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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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火葬为美的维基亚，一个人类的骷髅架子通常意味着非正常死亡。

何况在教堂的后院里，一共挖出了八具骷髅架子。

达·芬奇被火速请到了现场。

“我们可以通过手掌的指骨、腕骨和桡尺骨下端来判断亡者的大致年龄。”

“对于孩子这种方法尤为准确。”

说到这里达·芬奇的声音低沉了下去，轻轻放下手中的白骨，默哀后转身对李维说道：

“这里有四具尸骸生前的年龄不超过12岁，很遗憾我无法判断他们的性别。”

“一具是成年男性。”

“另外三具我不能完全确定，但大概率也是16岁以下的少年。”

“另外，他们的头骨都少了几块。”

哥顿也做出了补充：

“坑里没有织物残留，更没有金属物件，要么死亡时间在二十年以上，要么就是死后被扒光了再掩埋的。”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李维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能判断死亡时间吗？”

达·芬奇苦笑着摇摇头：“如果真的存在亡灵学派的法师的话，也许他们有足够多的素材。”

“查一下，布里奇斯之前这里的神甫是谁。”

“还有这座教堂的翻新记录。”

“以及这些年村子里的失踪人口。”

布里奇斯的次子和他的仆人一起被托纳利干掉了，想要找活口，只能再往前翻了。

“另外，把神职人员猥亵、杀害小男孩的消息准备好，随时准备散播。”

“保护好现场。”

达·芬奇微微皱眉，没有作声；哥顿则心领神会开始着手安排。

虽然有些冷漠，但对李维来说真相并不是第一重要的事。

不管这些人的死跟教会到底有没有关系，在李维这里必须和教会有关系。

好在教会的账簿没有损毁，“三年一大修、两年一翻新”的账簿上写满了“搜刮”两个字。

而四年前的账簿上提到的两个小男孩则引起了李维的注意。

李维带着一队骑士出发，直奔白马镇……

鲁宾夫妇瑟缩地蹲坐在一起，畏惧地看着面前的灰发黑瞳的大老爷。

“白马镇的鲁宾夫妇，鲁宾面包店的铺主，四年前花费了2个金币把自己的双胞胎儿子送去教会当见习牧师，是你们没错吧？”

李维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女，心情复杂，开口问道。

“是、是的，大、大老爷。”中年男子有些木讷，平日里他都是负责做面包的那个，鲜少与人打交道。

经营铺面的妇人则要机灵些，接过话茬：“托老爷您的光，镇上生活富足。我们攒了些积蓄，又借了不少，把两个孩子送去服侍艾拉、替您祈福哩~”

李维扯了扯嘴角，示意随从将达·芬奇素描的邦纳·布里奇斯神甫的画像递给鲁宾夫妇：“你们见到的神甫是他吗？”

中年男子当即点头应是，想要阻止却来不及的妇人心中懊恼，为了孩子她只能硬着头皮出声：

“大老爷，这位神甫两年前曾经找过我们，说是我们家的孩子被主教大人看上了，去大教堂作见习了。”

“他还问我们要60银币的费用呢，我们实在是拿不出来，想要见孩子一面，结果被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中年妇人不知道李维要干什么，又不敢拒绝这种带着骑士作随从的大人物，只能在话语间极力地回护自己的小家庭。

这也是她所能做的全部了。

“不要误会，”李维露出自己的家徽，“我正在招募一批牧师随从，从左右那里打听到了你们家布施救灾的美德。”

鲁宾夫妇就要拜见伯爵家的大人物，却被李维一把托住：“说说看，你们的孩子在哪见习？我想去实地考察一下他们的品德。”

“那位神甫大人说，是在顾拜达尔大教堂。”

这次，中年妇人的语速极快，显然是对这个名字烂熟于心，虽然她一次也没去过。

但作为教徒，尤其是这些穷苦出身的教徒，成年之前不得与家人接触本就是戒律。

中年妇人每每思念，也总是带着“孩子们会过得更好”的念头沉沉睡去；中年妇人算算日子，后年的冬幕节就可以见到孩子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顾拜达尔大教堂”是瓦兰城的圣光修道院的正式名称，那里的每一个牧师，都要在伯爵府报备。

伯爵府的档案里，根本没有“来自白马镇的双胞胎见习牧师。”

李维与随从对望一眼，笑着与鲁宾夫妇告辞。

两名黑骑士被悄悄留下，隐蔽地保护起小小的面包店……

大地颤动，烟尘四起，哥顿率领山地骑士们迅速包围了又一个教堂。

“挖！”

哥顿一声令下，随后赶来的拆迁队立刻闯入教堂的后院，开始掘土。

期间有牧师想要上前阻拦，工人们抡起拳头，狠狠地捣在牧师的面门，又啐了一口，挖土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找到了！这里有！”

沉痛的呼喊声突然打破了“嗤嗤”的挖土声。

“这里也有！”

“头骨也都有缺损。”随行的黑骑士向哥顿确认。

哥顿挥了挥手：“把牧师全部带走，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

在李维找到初步的证据后，哥顿立刻领兵出发，沿着证据链的上下游所在的教堂一路扫荡而去。

而发现了大量骸骨的教堂人员又被迅速逮捕归案。

大量的活口使得情报拷问进一步深入，一条涉及孩童贩卖、制造黑魔法材料（疑似）的产业链逐步浮出水面。

李维已经尽力把教会想的很恶心了，没想到他们比李维想象的还要恶心。

李维紧急叫停了白马山的施工，将工人们初步武装起来，并立即派人给玛丽娜和哈弗茨传信。

十数只白头鹰同时放出，各地的骑士团驻军开始紧急集结。

……

而在加里·纳比领，后知后觉的地区主教、加里·纳比男爵的私生子、吉尔·纳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握拳用力砸向桌子，红茶洒满了桌面，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盯住自己的心腹们：

“谁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把尸体埋在教堂下面！”

心腹暗自腹诽明明是你自己心虚想靠教堂驱邪，再说了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去刨教堂的墙根啊；嘴上却是另一番说辞：

“大人，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一位的态度。”

心腹的手指朝着北边隐蔽地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