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伊始,糯萍逐渐忙了起来,我这边接到的订单也越来越多。
最近店里来了许多奇异人士,像什么道士,喇嘛,算命的,几乎每天都有。
他们都指名道姓地要找我,说需要我亲自帮忙护送法器。
我心想我只是一个干物流的,怎么就被人家当成运镖的了呢?
而且有的订单还无比搞笑,比如一位自称虹日天尊的老头,他在我这办了一个同城速运的业务,想要将一把实木剑送到自己下榻的宾馆房间。
这剑一看就是从地摊买的,我估计都是合成材料做的,拎着还不到两斤重。
更要命的是,他还想蹭车,要跟着我一起护送。
我说老头子你这不就是想让我把你送回家吗?咱按打车价给就行,不能黑他,可这虹日天尊却执拗得很,以为我看不起他,非要按运货的费用给,这确实挺让人无语的。
跟这位差不多的还有一位运空气的大师,他想把两处风水调换,使用的载体居然是空气,其实里外里就是让我空车跑了一圈,然后还给了双份的钱。
我估计这些人都跟李玉玄有关,毕竟在他出现之前,我做的都是正经营生。
肯定是他到处乱说我与其的关系,让同行们多来关照我的生意,而那李玉玄实力不凡,大家肯定都给他面子,于是便纷纷跑过来“捐钱”。
我其实无所谓,有单就接,不在意来者的真实目的,而且这些大师们挣钱也快,根本不差钱。
田叔又一次地乐坏了,他每天收工数钱的时候都第一个夸我,还说要在城东面建立一个分店,让我当分店店长。
这话我都懒得相信,都半年多了,我的基本工资还是一点没涨,纯靠提成捞钱的话,怕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我终于下了个决心把老吕接到了出租屋,为此折腾了好几天。
期间浪费了好几箱空气清新剂和无数的除臭碳包。
毕竟是具尸体,即便我的金蚕伏尸功很强,可以一直重置他的腐烂程度,但也很难屏蔽他的味道。什么也不做的话,很快就能被邻居发现举报。
这段日子出现的高手有点多,我必须要快速成长起来,争取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以后的岁月里还要化作大魔存在,总不能现在遇事就混吧?
城里面最近多了不少外地人,来自南北方的都有,明目张胆地打听马头山的位置,我估计跟黄飞远那次的阴谋有关。
这天我在家一个人洗澡,肥皂沫子刚涂了一脸,电闸却突然跳了。
视野一片漆黑,我只好指挥老吕前去合闸,可推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
“臭傻*,老子刚要洗头你就停电?”
“有病吧?我这刚排进服务器又得重新排!”
“刚才文档没保存。。。”
整个出租楼就跟爆炸了一样。
我本以为只是线路故障,临时停电,但听了大家的聊天之后才意识到出了人命。
有个怪人挂在电线杠子上被电流烧死了,就在我们这条街上。
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我披着睡袍出了门,就在不远的T字路口处,一个烧成焦炭的倒霉鬼倒挂在电线杆上。
它的全身缠满了电线,背后似乎还有一对凸起物,像是烧毁的翅膀。
“听说是电工线路维修,不小心接错了头!”
“不可能,高压电都不能把人烧成这样!”
“难道咱们小区停电跟他没关系?”
“走得都不是一条线,有鸡毛关系!”
人群中议论纷纷,各说各的道理。
我则觉得有点奇怪,眼前这景象似曾相识,有点像那天被李玉玄干掉的未羊倌手下的怪物,尽管程度不及那次,但是现场却极为相似。
“难道这疯家伙又替天行道了?”
我抬头凝望,开始怀疑起上面的这个怪人来。
警察很快就封锁了现场,我们这帮好事者自当溜之大吉,再晚走点就会被拉去做笔录,一录就是小半天。
周一的清晨,我被糯萍的电话叫醒。
又到了老生常谈的运尸环节,她亲自催办我与其对接。
我说下次想我就直接说想我,不要搞这些弯弯绕绕,买好了早点便在医学院门口等她。
先把大体老师请上了车,我俩在前排一手包子一手油条,狼吞虎咽起来。
“咚!咚!咚!”
由于吃得太过尽兴,我没注意车外的情况,有人过来敲了三下车门。
我摇下车窗,觉得不可思议,这人竟是陈草。
“下车,谈谈。”
他也不避讳糯萍在,直接约我换个地方说话。
“有什么事直接说呗?”
我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旁边的糯萍不知何时打开了车门,十分自觉地走开了一段距离。
我估摸着糯萍是怕陈草,还以为他是黑社会。
“怎么了?”
现在只剩两人,双方的对话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帮忙给李玉玄递个话,说何教授想见他一面。”
我起初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因为不清楚陈草与这个何教授,还有李玉玄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主要是何方君的身份没有挑明,我根本没往上面想。
“何教授就是何方君?你是他的狗腿子,那次在马头山也是为了盯着黄飞远?”
我觉得当时自己真的是太傻,因为这些东西应该早就应该猜到,不需要别人喂到嘴边。
“你到现在才知道?”
陈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也为很多事发起了愁。
比如糯萍如今的处境,还有我运送尸体这个工作,都可以说是浮沉难测,不好处理。
“李玉玄是谁?我不认识。”
本想着先赖个账从长计议,没想到那陈草根本就不上当。
“别装了,现在谁不知道你是龙虎山伊朝真人的结拜兄弟,你若不认识他,那我们的未羊倌是怎么死的?”
陈草这话里夹杂着杀气,我估摸着他是想要报仇。
“都是李玉玄干的,我可没杀人!”
我那时也不是着急开脱自己,只是实话实说,不愿撒谎罢了。
“紧张什么?杀他,就凭你那两把刷子?”
陈草轻笑一声,对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