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清晰，我听到了黄薄天的嗤笑。
“章翻哥，你刚才太冲动了，中了那左老贼的幻术。”
小棠在我眼前不断地挥手，确认现在的我是否正常。
“好险，多亏你叫醒了我！”
“有什么办法能破吗？”
“不能总让老家伙牵着鼻子走！”
我侧过头，小声与小棠商量对策。
“一般幻术要通过媒介施展，像我的障目蛊是通过虫粉，经由呼吸影响人的意识。”
“只要能定位左木常的媒介物以及方式，我们就不会再受他的幻术摆布！”
小棠正分析得头头是道，周围的空间竟突然发生了崩塌，紧接着又无序地重组在了一起，给人的感觉十分别扭。
“糟糕了章翻哥哥，我可能也中了幻术！”
“快封住五感！”
我按照她的话立即闭上双眼，用手堵住了耳朵，尽可能地屏住呼吸。
坚持差不多半分钟，眼前的景象没有丝毫变化。
“完了！这是群幻术，好厉害！”
我和小棠似乎被困在同一个幻境之中，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片刻之后，我的右腹部有血荫出现，估计是现实中受到了左木常的攻击所致。
“章翻哥哥！这次玩大了！看来咱俩要死在这里了！”
小棠红着眼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而我也迟迟没有吭声，仍在不断尝试着破解这幻术。
驭尸五门的招数在这里几乎毫无用处，除了能不断给自己用金蚕伏尸功疗伤之外，根本不会影响这幻术的施展。
难道就这样憋屈地死在意识里面了？我难免有些不服气。
可眼下除了唉声叹气之外，我和小棠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跟小棠开玩笑说，不如让她用蛊毒死我，我同时尸化了结了她，两个人死于彼此手下也不丢人。
她对我无奈地笑了笑，估计也默许了自己的结局。
就在回天乏术之时，我突然想到了李玉玄给我的那个锦囊，说是在最危险的时候才能将其打开。
上回我悄悄打开它确实不妥，可如今这次应该满足要求了吧？
只不过我并不清楚那东西在幻境之中能否生效。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我从上衣兜里取出那个锦囊，将其打开，上面的内容果然有了变化。
一个金色闪烁的“等”字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别小瞧这个字，它看似什么也没说，实际却给了接下来的我许多坚持下去的动力。
既然李玉玄让我等，那我就继续在这耗着。
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我跟小棠拥抱在一起，如同亲人般等待着世界末日的降临。
几分钟过后，头顶的天空之上飘来了一阵咿咿呀呀的舞曲声。
视野里面扭曲的空间逐渐变得模糊，眼前再次出现左木常那一行人。
此时不只是谁在用小刀刺入了我的腹部。
“滚！”
我催动全身的力量，一掌将伤我的人震了出去。
那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像炮弹一样落在了地上。
“小少爷！”
我没想到被我打的正是那黄薄天，他应该活不成了。
“左先生，怎么回事？”
“这小子为何还能行动！”
面对质疑，左木常的表情明显变得凝重起来，他二话不说，直接翻起了手中的那本书。
随着他越翻越快，周围的空间再次崩塌组合起来。
难道他是通过书来布下幻术的？
我和小棠死里逃生，刚高兴一会，此刻又身陷囹圄，难免有些丧气。
不过，左木常这次的幻术并没持续多久。
随着那舞曲声也再度传来，周围的空间又恢复了正常。
“是大海哥！”
“他在用萨满教的离山之舞来驱赶这幻术！”
“章翻哥你快看！”
小棠反应过来，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高楼的平台，戴着红鬼面具的家伙在那里跳着诡异的舞蹈。
我当时对这个叫做“离山之舞”的东西不甚了解，后来才慢慢有了体悟。
其实萨满教是崇尚所有自然之神的原始宗教，小到蚂蚁飞蝇，大到河流山川，都是他们请神的范畴。将自然的力量临时借为己用，而后通过献祭的方式加倍奉还，这便是他们的教义。
离山之舞是借力于高山，那沉寂又浑厚的自然之力，是如同法则般，粉碎一切伪装的存在。
如此看来，的确能破解诸多幻术。
离山之舞的音波不断侵蚀着左木常的幻境。
他的脸上开始露出慌乱，手上一不小心，居然在那本书上撕下来一页纸。
“哇！”
一口鲜血从嘴中吐了出来，左木常受到了反噬的内伤，再也无法催动幻术了。
“这是什么舞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到底是谁！”
他看向大海的位置，眼神中尽是不甘。
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如此简单地破了功。
“二位还不动手？”
大海没搭理他，蹲下身提醒起了我和小棠。
“得令！”
“好嘞！”
我和小棠相视一笑，纷纷祭出了各自的绝活。
绿色的火舌拔地而起，漫天的蛊虫也如恶魔降临。
没有了幻术的加持，左木常他们很快就败下阵来。
我看准时机，让方烁直接对着他的脸来了一发尸火焚城，上次中了幻术，我一发都没打中，这次必须要找回颜面。
左木常的半边脸被尸火燎着，脑门上的头发被烧个精光。
这也算解了当时之气，不过我还要对着他的肋骨和脊柱下手，准备让老吕好好蓄力搞个大的。
“撤！”
“带着少爷走！”
我正打得起色，不知是谁突然叫了一声，紧接着我就看见那瘦男人拿出一块黑布，像变魔术那样，对着某个人那么一遮，那人竟离奇消失了。
“别跑！”
我刚反应过来，面前还哪有对方的半点人影，他们像是被传送走了一样。
地上唯独留下那块黑布。
“赢了！”
首战告捷，我们三人组激动得不行。
尤其是小棠，她跟打了鸡血一般，跃跃欲试。
“两位好哥哥，咱不休息了，趁胜追击，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刚才，我给他们偷偷下了子蛊！”
“不管这帮人躲在哪里，都逃不出我这母蛊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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