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冷水与急切

“目前一切正常。”蛇仓忠实的播报了机体的飞行情况，“没有太多颠簸。”

青见盯着电脑，对着耳边的麦说道：“继续上升高度，十五秒后将会到预定的测试高度，到时候关闭推进器。”

“明白。”

倒计时开始，蛇仓游刃有余的感受着这架机器人的操纵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看来还真的是个技术人员，花三个月的时间就用人类现有的技术组装出了一台，虽然还有些仓促，但稳定性却比他想象的要好上很多，只是似乎因为建造的仓促没有太多的功能，只能这样直飞。

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改进。

……

测试顺利结束，所有人都很开心，叶虎先生当天就兴冲冲去钓了鱼，挑了最大的几只金枪鱼带了回来，召集所有人一起吃了一顿金枪鱼宴。青见以饭量震惊了所有人，让叶虎先生一度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没让小助手吃饱过饭。这之后青见在研究之余就收到了许多投喂。

因为物种原因，压根就没有【饱腹】概念的青见：“？”

算了，有好吃的就行，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而初测之后，叶虎先生就着手开始设计真正的特空机。因为青见的严格盯梢，叶虎先生先从机器的稳定性开始着手，首先自然是机体本身了，要确保战斗中也能保持机体平衡，而不是重击一下就直接瘫痪。

而青见却没有直接帮忙设计，而是投入了另一项。正如之前所讨论的，除了机器本身需要具备的战斗系统外，还有两个极为重要的系统，分别是能量系统以及飞行系统。前者决定了机体运行时间以及武器威力，后者则是机体能按时抵达战场必不可少的条件，当然如果用的好的话，在作战中也会有很大作用。

青见申请了独自设计这两个项目，叶虎先生没有拒绝，他也正头疼特空机的飞行以及能源。在测试的时候火箭推进器的劣势就展露了出来，首先是无法做到灵活飞行，甚至在升空后会成为横向飞行的拖累，这样一来只能采取与火箭一致的脱落模式，指飞上天空后将第一层推进器脱离机体，减负的同时使用第二层推进器推动机体横移，但依旧做不到灵活飞行，降落就更难了，需要二层推进器脱离，使用第三推进器小心操作，但一不小心就会让机体失衡，造成机体失控。最后一个问题，越是大型机器就越是容易出现问题。

而能源问题就比较简单了，液态能源和固态能源都有一个缺点——无法在机体中储蓄太多。

……

“你打算怎么做？”没有任务也不需要研究的蛇仓摆弄了一下青见放在桌子上的模型，视线在他手边的设计图纸上一顿，然后转开了视线，“要帮助人类实现技术飞跃吗？”

青见手上还在绘制另一张图，随后回答道：“有那东西在，人类要研究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他顶多是帮忙加快一下速度。

“也是。”蛇仓点了点头，就见青见拿起平板点开了里面的模型，发现里面的模型并非是那只吉欧雷电的模型，而是贝蒙斯坦的生物模型。他感到疑惑，并且问了出来。

“贝蒙斯坦在飞行方面更加卓越，我打算借鉴一下它的飞行系统。”

蛇仓：“？”

贝蒙斯坦怎么飞的？不是靠它的翅膀吗？

“……是它能够稳定飞行的系统！”

蛇仓驾驶技术一流，但在造机甲方面是真的一窍不通呢。

“而且贝蒙斯坦的内能量循环系统也很有趣，它的腹部相当于一个小宇宙，如果能研究出来的话，能源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了。”在青见看来，这波贝蒙斯坦打得超级值。

蛇仓不是很懂，但也看得出来青见很开心，也是真心想要帮助人类建造特空机的。

他不由勾起嘴角，上手狠搓了一顿青见的脑瓜子：“那就看你的了，加油，我等着看你的机甲。”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这个孩子下定决心帮助人类，但看他这么有活力的样子，不是什么坏事，至于那些麻烦事，就交给他们这些大人了！

