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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入宫禁时,法师必须身着宽大的袍服,接受搜身,以示并未携带任何危险且隐蔽的炼金物品。」
——《加洛林宫廷礼仪·法师篇》。
「以李维·谢尔弗的身形、步伐推测,他很难拥有超出常人的爆发力。」
「对于入口的食物与酒水十分警惕,考虑到贵族的基本防范意识以及《卫生条例》的存在,这一举动十分合理。」
「对建筑、画作?有相当的鉴赏水平——此部分资料来自柯达·亚历山德罗,身边有达·芬奇的弟子在活动。」
「大量购置过炼金物品和魔法原料,作息并不公开,但闭门不出的时间极长,大概率是在进行冥想。」
「作为法师的造诣不明!!!身边的传奇法师身份不明!!!或许正是他的老师。」
「有精灵魔法防护,很可能来自雪地巫师议会。」
——《对李维·谢尔弗的观察推测汇总》,小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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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十分钟前,索菲娅还在考虑,要是李维·谢尔弗表现平平甚至是糟糕透顶的话,自己要不要送出手帕。
而在五分钟前,看着场上奔腾的声势,索菲娅心中暗叹北境武风之盛的同时,已经在考虑该送出哪一片手帕了。
至于现在嘛……
“我很好。”
“父王、母后,让你们担心了。”
索菲娅欠身回礼。
在天鹅堡,最重要的生存法则之一就是对国王陛下的互动及时作出回馈。
即使是国王陛下的子女,在这一点上最好也不要有太多次例外。
索菲娅在侍女的搀扶下转身,瞥了一眼李维,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娇怯柔弱、我见犹怜……
几个老主教(淫棍)神情有些不自然地调整了坐姿,遮掩自己的丑态。
对小女孩不感兴趣的李维心呼不妙,微微低头致意,却也不开口说什么“如何才能弥补”之类的落人口实的话。
哥们是谢尔弗,哥们简直太有底气装死了。
“父王,”索菲娅指着李维,对格罗亚嘟嘴撒娇道,“我不管,我要李维子爵加入我的猎队。”
“还有这些勇猛的、为王国和父王您恪尽职守的侍卫,”索菲娅说着向先前那四个立盾的侍从颔首致意,又轻轻摇了摇格罗亚的胳膊,“父王也要好好代我赏赐他们一番。”
侍卫们当即单膝跪地,大表忠心,倒是显得一直站着装死的李维有些突兀了。
“好好好,都依你。”
格罗亚拍了拍索菲娅的手背,和蔼得像是个……宠爱孙女的老爷爷。
没办法,年龄差距实在太大了。
“不过,”格罗亚温和的视线扫过李维,看不出一丝破绽,开口笑道,“我亲爱的女儿,你得先征得李维子爵本人的同意才行。”
“王国的青年才俊勤练武艺、开疆拓土,可不是为了陪你嬉戏打闹的。”
不管有几分真心假意,场面话大家都还得过得去的。
李维心如明镜,赶忙接过台阶,“大表忠心”:
“这是在下的荣幸。”
“公主殿下的仁慈、宽厚与睿智……”
“……都是国王陛下与王后殿下言传身教的典范。”
说好话又不花钱,不摇碧莲·李维不介意浪费点唾沫。
索菲娅打开手中的折扇,遮住下半边面庞,俏皮地眨了眨眼,又是引得不少人口干舌燥:
“多谢李维子爵替我省下一块手帕,我又可以多招一个帮手了。”
李维闻言如释重负,心想真接了你的手帕,伍德牌小醋坛子指定没我好果子吃。
大王子鲍德温适时地凑趣,脸上带着故作夸张的抱怨:
“这不公平,父王,像李维子爵这样的人都被妹妹挑走了,这狩猎还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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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对成为“王室亲情play”的一环并不感冒,一双眼睛四处打量,近距离观察着台上众人的反应。
特别是此刻站在格罗亚身后、颇为神秘的宫廷魔法顾问——一位身材瘦长的中年男子、陌生面孔。
李维真正意义上的魔法领路人也是一位宫廷法师,“宫廷”并非特指天鹅堡,而是为贵族服务的魔法师的泛指。
当然,格罗亚身后的“宫廷”魔法顾问指的就是维基亚宫廷了;能够充当格罗亚的魔法顾问,想来也是见多识广,说不定就有评测自己的任务在身。
李维心思流转。
只要不调动元素、施放魔法,不特意打扮得像个法师,大部分法师其实与常人无异,隐蔽性极强。
所谓的“法袍”其实与施法并无关联,跟穿红戴紫的牧师一样,单纯只是一种身份的识别象征。
这无疑给李维提供了很好的遮掩,也是引蛇出洞的饵食。
就像没有人见过如今的哈弗茨全力出手是个什么光景那样,大家好奇得跟猫挠心似的,百转千回,唯独没有人想正面碰一碰。
试试就逝世。
在一片欢乐祥和——至少表面上是——的氛围中,残破的假人和一地的碎屑连同断成了七、八截的白蜡杆被盛上了台。
现场的气氛陡然一肃。
丹尼·豪斯有些畏缩地瞟了一眼李维,双膝跪地:
“启禀陛下、王后、各位大主教……都在这里了。”
格罗亚挥挥手,丹尼·豪斯如蒙大赦,就这么倒退着飞速离场。
李维眯了眯眼,骚乱过后,他也是才得以认真审视自己的“战果”。
自矛尖接触的部位起,一个自左向右的近似“0”型的空洞几乎将假人拦腰截断。
那一地的草屑和碎布,正是原本的填充物,此刻已经分辨不出形状。
鲍德温面色凝重。
熟知兵事的他对于骑矛造成的穿刺伤口并不意外,只是这创口的面积之大却远不是矛头该有的。
这样的伤口扎在人的身上,“零件”碎了一地,就是有生命药剂那也救不回来了。
主教们的脸色更是比得知自己感染了大疱疹还要苍白——显然,“虔诚的信仰”也对物理层面的毁灭无能为力。
“李维子爵大人,您刚刚使用的,是‘双持架矛冲锋’?”
瘦长的中年魔法顾问走到台前,捡起一截断裂的白蜡杆,回忆着李维刚才的战术动作,面带征询。
眼看李维有些诧异地打量着自己,瘦长男子笑着解释道:
“我,卡缪·韦斯特,曾经研读过相关的书籍,是随军法师出身。”
李维恍然大悟,回应道:
“确实如此,比起突击威力和距离特化的骑枪,骑矛在冲刺时更加灵活,可以做出格挡、转向之类的动作。”
瘦长男子点点头,看了一眼手里扭曲分层的白蜡木芯,心中微凛,不再多问,而是转身向众人行礼,解释起了骑枪与骑矛用法的区别。
李维听得出来,至少这随军法师的理论知识足够巩固。
“我有一个小小的疑惑,还望李维子爵和卡缪先生解答。”
一直在静静倾听的王后露易丝突然发声,柔而不媚的嗓音惹人耳朵发痒。
“依卡缪先生的描述,”露易丝头顶的羽毛冠随着手指的动作微微摇摆,“骑矛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当然不会,”卡缪举起手中的小半截白蜡杆,“这上面附着有紊乱但强烈的【元素环流】。”
“毋庸置疑的,李维子爵是一位强大的战斗法师!”
“至于究竟是什么术式,在下见识浅陋,就需要李维子爵、不,是李维法师亲自解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