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在路上（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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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李维去见了豪斯骑士？”

迈克·巴什的咳嗽声和他的好奇心一样压抑不住。

“确切地说，是李维·谢尔弗子爵宣见了豪斯骑士。”

维拉·巴什调皮地眨眨眼：

“比起漂亮的淑女和伯爵的子嗣，荆棘领的子爵先生似乎对骑士、船夫、村民更感兴趣。”

迈克·巴什将苦涩的治疗汤剂一饮而尽，龇牙咧嘴地说道：

“这些年来往的商队里，确实一直流传着关于李维·谢尔弗专注于细节的消息。”

维拉·巴什的手掌搭在光洁的额头上，遮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

“我说你是不是对李维·谢尔弗太过关注了？”

“北境的烈阳终究还是那位所向无敌的哈弗茨伯爵大人。”

迈克·巴什为姐姐撑开伞状的遮阳板：

“我亲爱的姐姐，像我们这样的幼苗暴露在烈日下可是活不长久的。”

“李维·谢尔弗才是能够遮蔽阳光的阴影。”

“这种事……总不能让父亲来做吧？”

维拉·巴什闻言莞尔：

“你这话我会告诉父亲大人。”

迈克·巴什脸色一僵，连声讨饶。

……

「庞贝？」

「老于勒家的孩子？是他么？」

「这群兵老爷怎么看着都像是我们斯瓦迪亚人？」

在豪斯骑士领的村庄里，一位相貌明显有别于维基亚人的老农望着“来访的尊贵的大老爷的私军”，惊疑不定。

老农同样是去年斯瓦迪亚乌勒迪尔村的难民，最终流落到了豪斯骑士领。

对于庞贝这张脸，同村的老农还是非常熟悉的。

但庞贝一身的“军官打扮”以及勇武的气质超出了老农对于庞贝的过往认知。

藏在树后的身影和露在外面的半个脑袋很好地体现了老农此刻心里的矛盾。

好在探头探脑打量这群“长相奇特”的私军的村民不在少数，老农的窥探行为倒不显得突兀。

头戴羽盔、身披环甲、腰挎短剑、充当“仪仗队”的白马步兵营的将士们对于村民的好奇心视若无睹。

在白马山的思想学习和实战历练已经让他们适应了这样的状况。

他们并不以斯瓦迪亚人或者维基亚人自居，“荆棘领人”和“军纪”是这群熟读《基础扫盲》的军士们唯二的信念。

正在老农摇摆不定的时候，他眼里的“尊贵的大老爷”李维·谢尔弗在自家老爷豪斯骑士和神甫的陪同下离开了村庄。

如同村头的磨坊一般笔直竖立的“大老爷的私军”也随之沉默地离开，正如他们悄悄地到来。

「艾拉在上，世上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么？」

望着“疑似庞贝”远去的背影，老农真的很难把这个威风凛凛的军官和记忆里那个“胆小怕事的于勒家的儿子”联系到一起。

……

“豪斯领铭记子爵大人的慷慨与仁慈。”

渡口旁，豪斯骑士向准备出发的李维躬身致礼。

被山水四面环绕的豪斯领是毫无疑问的穷乡僻壤。

特别是在南北贸易规模大幅度缩水之后，原本最大的税收来源——渡口对来往船队的收费也是锐减。

但这里有整个北境李维目前已知的、品质最好的膨土矿。

荆棘领烧制高端瓷器用的膨土大多来自这里。

现在它又有了新的用途——制作耐火材料。

当然，对于李维以外的人来说，膨土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比起李维提出的“以贸易优惠额度换取渡口免税额度”的计划，关于膨土的贸易在豪斯骑士看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添头”。

所以豪斯骑士非常慷慨地表示子爵大人可以派人来开采膨土矿——毕竟他自己的领地上没有这么多的人手。

而对李维来说，用贸易带来的利益让莱茵河两岸尽可能多的政治势力达成共识，有助于他后续的布局。

豪斯领恰好同时有李维需要的资源和不错的地理位置，拿来试试手正合适。

表演了一场“皆大欢喜、感人肺腑”的饯别仪式后，影帝·李维再度启程。

幸运的是维拉·巴什显然是没有“乌鸦嘴”这一属性的，巴什领和荆棘领的船队顺利地驶离了河谷群峰。

……

和所有的大江大河一样，“莱茵河”是一系列水系的总称，拥有大小支流数百。

离开河谷群峰的第三天，李维一行抵达了亚历山德罗领的一块飞地——风铃渡口。

风铃渡口是亚历山德罗领在亚琛和瓦尔登之间进行物资运输的中转枢纽之一。

浩浩荡荡的莱茵河干流自此向南而去。

名为“姆巴河”的支流也在此地汇入莱茵河。

沿着姆巴河逆流而上，就能深入亚历山德罗领，直达亚琛。

玛丽娜女士的兄长、李维的舅舅、艾车莫尔战役维基亚联军的总指挥、赛斯·亚历山德罗已经领兵在此等候多时。

明黄色的郁金香旗帜遮蔽了整个渡口——这是亚历山德罗家主的亲军、郁金香骑士团的团徽。

这支由亚历山德罗及其附庸的子嗣组成的“质子军”是北境霸主权力的具象。

上一次出动这么大规模的郁金香骑士团还是在十八年前格罗亚国王“御驾亲征”的时候。

“亚历山德罗诚挚欢迎我们的朋友，康纳·巴什伯爵。”

赛斯·亚历山德罗笑容满面，仿佛这番大场面是特地为巴什家族准备的。

大家都是老油条，自然不会戳破这其乐融融的氛围；康纳伯爵当即表示“要坚持一个北境不动摇”云云。

哥顿暗暗肘了一下百无聊赖的李维，李维随着哥顿的示意望去，发现了自家便宜舅舅腰间挎着的“库尔特万夫长金腰刀”。

李维又回忆起哈弗茨对于赛斯·亚历山德罗的“吐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心想自家舅舅多少是有点“逗比”属性在身上的。

三个老家伙一番流程化的寒暄之后，赛斯为巴什家的四个孩子送上了见面礼：

一瓶稀释过的精灵世界树的汁液（体弱多病的长子）、一套梅林家的蓝宝石首饰（待嫁的长女）、一件大地蜥蜴皮做的皮甲（在军中服役的次子）以及一柄库尔特千夫长的匕首（幼子）。

这份“精准的豪奢”既体现了亚历山德罗对于巴什家族的用心，也彰显了家族对北境的信息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