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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顿指了指从炮台角度望去错落有致的城堡屋顶以及高耸的塔楼:
“到时候听到三声长哨响起,你就想办法打塔楼一炮。”
“不必担心,这是我的命令。”
哥顿想要突袭城堡的东面,作为制高点的塔楼就必须端掉。
原本哥顿是想在双足飞龙上完成炼金炸弹的投放的;但从空中俯瞰,塔楼细得跟一根针差不多。
用大片的石头攻击长长一截城墙的命中率尚且堪忧,要把炼金炸弹丢进小小的“针眼”,哥顿自问做不到。
如果低空飞行,即使侥幸不被击落,炸弹的威力也未必能让骑乘者幸存。
用一个黑骑士换一座塔楼,哥顿怎么想都是亏的。
毕竟抓捕这些兽人还犯不上“不惜一切代价”。
而此时,朱庇尔精准的炮术引起了哥顿的关注。
这个名字哥顿也听自家大哥李维提起过。
于是哥顿灵机一动,便有了这个想法。
哥顿望着眼神中透露着惶恐的朱庇尔,撕下胸口的家族徽章:
“这个就是我给你的承诺,无论成功与否。”
“你有三发炮弹。”
朱庇尔盯着哥顿手里的“荆棘玫瑰”,颤颤巍巍地想要伸手,又缩回;仰头看了哥顿一眼,见他面无愠色,谄笑一声,小心翼翼地捻起“荆棘玫瑰”的徽记。
朱庇尔不敢碰触“尊贵的哥顿老爷”的手,又惊觉这种“捻起徽记”的方式似乎带着一种“嫌弃”,忙不迭将徽记收入怀中,就要扣头请罪。
哥顿弯腰托住朱庇尔的额头:
“你是荆棘领的战士,勇气即是你对谢尔弗的最高赞美。”
“除此之外,无需别的什么礼节。”
朱庇尔眼眶一热:“遵命,大人!”
……
夕阳西垂,夜幕将至。
“兽人没有再出现了。”
“我们发动了三波试探进攻,没有受到强力的阻击。”
黑骑士向蹲坐在屋顶的哥顿回报。
“提前开始行动!”
哥顿毫不犹豫地下令。
城堡内部,以四名黑骑士为阵眼的三十人小队开始从西北角向外冲杀。
哥顿则带着五名黑骑士在城堡的屋顶间不停地跳荡,向着塔楼逼近。
其余人等留在西北角看护伤员、接应撤退以及保护朱庇尔的弩炮阵地。
朱庇尔的脑海中想象着已经琢磨了一下午的弹道,开始给弩炮做最后的调试。
……
城堡东侧的塔楼里,格鲁尔也在听取着手下的汇报。
作为纳比男爵的家族城堡,虽然这些年不受重视,但想必也有着重要的珍藏和机密情报。
临走之前,格鲁尔也要仔细搜刮一番。
「可惜吉尔·纳比这个废物不受纳比家族的重视,根本不知道密室在哪。」
格鲁尔心中烦闷,怒火越来越难以遏制。
“这个是什么?”格鲁尔随手扯过一卷手下搜来的书册,向吉尔·纳比追问道。
“账册,税收的账册。”吉尔·纳比老实作答。
“那这个呢?”格鲁尔又抓过一个被胁迫的女仆——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皮制作的契约,还有蜡封,看着就比较珍贵。
吉尔·纳比心中一鼓,却是不认识「蒜素」这个李维独创的名词。
但他看着格鲁尔不耐烦的眼神和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哭的女仆,仍旧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是一种南方特有的、特有的药品的贸易协定,来自伍德领和德拉高原领,去年的分红是100个金币。”
吉尔·纳比随口胡诌。
“带走!”格鲁尔很高兴,随手捏碎了女仆的喉咙。
这种贸易信息对格鲁尔在南方的部落盟友们很有用。
“这是一些关于清洁卫生的教条。”
这次不等格鲁尔开口,吉尔·纳比便主动说道。
出于残存的“教士的职业习惯”,吉尔·纳比自然而然地将《卫生条例》鼓吹成了教会的功劳。
“脆弱的种族就该沦为奴隶!”
獠牙泛黄、口臭熏天的格鲁尔自然是看不上这种“软弱的象征”,嗤笑一声将其丢到了火堆里。
“没用的全烧掉,连带着那些猪猡们一起烧死。”
搜刮完毕,格鲁尔命令属下去预定的点火位置纵火,想要把蒙在鼓里的叛军和残存的守军一同烧死。
金铁交击的声音和喊杀声远远地传来。
听力敏锐的格鲁尔面露狰狞,大步踏出塔楼,向城墙外望去。
「不是城外的两股猪猡在交手。」
格鲁尔想到了什么,就要往塔楼上走去,刚好瞧见负责北面防御的手下朝他飞奔而来:
“残存的守军在向外冲击,那些叛军守不住……”
话音未落,一支羽箭从兽人的脑后射入,带着绿色血丝的箭头直直透出张开的大嘴。
“嗷!”格鲁尔怒吼一声,找到掩体,拾起一旁的大盾,看向箭来的方向。
哥顿面无表情地盯着格鲁尔,心中暗道可惜,这一箭本来是冲着格鲁尔的脑门去的,结果被个倒霉鬼给挡了。
四目相对,哥顿冲着格鲁尔做了一个全种族通用的“割喉礼”。
“上塔楼!屋顶有敌袭!压制他们!”
格鲁尔用兽人语大声咆哮,躲入屋顶看不到的死角,开始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哥顿瞥见塔楼的瞭望口“兽影绰绰”,塔顶的隔板也已经被顶开,几个拿着弓弩的兽人正在向上攀爬。
哥顿不敢大意,连忙向着能够遮蔽身影的角落跑去,起落间,嘴里含着的哨子随之吹响。
“嘟~嘟~嘟~”
三声凄厉的长哨瞬间回荡在昏黄色的天地之间。
五名在屋顶的黑骑士接力响起三声长哨。
“嘟~嘟~嘟~”
城堡的西北角,众人齐齐回头,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朱庇尔。
朱庇尔将手心的汗在裤子两侧用力抹了抹——虽然砸下弩炮的扳机根本不需要这个动作,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做了出来。
引信点燃,朱庇尔的世界里只剩下了“嗤嗤”的燃烧声。
“砰!”朱庇尔重重的砸下扳机,炼金炸弹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奔向塔楼……的右侧。
「歪了!」
众人心中叹息,面上却不敢表露分毫,唯恐给朱庇尔施加了不必要的压力。
朱庇尔的心中一片清明,扳机扣下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这炮歪了。
来不及品味犹豫、沮丧或者别的什么情绪,朱庇尔跑向第二门弩炮。
不用再调整机括——朱庇尔已经调整无数遍了。
不用再测试风向——风声就在朱庇尔的心里。
“勇气是对谢尔弗最好的赞美!”
“砰!”“砰!”
朱庇尔毫不犹豫地砸下第二门、第三门弩炮的扳机。
两枚炼金炸弹一前一后直奔塔楼而去。
朱庇尔双手握拳,高高举起。
“轰!”第一枚炮弹命中了塔楼。
“轰隆隆!”第二枚炮弹命中了塔楼。
巨大的烟尘扬起,高耸的塔楼在众人的眼中如同被天罚一般,齐腰而断,缓缓地向下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