的口吻，说道：“这些不该你管，你先回家去！”
林漠看着他，忽然一股愤懑的情绪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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