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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得海被袁世清的喝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着袁世清:“怎么了?”
袁世清严肃道:“这可是陛下亲阅的密信!”
安得海也是一怔,半天才反应过来。
但没当回事,只是尴尬地挠挠头,弯腰赔罪:“陛下恕罪,臣,就是太心急了,五亲王的事情,关系太大了。”
说着,双手把竹筒还给夏末初。
“无妨!”夏末初淡笑,接过竹筒。
但她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安。
她想起来秦征的提醒,骄臣纵子,国之大祸。
还有,阉人祸国……
最近,安叔确实越来越放肆了。
但,她能怎么办呢。
安叔对她可是忠心耿耿,呵护万分。
没有安叔,她怎能坐稳大乾江山?
总不能训斥和处罚安叔吧?
老人家面子上也挂不住。
但,长久以往,却也不是好事。
自从她做了女帝之后,对人心,对人性,可是有了很深的了解。
人性,绝对不是一成不变的!
看来,以后是需要敲打敲打,改变安叔的坏习惯了。
夏末初打开竹筒密封,取出里面的纸卷,看过之后,脸色变幻不定。
安得海和袁世清,以及李秋寒,都焦急地看着夏末初。
宁古塔的举动,可是关乎皇室和大乾江山的安危!
许久,夏末初才说道:“秦征并没有杀五亲王,而是用五亲王的性命,换来了一座铜矿。”
“什么?”安得海惊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五亲王居然妥协了,怎么可能?”
在他的认知里,五亲王夏启铭,绝对不是会妥协的人,哪怕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对秦征不杀五亲王,也很意外。
秦征以往的作风,可是天王老子都敢杀的主。
这次怎么变聪明了?
难道也有秦征不敢做的事情?
夏末初看向安得海,说道:“安叔,你坚持举荐秦征去关西赈灾,就是认为以秦征的性格,会杀了五亲王吧?”
安得海没有否认:“五亲王不除,臣,寝食难安。可惜,秦征没上当。陛下,这次是个机会,臣请陛下准许,臣亲自走一趟关西!”
夏末初叹了口气:“晚了,秦征不但没杀五亲王,还阻止了西境王对五亲王的刺杀!现在,五亲王应该已经安全回到宁古塔了。”
“什么?”安得海勃然大怒:“五亲王擅离宁古塔,按律当斩!他秦征可是奉旨钦差,虽然只是查办粮患的钦差,可他手持尚方宝剑,如君亲临,他怎么可以放了五亲王?他想做什么?”
夏末初摇头:“秦征很聪明,五亲王是皇亲国戚,生死,岂是他一个钦差可以定夺的?即使他有尚方宝剑!”
安得海气呼呼道:“果然,他的疯病是装的!”
夏末初苦笑:“秦征太聪明了,谁斗得过他!”
言下之意就是,你就别和秦征斗了。
安得海似乎没听出来夏末初的意思,纳闷地问道:“陛下,既然你知道臣的目的,也知道秦征不会这么做,为何还接受臣的建议呢?”
夏末初笑了,笑得冷酷:“因为,我也想杀五亲王。没有他,我娘亲就不会死。”
“唉!”安得海叹息:“陛下,当年本可以斩草除根的……”安得海没说下去,毕竟,那是先皇的决定。
夏末初也叹息一声:“秦征若杀了五亲王,四公主必然会给五亲王报仇,那时候,秦征即使不想参与皇室之争,却也不得不承受宁古塔的怒火。我不是害秦征,而是秦征若真是五行教使者,此次,他被卷进皇室之争,就能逼五行教保护秦征,也等于是保护了大乾王朝,也等于间接承认了我有资格做女帝,而不会再另择新主。”
安得海顿时激动万分,欣喜道:“原来陛下早有谋算!此番试探,陛下也是想确定秦征到底是不是五行教使者?
结果是,确定了秦征就是使者,因为他没杀五亲王。”
袁世清也激动了:“因为保护神的宗旨之一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介入皇室内部争斗,除非会造成大规模战争,殃及百姓!”
