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深,暧昧的声音分外明显,不遗余力地刺激着人的感官。
我已经分不清,究竟谁的身体更烫一些。
场面荒唐热烈,像是一对新婚夫妻。
但我们明明要离婚了啊。
我急得想哭,“不要,纪昱恒,我不要!”
“别哭……真的不要?”他喉结滚动,双眸猩红,深深地睨着我,看得出来在极力克制。
“嗯……”
“好。”
他闭了闭眼眸,额间青筋爆起,呼吸粗重得要命,却还是慢慢松开了我。
径直进了浴室。
我无声地松了一口长气。
……
次日,我迷迷糊糊被冷醒,感受到身旁的温暖,下意识贴得更紧。
正要舒服地又睡过去时,忽然清醒过来!
一睁眼,又对上纪昱恒染着温情的视线。
和曾经同床共枕的那三年不太一样,那种温柔太表面了。
只是此刻的,我也不敢相信。
毕竟,我深刻地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善于伪装。
纪昱恒声音微低,“睡好了?”
“嗯。”
我应了一声,拉开和他的距离,“你怎么在我床上??”
他神色正经,“你睡着后我只是来帮你盖个被子,你拉着我,不让我走。”
“……”
嘴长在他身上,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没再吭声,径直下床洗漱。
身后,纪昱恒跟过来,倚着浴室门沿,“你今天上午忙不忙?”
我疑惑,“怎么了?”
纪昱恒慢条斯理戴着腕表,“我陪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这个事,我都已经抛之脑后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记着。
我用棉柔巾擦干脸上水渍,“不用,我没事。”
他蹙眉,“昨晚不是还不舒服?”
“……”
我总不能说,是医生叮嘱过,孕期前三个月不能有性生活吧。
只能随口搪塞,“现在已经好了。”
他狐疑,“真的?”
去的话,肯定是去纪氏旗下的私人医院,走的都是特殊通道。
不用排队,体检报告还出来得快。
但这样,我更不可能隐瞒住怀孕的事。
说什么也不去。
我避开他的视线,“不想去,不喜欢去医院。”
“筱柠。”
纪昱恒眼眸微眯,“你该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
“咚——”
他问得太突然,我一紧张,手中的护肤品清脆地掉在大理石台面上,吓得心跳都险些骤停了。
心虚的表现太过明显。
他踱步过来,掰正我的身体,漆黑的眸子似要洞悉一切,“真有事瞒着我?”
“纪昱恒……”
他迟疑着,掀了掀唇,“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不由松了口长气,“对,所以我们赶紧离婚,谁也别耽误谁。”
“不可能!”
他忽而猛地提高声调,却有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一把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纪昱恒,你干嘛?”
“去医院。”
他十分用力,捏得我手腕生疼。
我却生不起气来,“你在害怕什么?怕我死啊?”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转过身,神情冷肃,咬着牙道:“你如果敢死,下葬了我都要把你的骨灰挖出来埋进纪家祖坟。”
我被他这副疾言厉色的模样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忍不住冷笑。
“有毛病。”
搞得好像很深情一样。
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都以为他爱上我了。
纪昱恒脸色微沉,依旧不松开我的手,“跟我去医院。”
再拒绝下去他很有可能会直接查我的病历档案。
缩脖子伸脖子都是一刀。
我硬着头皮开口,声音有些颤抖,“去就去。”
“你很紧张?”
“没。”
不是紧张,是害怕。
可是又由不得我做主。
去医院的路上,我全程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知道了怀孕的事怎么办。
还能在爷爷八十大寿后顺利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