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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水镇将征召一支三千人的民兵团,投入战场。”
“由厄德高·辛普森领军。”
“甜水镇的军事守备,则由我的侄子接任。”
西弗勒斯瞥了一眼李维,回答得也很干脆。
“我们会在今年的「贵族全体军事会议」上推动这一决策的施行。”
“当然,这需要北境各位投出的赞同票。”
西弗勒斯伸出第二根手指,打消了李维的疑虑:
“这就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由地方征召的军伍,从后勤补给再到兵员构成,那可是大有操作的空间。
这种明摆着放小贵族血的行为,必然会受到甜水镇本地贵族的坚决抵制。
可最能代表甜水镇小贵族利益诉求的亲王府如今自身难保;南方几个大户和西弗勒斯之间又已经谈妥……
西弗勒斯仅剩的挑战,就是保证北境不会从中作梗。
以一个“合理的价格”。
当西弗勒斯从埃里克那里得知李维的“底细”时,这一整套方案就在他的脑海中有了雏形。
而特意赶来的卡洛斯·谢尔弗,既向西弗勒斯进一步证明了李维对北境决策层的影响力,也给了西弗勒斯直接对话北境高层的良机。
要知道,自从参加完亚历山德罗老公爵的寿宴后,哈弗茨·谢尔弗就再也没有在公开场合露过面。
这对荆棘领的邻居们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
尽管北境还有着这样那样的杂音,但西弗勒斯知道,有一种论调是在天鹅堡的宫廷弄臣中广受认可的。
即,谢尔弗、亚历山德罗、波特、萨默赛特再加上“狼、鹿、蛇”三家,就是如今主宰维基亚命运的“BIGSEVEN”。
尽管西弗勒斯和奥斯卡都在极力打压这种言论,但「贵族全体军事会议」私下里仍被宫廷大臣们戏称为“大7会议”。
想要解决大贵族之间的矛盾很难,大贵族本身就是各方利益集合的怪物。
西弗勒斯没有那个能力去抽丝剥茧;向下转移矛盾则要相对简单得多。
“至于亲王府,”西弗勒斯顿了一顿,吐露了少许自己的立场,“身为臣子,我并不想插手陛下的家事。”
国王陛下急于填补战争亏空,又对里奥·萨默赛特的不听指挥有些恼火——奥斯卡正是敏锐地洞察了这一点、加以利用。
西弗勒斯自然不愿意被这对君臣牵着鼻子走。
剥离亲王府与甜水镇的利害关系、接见李维·谢尔弗……就是西弗勒斯对这一对多年君臣的“抗议示威”。
当然,这些隐晦的心思,西弗勒斯不会对李维·谢尔弗全盘吐露。
见李维低头思索,西弗勒斯又转向卡洛斯,接着展开话题:
“我们已经通过科朗·道格大人,向禅达递出了正式公函。”
“梅林商会涉嫌常年参与对斯瓦迪亚的白糖走私,证据确凿、数额巨大。”
“维基亚将追究教会、梅林商会以及斯瓦迪亚的责任,严惩不怠。”
西弗勒斯说着打开了脚边的箱子,从中捞出几张口供,递向卡洛斯:
“这些是参与走私的、甜水镇本地贵族的供词。”
卡洛斯接过口供,扫了几眼,面色并无波动。
“走私”对于贵族领主们实在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新鲜事。
但对于如今的局势来说,却是一个正当的、发难的由头。
唯一可虑的就是,梅林商会牵扯众多,追究到何种程度,是一件考验西弗勒斯智慧的差事。
至于所谓“严惩不怠”,这种外交辞令听听就好了。
卡洛斯摩挲着下巴上的胡子茬,眼神玩味:
“我听说,诺德王子率领的使节团正在赶去日瓦丁的路上。”
平时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要是战事进展真的如萨默赛特预期,维基亚与斯瓦迪亚的贸易必然大受影响。
日瓦丁的财力支持与两国同时开战吗?
答案不言自明。
“确实如此,”西弗勒斯点了点头,有关帕拉汶和萨哥斯的情报波特家族自然比谢尔弗要详实得多,“和平是两国共同的愿望。”
“使团正是为此而来。”
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让李维下意识地扣紧了脚趾,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西弗勒斯也知道这话没什么说服力,接着补充了一句:
“最新的消息,帕拉汶的狮鹫骑士团在上个月攻破了「温泉关」。”
“诺德的主要粮食产区——「顿河平原」已经在斯瓦迪亚骑士的马蹄之下。”
西弗勒斯的目光扫过李维和卡洛斯,叹了一口气:
“斯瓦迪亚已经整合了他们的国力,现在是他们四处出击的时间了。”
这消息足够劲爆,卡洛斯先是和李维对望一眼,接着看向西弗勒斯,眉头紧皱:
“我需要一点时间来确认这个消息。”
“理当如此,”西弗勒斯拍了拍手,对卡洛斯的反应早有预料,“在合作最终确认之前,关于谢尔弗收容的万余镇民……”
“五千,”李维打断了西弗勒斯,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家的营地只收容了五千难民。”
“这完全是出于贵族间的守望相助,是在情势急切下、迫不得已为之……”
“什么万余人……纯属造谣,谢尔弗保留追究的权力。”
李维振振有词,恨不得当场手撕了“造谣人士”。
面对李维这厚颜无耻的作派,西弗勒斯并不恼,反而是扯了扯嘴角:
“为了配合征兵,甜水镇及其下属村庄将进行一次人口清点。”
“作为甜水镇未来的军事副官之一、西区的守备官,希望谢尔弗能起到应尽的表率作用,我也好在呈送给天鹅堡的人事任命报告书上写上几笔。”
“秩序是生产的前提,别人或许不能理解,李维子爵想必深有体会。”
李维面露狐疑,并不急于接下这一“空头支票”。
西弗勒斯心中叹息,知道这小子不好糊弄,又从怀里掏出提前草拟好的合同——《关于萨默赛特领、波特领与荆棘领、德拉高原领的通商免税条例及商品目录》。
“我想,这是子爵阁下急需的东西,也足以证明我的诚意。”
这下李维眉开眼笑、眉飞色舞了:
“伯爵大人说的是。”
“李维·谢尔弗必将全力配合伯爵大人在甜水镇的行动。”
“以及,关于《商品目录》,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商议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