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昱恒蹙了蹙眉,“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过?”
“陆时晏。”
“他不一样。”
他冷声说完,吩咐司机开车。
将我送到江城壹号后,他竟然也没有走的打算,而是和我一起上了楼。
又一起进了家门。
我拧眉,“纪昱恒,这是我家。”
“你脸色很差。”
纪昱恒无奈地开口,“等你好一些,我就走,好吗?”
我垂了垂眸子,没再拒绝什么,径直回了房间去洗澡。
站在淋浴底下,酒店的画面一遍遍在我脑海里过,最终,我用力甩了甩脑袋,看见现在的场景。
我已经跑出来了。
是在自己家里。
没有外人。
过了许久,门外响起不放心的声音,“筱柠?”
我吸了吸鼻子,打开卫生间的门,“怎么了?”
纪昱恒嗓音温和,“怕你出事。”
“我没事。”
我拿起吹风筒,吹起了头发。
但可能是刚中过迷药的原因,再加上刚刚洗澡,拿起吹风筒都有些费劲。
未料,一只大手忽然落在我的头顶,从我手里将吹风筒接了过去,并不熟练地帮我吹起头发。
透过镜子,身后男人的温柔直达眼底,声音微扬:“这样吹可以吗,烫不烫?”
“嗯……可以。”
这个画面,我曾经期待过很多很多次。
但也一次都没有过。
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次次在我头皮上滑过,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样子。
时间好像,一下就变慢了。
“许筱柠,对不起。”
忽而,男人开口说了句什么,声量没有刻意加大,我听得并不真切。
我看向镜子,疑惑,“你说什么?”
男人吹头发的动作变得缓慢,垂眸看着我,薄唇微掀,在吹风筒的噪音下,声音断断续续,却虔诚认真。
“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以为你只是想要礼物。”
“所以也没用心记过我们的纪念日,你的生日。”
“总是等着你开口讨要,看着你的付出。”
“许筱柠,对不起。”
“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我永远不在你身边。”
“又理所当然的,从没想过你也会离开。”
“许筱柠,对不起。”
“我不是不喜欢你,我只是……”
他忽而掀眸,透过镜子与我的视线对上,眼角被热气熏得通红,目光直白又炙热。
听得并不完整,可是,又明明白白地听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身体内某个平静了许久的地方,险些又一次沦陷。
指甲从手心划过。
微妙的疼痛唤醒一丝理智,“吹好了吗?”
纪昱恒指腹认真地在头发中穿梭了两个来回,“嗯,差不多了。”
吹风筒的声音消失,一室平静。
我点了点头,“嗯……谢谢。”
他突然从身后拥住了我,双唇贴着我的耳廓,小心又暧昧地试探开口,“我说的话,有没有听见一点点?”
天之骄子如他,可能还是第一次这样和人道歉吧。
与以往简单一句有口无心的“对不起”不同,这次是真的拉下自己的面子了。
我很想就此沦陷,但太怕了,怕又是飞蛾扑火,怕重蹈覆辙。
我压着心底的酸楚,在理智的唆使下开口:“听见了。可是,纪昱恒,有些选择错过了就是做过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爱过他八年,如今,更想爱自己多一点了。
男人与生俱来的骄傲,好像随着我这句话,一寸又一寸地被浇灭下去。
他怔然一瞬,喉结上下轻滚,嗓音沙哑至极,只低低吐出一个字,“好。”
“今天的事……”
我忽略掉心脏犹如被人揪成一团的难受,轻轻挣开他的桎梏,回头看着他,“谢谢你。我,我没事了,你走吧。”
他不甘心地盯着我,“用完了就丢了?”
我被他看得心虚,“那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