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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20个钟头,暮色降临。
此时荆棘领的远征军距离艾车莫尔(直线距离)380里,图尔加的援军距离艾车莫尔350里。
疾驰的荆棘领骑士们放慢了脚步,任由马匹驮着自己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缓步向前。
除去散在外围警戒的哨骑,众人随着马背的颠簸闭目养神。
第一批跟不上队伍的行军马,已经慢慢被拉在了后头。
而携带着骑士铠甲的双足飞龙群刚刚抵达河谷平原。
……
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24个钟头,夜色正浓。
此时荆棘领的远征军距离艾车莫尔340里,图尔加的援军距离艾车莫尔也是340里。
荆棘领的骑士们来到了草原与荒漠的边界。
火把升起,骑士们用盐水仔细为龙马擦洗着皮肤,喂食草料和肉泥。
随后打开自己的粮袋,吃着压缩饼干、喝着葡萄酒补充体力。
至此,除了糖盐水以外的一切随军补给均消耗殆尽。
火龙滚入沙漠,向着东方急速游走。
而在河谷镇,火光同样通明,杜邦男爵的队伍也开始走入茫茫夜色中。
……
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27个钟头,日出。
此时荆棘领的远征军距离艾车莫尔200里,图尔加的援军距离艾车莫尔还是340里。
赶在沙漠升温之前,荆棘领的骑士们离开了这片生命的禁区。
失踪、受伤31人,倒毙马匹无算。
趁着哈弗茨重新升空“导航”的功夫,骑士们杀取马匹,食肉饮血,顺便再给娇贵的龙马们打打牙祭。
而在岸亩河一线,亚历山德罗领的军队开始奉命收缩——“7”字阵型中最前突的黄金骑士团密集出动,大有把车莫尔部落的左翼先行吃掉的架势。
车莫尔部落的首领格鲁卡不得不向自己的左侧调集兵力。
……
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34个钟头,正午。
此时荆棘领的远征军距离艾车莫尔120里,距离会战战场岸亩河一线约80里。
在哈弗茨的带领下,荆棘领的骑士们自库尔特南部的腹心兜出巨大的圆弧,状如镰刀。而刀尖抵在了车莫尔人的颈侧。
提心吊胆的杜邦男爵终于在预定地点等来了荆棘玫瑰的旗帜。
1077名骑兵领取了自己的铠甲,简单休整一番,整理武备,拣取战马,踏上最终的征途。
图尔加的援军终于收到了来自图尔加的急信,开始向艾车莫尔方向全速前进——此时他们距离艾车莫尔还有150里,距离岸亩河一线还有230里。
而在岸亩河一线,形势风云变幻。
来去如风的车莫尔骑兵集中优势兵力反包围了联军的右翼,格鲁卡又派出了2000亲军前去攻打亚历山德罗在岸亩河北岸的渡口,以图切断联军右翼和大部队的联系,将黄金骑士团一口吞下。
……
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36个钟头,秋后的日头正盛。
此时荆棘领的远征军距离格鲁卡的中军还有27里,距离联军的左翼、库尔特人右翼战场,不过12里!
远征军的信使也带着哈弗茨的佩剑到达了亚历山德罗的中军大帐:
“塞斯将军,哈弗茨大人说您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而图尔加的援军先锋堪堪抵达艾车莫尔。
……
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37个钟头,亚历山德罗的中军开始强渡岸亩河,赛斯·亚历山德罗带着“独角兽旗”亲临前线。
格鲁卡的中军也随之压上。
至此,整片战场向库尔特左翼、联军右翼倾斜的基本态势已经形成。
……
塔哒尔歼灭战后的第38个钟头,太阳西斜,手持龙骨矛、身着符文甲、连身下的“凯帕”都披着马铠的哈弗茨越过最后一道缓坡,出现在了联军的左翼。
阳光从他的背后洒下,向前投射出小山似的阴影。
而由哈弗茨构成的阴影的前方,一座座方阵投射出更大的阴影,自西向东,自左向右,连绵不绝,直到被层层环绕的格鲁卡中军大纛。
而方阵的最前沿,库尔特人和维基亚人的阴影正在交织、厮杀。
库尔特的斥候们率先发现了这个全副武装的古怪男人。
他们高声怪叫着向着哈弗茨的方向包抄而来。
缓坡之后接二连三的人影涌出,像是喷发的熔岩漫出了火山口。
发现形势逆转的库尔特斥候们展现了极佳的驭马技巧,在极小的转弯半径里调头就跑。
荆棘领的骑士们见此情景忍不住吹了几声悠长的口哨。
整装,列队,荆棘玫瑰、熊鹿与白头鹰的战旗次第升起。
哈弗茨手中的龙骨矛斜指向前线:“纵队,十列,波次冲锋。”
副官们在阵前来回奔走,大声呼喝:“纵队!十列!波次冲锋!”