夏末初并没有怎么高兴,点头说道:“一旦五行教为我皇室出手,从此,就只能和我皇室绑在了一起了。若是秦征能调动五行教灭了宁古塔最好。若是不能,五行教,天雷炮,也足以震慑宁古塔几十年不敢轻举妄动。就给了我很多准备的时间。”
此刻,一直在听着的李秋寒,已经听傻了。
愕然地看着夏末初,陛下居然还有如此深的算计?
这可不像以前的女帝。
对于女帝的算计,李秋寒和安得海以及袁世清,一点都不知道。
之前,他们研究过,因为黑骑的出现,他们怀疑秦征是五行教使者,是下来视察的。
但也只是猜测。
难道,真是真的?
李秋寒深深地看了女帝一眼,心说,陛下居然和五行教使者发生了关系,这个巧合,简直如虎添翼!
岂不是,只要秦征在,五行教日后,就必须支持皇室了。
夏末初忽然目光深邃地说道:“秦征不杀五亲王,基本在我的意料中。但,关西粮患的重灾区在清河,清河州牧齐道忠可是梁衡的妻弟。秦征可以不杀五亲王,但必杀州牧齐道忠。因为,齐道忠不死,清河粮患案,就打不开缺口。若秦征杀了齐道忠,必然会引起齐家反抗。秦征若不灭了齐家,清河粮患还是不能解决。但灭了齐家,必会激怒西境王梁衡。如此,五行教还是会出手帮秦征。”
安得海、袁世清和李秋寒,都惊愕地看着夏末初。
什么时候,女帝这么老谋深算了,这简直就算连环计啊!
就是安得海,都没想到夏末初还有更深的算计。
安得海发自内心地惊喜道:“秦征身为手持尚方宝剑的钦差大臣,发现擅离宁古塔的罪犯,即使是皇亲国戚不能杀,按律,也要押送帝都,由陛下亲自裁决。但他却擅自给放了,此乃死罪。
当然,他若是五行教使者,我们不敢治他的罪。但他为了不暴露使者身份,为了弥补,必然要将功补过。齐道忠和齐家恶行累累,秦征要是还不杀,实在是说不过去了,所以,他为了自保,必杀!陛下计成!”
夏末初微笑:“以西境王梁衡暴躁的性格,必然会亲自出面解决。那时候,秦征也许会杀梁衡,也许不会杀,毕竟那里是关西,西境军守护边关,不能乱。
无论杀与不杀,他与梁衡的梁子是结下了,而且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秦征,五行教,休想再置身事外!”
“哈哈哈……”安得海忽然放声大笑,笑得老泪纵横。
把夏末初和袁世清以及李秋寒,都吓了一跳。
“安叔,怎么了?”夏末初纳闷地问道。
安得海突然扑通跪倒,给女帝夏末初磕头,激动地说道:“陛下此番谋划,乃大智也。陛下,臣有句忠言不得不说,以前,臣还担心,若臣死了,陛下能否独当一面。是老臣多虑了。就凭陛下此番谋划,老臣就是死,也瞑目了。”
扑通!
扑通!
袁世清和李秋寒也跪了下来,也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李秋寒是为女帝的成长而感到高兴。
安得海和袁世清则是有种解脱的快感。
这么多年,他们不遗余力培养和帮助夏末初,可以说是呕心沥血。
但,女人执政,总是差强人意。
女帝夏末初,不够狠。
勾心斗角,用计谋,比不得朝里朝外那些佞臣。
但,今日女帝的算计,足以说明,今天的女帝才真正配得上这个皇位。
夏末初被安得海这番话感动了,眼中晶莹,赶紧将三人扶起来。
却叹气道:“朕能有今日之算计,感悟完全来自红彤县治理办法。那里面,计谋层出不穷,令人望而生畏!”
女帝一句话,安得海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袁世清心里长叹一声,秦征啊秦征,你为何这么优秀呢?
你口口声声说伴君如伴虎,你可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你可知,功高盖主,鸟尽弓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