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叶烬说。
喻寻哼哧喘气,“那快点。”
叶烬像个老父亲在旁边提醒道:“别急,小心噎着,这么大,别一口吞。”
喻寻果然咳了起来。
叶烬拍着他的背,“都说了慢点吃,来得及。”
喻寻咳着说:“不是,吃个饭,你能不能别说…污话。”
叶烬甚至还反应了一下。
他专门订了个包间,此刻掐住了喻寻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喻小寻,你在外面能不能别招惹我。”
喻寻夹起一块排骨哼了一声,“还不是被你带坏的。”
他说完埋头苦吃,根本没时间和他唠嗑。
桌上几道招牌菜都是他爱吃的,清蒸鲈鱼配时蔬,家常炖排骨、土豆和玉米,香煎鸡胸肉配蔬菜沙拉,瘦肉蒸蛋羹,西兰花炒虾仁,红枣枸杞粥。
两大碗米饭下肚,才总算有九分饱意,叶烬又给他打包了一份炸地瓜条和黑椒鸡块,一个超大杯鲜榨菠萝汁,给他当做下午的零食。
回来的路上,喻寻抱着地瓜条和菠萝汁眯了一会儿,睁眼时,看见叶烬杵在跟前,给了他一拳。
“你…你干嘛,偷我红薯条。”说完吸溜了一口口水。
新车里香氛味已经完全被油炸的味道盖过,叶烬解开他的安全带,无语地转回身子。
这就是传说中——我可以毫不犹豫地把命交给你,但你若是敢偷我吃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真是至理名言啊。
“噢,解安全带啊,谢谢,是我误会你了。”
说完,喻寻抱着他那一堆吃的下车了。
叶烬看着无情渣男的背影,叹口气跟着进楼了。
下午两点半,绿湖大队的人来了。
几人一碰头,直接进了会议室。
喻寻打开菠萝汁,正想喝口,看到手机上关月覃发来的微信傻眼了。
妈妈:宝贝啊,妈妈取回一堆快递,没注意把你的拆了。
妈妈:[照片]
喻寻点开照片一瞅,直接人没了。
靠!
叶烬走过来,打算交待他一些事,看到他杵在工位上,一脸窘态。
“怎么了?”他问。
喻寻哭兮兮地说:“我妈把快递拆了。”
“买了什么?”
“小雨伞……”
“……”叶烬问,“用完了?”
喻寻压着声音气道:“在家这两天你用了多少自己没数啊?”
叶烬拍拍他的肩膀,“没事,你长大了,叔叔阿姨会理解的。”
喻寻白他一眼,问:“找我啥事?”
叶烬见办公室的人都上去了,拉起他的手说:“我待会儿开会,你先别参加了,好吗?”
喻寻理解,毕竟他刚回来,还被列为怀疑对象,点点头道:“好。”
叶烬摸摸他的脸,“很乖。”
喻寻跟他挥挥手,“那你上去吧,我在这里自己吃一吃。”
“好,晚上一起回家。”
“滚。”
叶烬滚上二楼会议室了。
喻寻喝了几口菠萝汁,酸得龇牙咧嘴,跑到卫生间漱了漱口,出来时路过案卷管理室,看到门口似乎透着光。
轻轻一推,门开了一条缝。
怎么没锁。
他往里看了看,迟疑片刻,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排排整齐的棕色文件柜,每一层都贴有详细的标签。
蓝色的窗帘拉的很严实,室内弥漫着一种特有的纸张和墨水的气息,那是长时间封闭的档案室特有的味道。
墙上挂着一些规章制度和工作流程的图表,门口不远处配有一张简洁的工作台和椅子。
喻寻缓步走近,目光落在桌上,发现看到桌面有轻微摩擦过的痕迹,看来是有人来这里整理了案卷,上去开会,忘记锁门了。
他慢慢走过一排排文件柜,目光扫着上面标记的时间,越往里走,时间越久远。
直到走到十七年前的文件柜,他停了下来。
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充满岁月痕迹的柜子,然后拉开第二层的玻璃门,拿出一个文件盒。
打开,最上面是一份填写的案卷信息,然后是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喻寻干脆靠墙坐了下来,动作利索地解开文件袋上的绳子,取出里面的资料。
他翻开第一页,只停留几秒便速度极快地向后翻去,正当他翻到最后一页时,耳边传来了细微的动静。他神色不变,淡定翻过最后一页,一眼扫过。
脚步声渐渐靠近,等到人走过几个文件柜,喻寻已经站了起来,玻璃门刚刚拉上。
“诶,小喻,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进贼了,吓我一大跳。”管理处的刘齐惊讶道。
喻寻扭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歉意的笑容,“刘哥,门没锁,我好奇,进来看看。”
“害,记性不行了,刚整理完,往上送了几个文件,想起来好像没锁,赶紧跑了下来,幸好都是咱自己人。”
刘齐在四周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逗小孩似的说:“来北郊队这么久了,这间收纳室还没来过吧,这地方一般不让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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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敲了敲柜子,“这么多年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年龄估计比你都大。”
“刘哥,你来…多久了?”喻寻问。
“我啊。”刘齐琢磨了一下,“少说也二十多年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来GHI局了,什么都干过,十年前我被调来北郊队,现在都四十二了。”
“对了,你今年多大,二十几?”
他问完才想起来最近喻寻有些特殊,立刻刹住了话题,“哎呦,得了,不说这了,咱得出去了孩子,不是哥不让你进来,这里头可是有监控的,咱在这儿唠嗑都被录下来了,走走走。”
有监控……?
喻寻被推了出来,瘪瘪嘴,无聊。
他回到自己工位,把酸不拉几的菠萝汁倒进杯子里,兑了些原味营养快线,找了根吸管。
盯着空气,若有所思地咕噜咕噜吸着菠萝奶。
其实他刚刚想了很多。
不是在怀疑吗,只要打开看看,就知道周砚是不是在骗我了。
可是……这根本不需要佐证,周砚只是需要一把刀,一把没有任何背景却锋利无比的刀,他只是想利用我的仇恨替他报仇。
所以根本不需要被他的话所迷惑。
他把一杯吸完,吸管丢掉,就这么一低头,把自己的额头扣在了玻璃杯口上。
这件事不能告诉叶烬,没确定的事说出来只会徒增烦恼,如果告诉他,说不定以后还会牵连到他,不如让它永远成为秘密,不被任何人知晓。
“鱼,叶队喊你上来,有几个事要问你。”赵小升的声音突然传来。
“啊?”喻寻猛地抬起头,额头上清晰地印着一个大圆圈。
赵小升嘴角抽搐,“鱼,你给自己拔火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