哈弗茨拨马转身,确保斜坡上的1077名骑士都能看见他的身影,就像他的眼里同样倒映着1077名骑士的英姿。
哈弗茨张开双臂,巨龙般的怒吼自胸膛咆哮而出:
“Followme!todeath!”(随我赴死)
“ForWikiya!”(为了维基亚)
“为了维基亚!!!”
声动如雷,直冲云霄。
侧翼的库尔特人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被阳光晃晕了眼。
下一秒,地动山摇,有海潮自平地起。
……
荆棘领的骑兵们如刀切豆腐划开了第一个库尔特人的步兵方阵。
哈弗茨领着打头的楔形阵在第二个库尔特步兵方阵中急速转弯,剜下一大片血肉。而后续的部队如同甩出的长鞭一般在方阵中抽出一道血花。
骑兵们破阵而出,朝着双方交战的前线突刺而去。
腹背受敌的库尔特人立时崩溃,本能地朝着己方人多的地方跑去。
哈弗茨再次调转马头,骑兵们沿着库尔特人逃窜的方向追逐而去。
掌旗官高高托起荆棘玫瑰的战旗,口中高呼不已:
“哈弗茨元帅已至!随我冲锋!”
“哈弗茨元帅已至!随我冲锋!”
维基亚的战线中,骑士们越众而出,口中同样高呼:“荣耀于您!荣幸予我!冲锋!冲锋!”
涓涓细流汇入荆棘领的海潮,向着东方席卷而去。
库尔特的溃兵冲散了又一个方阵,哈弗茨却不急于尾衔追杀,而是再次拨转方向,向着联结四处方阵的马队疾驰而去。
沉闷的碰撞声和骨头的碎裂声清晰可闻,竟是“凯帕”低头生生撞断了迎面而来的敌军战马的脖子。
双方的骑兵如一线潮相撞,暴烈的龙马们登时占了上风。
多年的骑战浸润使得双方不约而同地向侧面错开,以免遭到后排的冲撞碾压。
于是又有两面相向的潮水相撞,一波又一波。直到第六波时,库尔特人的马队崩溃,四散而逃。
哈弗茨的矛头高高挑起不知道哪个库尔特小部落的旗帜,分散的荆棘领骑兵们朝着伯爵的方向集合。
浪潮再次汇聚。
哈弗茨驱赶着库尔特人的溃兵继续冲击己方前线,于是又一段库尔特的战线崩溃,而联军的骑士们追随荆棘玫瑰的旗帜奋勇冲杀。
在这样重复的“S”型行进路线中,整个西侧战线(即库尔特右翼、联军左翼)如同三角卷饼一般,被哈弗茨从一个角逐渐卷起,吞入腹中。
声势之大,甚至赶在斥候汇报之前就已经吸引了双方主将的注意力。
望着在岸亩河对岸北岸卷席的烟尘声势之壮,赛斯·亚历山德罗如何不知左翼已经打开了局面。
他甚至懒得去听河对岸在喊些什么,穿好盔甲,对众多封臣们吩咐道:“击鼓,吹号,传令下去,哈弗茨已至,我们让出正面的河滩,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