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也一酸,“没事,以后慢慢改吧。”
总能改的。
就像我也习惯了,每天睡觉时,一翻身能抱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可是,这段时间,我经常一翻身摸空后,会半夜醒来发很久的呆,又浑浑噩噩地睡去。
很多人都说,两个人分开,最难的不是分开,是去适应没有彼此的生活。
空荡荡的房子里,你开口叫那一声的时候,不会再有人回应。
但是好在,时间是最好的止痛药。
总有天,会过去的。
纪昱恒默了默,突然启唇问,“一定要改吗?”
“不然呢,纪昱恒,我们都会开始新的生活。你会,我也会。”
我拧开药膏帮他擦上,又贴好一个创口贴,“好了,药擦完了。”
话落,我直起身子,转身要走。
爷爷那里,气恐怕还没消,要去劝劝才行。
“哪里擦完了?”
纪昱恒开口反问,在我疑惑的神情下,他指了指后背,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背上,也很疼。老爷子今天铁了心替你出气,要不是杀人犯法,他恐怕能打死我。”
“爷爷一时气头上而已,哪里会真对你下重手。”
我抿了抿唇。
他开始解衬衣纽扣,只是因为肩膀也有伤,动作很慢,“你看看就知道了。”
“……等等。”
我还是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有点界限感比较好,“我们这样,不太合适。背上的伤我去叫纪衿安来给你擦。”
“为什么不合适?”
“我们要离婚了,纪昱恒,只差一张离婚证而已。难道不应该有点界限吗?”
“那也只是要离婚了,不是已经离婚了。”
他突然长臂一伸,微凉的手指探进我的衣领,在锁骨处勾出一条项链,盯着坠在上方的一枚戒指,眸光灼灼。
“你看,你也是放不下的。”
我心中一窒。
整个人瞬间就被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席卷了。
这枚戒指,是我们的婚戒。
结婚那会儿,他虽不在乎,但爷爷却是样样都给我这个孙媳妇最好的了。
百万彩礼、天价婚房、以及找顶级珠宝设计师私人订制的对戒。
后来,彩礼给了姑姑报答养育之恩。
婚房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能日日陪着我的,只剩这枚戒指了。
初入婚姻的时候,我满心欢喜地戴在无名指上,纪昱恒在得知我也在纪氏上班后,立马提醒我低调一些。
我当天便摘了下来,搭了条细项链佩戴在脖子上。
一戴,就是整整三年。
曾经能让我感到欢喜的东西,此刻突然成了无声的嘲讽。我与这枚戒指一样,在纪昱恒眼里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自嘲地笑了下,“忘了摘而已。”
确实是忘了。
更准确来说,是习惯了,习惯在一个人时,或者心里不安时,伸手摸摸这枚戒指。
——纪昱恒是我的丈夫。
曾经,光是喜欢他这件事,好像就能带给我很多很多的力量。
他不信,“只是忘了?”
“你要吗,它现在就可以物归原主。”
我抬手绕到脖颈后,想要将它摘下来。
一点一点,清除我身上所有关于他的痕迹。
清除得越快,放下的应该就越快了。
纪昱恒脸色一冷,一把钳住我的手腕,打断动作,强势道:“不许摘,你就是它的主人。”
“这是婚戒,纪昱恒。”
我扯了下嘴角,认认真真地提醒他,同时也是提醒自己,“就算今天不摘,一个月后也会摘的。”
纪昱恒大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眸中是少见的偏执,“那如果,我的一直不摘呢?”
我深吸一口气,“那是你的事。”
总之,我不想再因为他三言两语,就以为我们的婚姻又有希望了。
话落,我挣开他的动作,转身往外走去,“我去叫纪衿安来给你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