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希也看向了外头,有些高兴。
“水退了一些,咱们能出去了吗?”
更早之前她偷偷出去看过。
山洞外面全都是水,一眼望不到尽头。
祁晏点了点头,撑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脚也不软了,精神也回来了,身体素质堪称传奇。
他小心地把检讨书收进袖子里,又确认绑着自己的布料很坚固,随即颇为遗憾地看着靠了一个晚上的石头。
如果不是还需要带上小团子的话,或许他会连这个石头一起带走。
这可是小柚子关心他的证据!
“走吧,小柚子…你手怎么了?”
拉起小团子的手,才发现手心里有几道磨痕,最严重的一处甚至破了皮,颜色与周边的皮肤截然不同,在白嫩的手心里格外刺眼。
他再次看向那个石头,嘴唇张了张,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默不作声地抱起小团子,一路上都没说话。
小团子忙了一晚上,现在也累了,焉哒哒地窝在他的怀里。
他们和昨天晚上进来时一样,是摄政王抱着她,渡水游到岸上的。
再一次在水里呼吸,还是有些新鲜感的。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没发现自己身边有什么结界,也没有灵气的波动。
这个世界虽然灵气不足,但武功这东西实在是神奇极了。
想学!
写字可以晚一点,武功一定要早点学。
下次再遇上类似的事情,她就一拳头把祁晏打趴下。
祁晏可不知道怀里的小团子在暗戳戳的思考怎么报复自己。
被人关心后的摄政王心情极佳,在水里极其自由,像一条天生会水的美人鱼。
只用了昨晚上一半的时间,便抱着小团子上了岸。
姜佑希左右看去,发现了一个很悲催的事实。
这里依旧荒无人烟。
“走吧,小柚子。”
祁晏的心情好极了,用内力把小团子身上的衣服烘干,辨认了一下方向后,伸手拉她。
没拉动。
看着小团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显不愉快了。
他挑了挑眉:“怎么了吗?”
小团子木着一张脸,大眼珠子左右看去,眼前除了山,就是水。
没看到一个人,她有点失望。
于是硬巴巴地道:“饿了。”
祁晏:“快了快了,再往前走20多里就有一个村子。”
20多里?
这家伙究竟把她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没人来接应你吗?”
小团子的话语中带着一些恨铁不成钢。
虽然她的确是想逃跑,看着她的人越少越好。
但这家伙好歹也是个摄政王。
做出了偷皇帝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连个接应的人都没有!
看样子,还得用腿走20多公里?
祁晏愣了愣,然后笑了,蹲在地上看她。
“我们要逃开追兵呀,陛下。”
“是你要逃开追兵,不是朕。”
小团子极为严谨地反驳。
没有这个偷娃大盗,她现在还会在皇宫里软乎乎的大床上。
早晨睡到自然醒,吃喝玩乐看美人。
多么平淡的生活啊。
话语中包含鄙视:“连个帮忙的手下都找不到……”
祁晏笑眯眯地反驳:“是本王不相信他们。”
这种大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除了自己,他任何人都不相信。
“陛下,为什么想要逃跑呢,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如温政南吗?”
完蛋,这个癫人好像还有点聪明。
察觉到面前的人好像有点危险。
小团子好声好气的和他打商量。
“朕知道摄政王想要什么了,你把朕放回去,什么都好商量。”
“不可以哟,陛下。”
祁晏笑眯眯的,“除了回家,什么都可以哟。”
“摄政王,你不要逼朕!”
小团子后退好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拿出了藏在怀里的小盒子,胖嘟嘟的小脸上满是严肃。
“你要不要回想一下,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祁晏下意识地往兜里一摸,却摸了个空。
昨天脑袋烧懵时发生的事情,断断续续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弄得他神情有些恍惚。
是他主动拿出的子母蛊。
他主动地滴了二人的血。
把子蛊给了自己,把母蛊给了小团子。
他说小团子可以掌控他的性命。
他让…小团子不要丢下他。
祁晏闭上眼,呼吸略微有些急促,耳朵尖尖都是红的。
摄政王抢不过温绿茶的原因之一,便是太要面子,太过高傲。
低声下气地求小团子不要放弃自己,这样的话,在他清醒之时,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
他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眼。
“小柚子,把母蛊吃下去。”
说是百分百的赤忱就是百分百,少一分,少一厘都不合格。
既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祁晏便不会后悔。
更何况…眼神扫到小团子手上的伤口,他平静道。
“吃下去,我的性命就是你的了。”
姜佑希:“那朕命令你送朕回去…”
祁晏:“不行哦,陛下。”
小团子的笑容一顿,大眼睛里满是诧异,小脸蛋上带着一些震惊,感觉自己被欺骗了。
“你说你的命是朕的…”
“是哦,吃下它,我的命就是陛下的了。”
他笑得极其满足,仿佛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但就算我没了这条命,也不会把陛下让给温政南的哦。”
在把所有的仇人都杀死之后,他其实就无所谓自己是死还是活着了。
这一生最大的执念便是无人可依,无人爱他。
在这方面,他比不过温政南幸运。
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幸运的人才能成功。
上天不眷顾他,他靠自己也能靠近星星。
看着祁晏一脸沉醉的样子,小团子灵光一闪,忽然威胁道。
“你要是不送朕回去,朕就把这母蛊,给温相!”
什么?
摄政王猛的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