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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廷中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交谈……嘴里整天只挂着妻子、孩子这样的事情——例如“我孩子昨天如何把我逗笑”、“你没见过我儿子这么好玩的孩子”、“我妻子如何如何”等都是不合规矩的。」
——《天鹅堡的侍臣》,拉辛。
「如果你确信对方是个贵族,但不清楚他的爵位等级,便可以称呼他为“爵士大人”;如果你想要表现得足够尊敬,又不至于太过谄媚,那么可以尊称对方一声“阁下”……」
「天鹅堡里的年轻人可能穿着轻佻花俏,但他们的背后无一例外都站着冷静算计的祖母、叔舅、姨婶……」
——《遵命,阁下》,皮埃尔。
「一个孩子可以抱着奶娘和佣仆叫“妈咪”和“兄弟”,而必须畏缩地冲父母和祖父母行礼叫“我最尊敬的先生/大人”,父母则称他为“我的儿子/继承人”,兄弟姐妹、朋友则用他的封地作为称呼,其余的体面贵族则称呼他为“先生/阁下”,地位远低于他的几千万维基亚人则称他为“伯爵大人”。」
「在大多数场合,“荆棘领伯爵”亦或者“谢尔弗”远比“哈弗茨·谢尔弗”亦或者“李维·谢尔弗”更具有指代性。」
「话语即权力,家族消灭了个体,每个个体都是家族地位与财富的展示,家族越有名就越倾向于将所有的封地作为命名。」
——《个体、宗族与阶级》,李维·谢尔弗。
「建筑是具有丰富叙事品质和丰富信息文化的人工制品,是艺术的独立行使。」
——《建筑美学大纲》,李维·谢尔弗,列奥纳多·达·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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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少女的祈祷》、《秋日回忆》,被誉为“爱情三部曲”的合奏篇章紧接着响起。
在漫长而冗余的政治作秀结束后,少男少女最为期待的自由活动(舞会)环节终于拉开了帷幕。
看着不远处索菲娅·罗曼诺夫那张惊世的俏脸,又想起父王临行前的交待,拉格纳·哈拉德松眼神火热。
尽管先前发生了些许不愉快的摩擦,但在两国的交往中,这些摩擦和试探也不值得大惊小怪——拉格纳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拉格纳走上前,躬身行礼。
拉格纳先是机械性地赞扬了一番格罗亚,将他置于与自己的父王艾斯卡尔·哈拉德松同等的地位,并转达了来自父王的问候与两国睦邻友好的愿景,随后赞扬了一番王后露易丝的美貌——这一次是真心的……
在得到格罗亚的回复后,拉格纳起身,目光紧接着移向王室的家眷——在与老对手鲍德温·罗曼诺夫视线交接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冷哼——最终锁定了脸色有些惊惶的索菲娅。
“公主殿下,我是否有这样的荣幸……”
拉格纳发出了邀请。
索菲娅那些同父异母的姐姐们发出了嫉妒的、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各种意味的笑声。
索菲娅贝齿紧咬着嘴唇,带着点乞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王。
格罗亚笑容和煦,带着索菲娅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
索菲娅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她不情不愿地伸出白纱遮掩的小手,带着一种“殉道者”的心情,将目光转向了会场的人群中,期待着一位骑士的降临、拯救自己……
拉格纳握住索菲娅娇嫩的小手,心中快意——荆棘领的继承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看着我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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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挺不容易的。”
梅琳娜收回看向舞池中央的目光,颇有些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
身旁的李维闻言耸了耸肩,对于“公主的宿命”兴趣缺缺,只是专心打量着梅琳娜今晚的穿搭。
因为没有束腰,今晚的梅琳娜并没有穿着传统的、拥有巨大裙摆的宫廷蓬蓬裙,转而穿了一身蓝底红印花的晚礼服;衣领裁剪成火焰的轮廓,并拼接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将胸前的白皙朦胧遮掩,更显诱惑。
礼服的腰线并没有拉得太高——梅琳娜身材修长,是天生的衣架子,腿身比更是突出一个“霸道”,太高的腰线反而显得过犹不及。
渐变色的裙摆在尾端完全变成火红色,裙褶层叠,铺曳在地,宛如一朵怒放的玫瑰。
抛开用料不谈,仅就在时下而言,“渐变色”的印染工艺本就是价比万金的“黑科技”,唯有王室控制的少数几个工坊可以生产。
而这种衣物,最多三个月也就会褪色,说是一次性的礼服也不为过。
唯一可惜的就是,时下的风气讲究的是“漏胸不漏腿”,裙子的设计在下半身无一不是宽松式样,这让梅琳娜最大的优势难以发挥。
“好看么?”
“这可是‘蛛丝夫人’最新的设计。”
梅琳娜并没有遮遮掩掩,反而大大方方地摆了个造型——她这一身本来就是穿给李维看的。
“我只恨这里人太多了,”李维凑近两步,低笑道,“否则我一定要把你抱起来啃!”
梅琳娜耳根发烫,精雕细琢的眉目此刻也鲜活了起来,果断转移这有些“危险”的话题:
“你想要将老师的‘多视点绘图’传播开去?”
梅琳娜是能大概理解李维先前那番卖弄的意图的。
要想画出能让李维这种外行也能看懂的、生动详实的解剖图,单单是有高超的医术是不够的。
梅琳娜必然要对达·芬奇的构图理论、透视理论有着足够的掌握。
“你只猜对了一半。”
李维环顾左右——好在确实没有哪个不识趣的在他和美女“搭讪”的时候凑上来——方才小声吐露道:
“所谓‘近大远小’,不止可以靠感觉,而且可以从具体的数学公式来推导。”
梅琳娜圆溜溜的大眼睛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幼鹿:
“这是老师最新的研究成果吗?”
“不,我想,”李维将目光投向梅琳娜身后的墙壁,嘴角上扬,“这很可能是达·芬奇先生多年以前就埋藏的秘密。”
梅琳娜不明所以,顺着李维的视线扭头看去,墙上挂着的正是达·芬奇的名作——《艾拉的晚宴》。
如果非要用一种“粗鄙”的方式来评判一位艺术家的成就,“人还活着、画已经挂在了贵族的城堡里”就相当的简单粗暴。
“画面的‘空间感’是眼睛对大脑的‘欺骗’,梅琳娜小姐。”
李维仰着头,走近那幅仿若身临其境的壁画,喃喃自语:
“这首先要解释一个基本的自然现象——光,是如何传播的?”
“我很期待,”李维转头看向梅琳娜,笑容中满是恶趣味,“一场‘扛着宗教反教宗’的文艺复兴,在日瓦丁会是个什么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