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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力和纪律,是战场搏杀最重要的两个指标。」
「一个最低级别的加洛林军士,每周也应该进行至少10个小时的耐力训练。」
——《加洛林武备·单兵操练》。
「自“元素干扰”的理念投入实战以来,战场施法的风险急剧上升;法师之间的内战,魔法对轰也成了一种低效益的行为。」
「针对这种情况,协会的推荐是——肉搏!」
「肉体上的消灭朴实但有效,特别是考虑到那群该死的牧师们已经装备铁制经书了,协会为诸位同行推荐以下几种兵器……」
——《维基亚法师协会·肉搏战守则·法杖的改造》。
「耳朵、肩膀、髋部、脚跟在同一条垂直线上。」
「肘部、手腕与马嘴在同一条直线上。」
「膝盖放松,小腿贴住马肚,脚踝放松,前脚掌踏镫,脚跟要比脚趾低。」
——《民兵军事训练手册·骑马与砍杀·骑姿》,艾莉丝·琼斯、山地骑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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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民间经常互相代指、混用,但在军事领域,“骑枪”与“骑矛”已经彻底分化成了两个单词。
“骑枪”特指圆锥体造型的突击长枪,而“骑兵长矛”则更接近传统的步兵矛——木杆加上菱形或者柳叶形的枪尖。
两者各有所长,地域和对手的考量远大于其它。
即便是坚持“骑兵传统”的斯瓦迪亚,其北境的边伯们也是老老实实地装备了骑矛作为骑兵主战武器;作战理念更是和他们的帕拉汶同行大相径庭。
想到斯瓦迪亚,李维又不禁想到了中部行省的战事。
算算日子,荆棘领外派的第一批医疗队估摸着已经抵达。
对于驰骋草原的鹰击骑士与“传统斯瓦迪亚骑士”之间的交锋,李维也不乏期待。
军事理念的革新,终究离不开各种对手的实战检验。
“李维子爵,请您过目,这都是些工艺精湛、新近入库的长矛,各种材质的都有。”
丹尼·豪斯带着一大车的训练用骑矛折返,态度之殷勤,让不少小贵族又羡又妒。
“辛苦了。”
李维客气了一句,甩出两颗金粒子作为“小费”,便不再去看喜上眉梢的丹尼·豪斯,自顾自地拣选起来。
这些训练用的骑兵长矛去了矛尖,同样配有圆盘护手以及尾端配重,形制上更像是加长版本的“台球杆”,前细后粗,长度均在四米半左右。
材质则以苹果木等轻质木材为主,也有少量的白蜡杆等北地常见的木杆材料。
李维掂量了几根,感受着不同木质的振动,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顺手的白蜡杆。
“子爵大人好眼力……”
丹尼·豪斯又是一阵肉麻的吹捧,直到哈士奇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这才把脑袋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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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道清空、平整完毕,李维操纵着哈士奇来到了起跑线。
隔着厚厚的头盔与内衬,李维仍然能感受到四面八方审视的目光,以及贵族小姐们穿透力极强的叫声。
从“幼年染疾、跟随宫廷法师进修”到“掌管荆棘领的商队、此次南下局面的主要推动者”……
对于多数贵族来说,李维·谢尔弗身上的“标签”时间跨度极大,中间则是一大片空白,笼罩在迷雾之中。
没有固定的车马夫,没有固定的驯鹰倌,没有一起成长的骑士侍从,没有陪读的学伴……
甚至连作为贴身侍女的安娜都是从战争遗孤中挑选的。
在李维的成长期,常规的情报突破口几乎渗透不到伯爵府的核心区。
他的个人武力,他的身体状况,他的喜好与政治倾向,他带来的那些工艺背后的秘密……
都需要天鹅堡的诸位抓住这几个月的窗口期,去友好沟通,去反复施压,甚至是去暗地里刺探。
主观礼台上,原本昏昏欲睡的主教们挺直了老迈的身躯,昏花的老眼更是揪成了一条缝,恨不得戴上放大镜将三号跑道上的一切看个分明。
虽说政治上的继承人并不和武力挂钩,但一个普通人显然要比又一个哈弗茨要好对付得多。
主教们虔诚祈祷“李维是个普通人”的心,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热切。
格罗亚抵着椅子背,微微后仰,不知道在和身后侍立的宫廷法师顾问说着些什么。
王后露易丝同样双手撑腮,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三号跑道上的身影,头顶半米高的羽毛礼帽随风摇摆,很是扎眼。
此时别的跑道上仍然有一些骑士还在继续自己的表演。
但这全场瞩目的焦点,将众人的注意力成功地从喧闹的马场上剥离出来,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吵闹的安静”。
而这一切,同样被观察着众人神态变化的哥顿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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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响,李维握紧长杆后端,开始起速。
从抵达战场到完成一波冲击,战马的战术动作基本可以被拆解为“慢步——快步——急袭(冲阵)——减速折返”四个步骤。
不同的马匹和战场条件,四个步骤的距离有所差异,但基本的原理大同小异——这是由人和战马的生理条件共同决定的。
随着哈士奇逐渐加速,李维调整坐姿,腿部发力,膝盖内扣,整个人的重心向前上方拔起,以一种近似“扎马步”的动作虚坐在了马鞍上,随着马背的颠簸一同起伏。
虽然不像竞速马的骑士直接撅起屁股那样夸张,但战马在高速行进时,骑手也会改变重心,以便于发力和策动坐骑。
这种姿势无疑是十分耗费体力的,特别是当你的手中还握着四五米的长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刺中前方目标的时候。
借助右臂上的辅助肩甲,李维右手托举,将长矛夹在了右腋下。
在力矩的作用下,这个长度的木杆即使是在静止状态也会微微下垂,更不消说在剧烈起伏下,更是抖出了残影。
这其实和斯瓦迪亚人的“夹枪冲锋”并无区别。
如果不是接下来,李维的左手同样反握住枪杆的话。
肌肉记忆让李维无需引导哈士奇的动作,心无旁骛地感受着手中白蜡杆的振动频率。
在风驰电掣间,白蜡杆的振动幅度诡异地开始下降,振动的频率急促上升、上升……
直到某一个瞬间,忽然绷得笔直。
“噼啪”的木杆碎裂声淹没在了马蹄的奔踏声中,但李维已经感觉到了透过手铠传来的巨大震感,几乎就要将他震落马下。
哈士奇猛地跃起,接住了几近失控的李维。
假人的黑影在李维的视野中迫近、迫近……
李维左手横拨,右手放空,绷得笔直的钝矛头重重地抵在了棉布和茅草编织的假人上。
巨大的应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假人的接触面瞬间被扭曲、扯碎,片缕不存。
原本就几近破碎的木杆也是四分五裂,断裂的矛头翻滚着撕开假人,化作一道黑影,奔着副观礼台激射而去。
“小心!”
训练有素的骑士护卫眼疾手快,惊呼声中,四枚大盾猛地落地,将俏脸煞白的索菲娅公主包裹其中。
“铛!”
伴随着一声钟鸣,矛头插进了铁皮大盾,终于是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化为了齑粉。
“护驾!护驾!”
现场顿时一片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