……

但事情远没有他们预想的顺利。

贝蒙斯坦的死亡让人类有了反击怪兽的信心，而后的一个月后，之前逃走的深海怪兽古维拉卷土重来，这一次它直接从地底出现，致使海边的一个县城半数土地被翻出的泥土淹没。这一次的怪兽相当的狡猾，它已经意识到人类兵器的劣势，在人类的军队赶到时果断藏入了地下，让人类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人类军队用大量的鱼类设下诱饵才让古维拉从地底出来，而后一番交战后，古维拉再次遁地逃走，再次没了踪迹。

经此之后人类又回想起了怪兽的可怕之处。因为杀死贝蒙斯坦而沾沾自喜的心顿时被泼了一盆冷水，对于怪兽灾害的恐慌再一次弥漫在所有人心头。这个时候，正是叶虎先生刚刚组装出第一台特空机的时候，没有经过测试，没有经过作战模拟，甚至能量都是采用三节大型蓄电板的情况下，叶虎先生提出了立即测试并将特空机投入战场以收集数据的提议。

怪兽不会因为他们的研究就停止出现，在他们这群人窝在基地里研究机器人的时候，外界那些实地作战的人员依旧在拼尽生命的在战斗，因怪兽而死的人数也依旧在不断增加，其中自然不乏他们曾经的战友。这种只能看着其他人战斗，自己却只能在基地里等待的心情让他们越发急躁，因此在叶虎先生提出的大部分人都保持了沉默。

他们的耐心正在告捷。

这让青见感到不可置信，这群人竟然如此激进！之前开口就是搭载武器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现在这群人什么都不管了，真以为只靠十米高的机器人测试数据都能让五十米的机器人去战斗吗？！

“开什么玩笑！”青见持反对意见，“先不提特空机能不能投入战场使用，飞行系统都没做好，能源系统没有被解决，你们要怎么将它投入战场？还没见到怪兽机器的能源就会先行耗尽！”

就那个刚搭起来的机器人，真要战斗起来跟一个站桩差不多，上去顶多吸引一下怪兽的火力，没两下就能报废，打两圈就会能源耗尽，拿什么打？信念吗？！根本没办法投入战场好吗！

这个理由很好的制止了众人的冒险之举，转而他们就去讨论怎么将特空机送入战场问题了。

青见：“……”

青见都快气炸了，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将这群人都赶出去，自己一个人研究制造！

但他的极力反对也只是将特空机的测试提上了日程，当然不是那台匆匆改装的，而是经由青见与叶虎先生完善过能量系统与飞行系统的。只是因为人类现有技术无法复刻贝蒙斯坦的能力，所以青见只能退而求次先行使用叶虎先生一开始推荐的三层蓄电池以及火箭推进器。

测试当天，叶虎先生心情难免有些紧张，而青见则在试图说动他让蛇仓上去测试：“我提议让我哥做第一次测试！”

理论是理论，实践是实践，第一次试飞应当让皮糙肉厚的蛇仓上，万一有什么问题也死不了。

但另一个驾驶员却不同意：“请让我做首测吧！”

康子盯着青见的眼睛，重复道：“请让我做第一次测试！”

“这有一定的危险性！”青见警告她，“现阶段为了能够让特空机更快投入战场，使用的是固体燃料，而且加载的是外置推进器，这代表它的飞行很可能不稳定，甚至在燃料燃尽之前都不会停下！火箭飞行的成功率都尚且无法保证百分百，更何况是比火箭更不利于升空的机器！”

结合这番话，再加上他试图劝说让蛇仓上去的行为，多少有点像是要让自家“亲哥”去送死的嫌疑。

其他本想说话的人看向蛇仓的眼神不由带上了些许的同情。怎么说呢，相处了一年了，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俩兄弟关系如何，要说好也的确很好，他们在关键时刻都很会听取对方的意见，但在日常的时候更乐忠于相互坑害。当然，主要是因为蛇仓这个做哥哥的总喜欢逗弟弟，逗炸毛了，青见就会想办法坑回去。

就挺……冤种兄弟的。

众人看向蛇仓，就见蛇仓上前一把薅住了自家弟弟的脖子：“你小子，别太嚣张了，偶尔也相信一下自己的技术啊！那可是你们制造的特空机！”

就是因为是亲手制造的才不放心好吗！太仓促了！在青见看来甚至有点粗糙！明明再给点时间他就把能量系统做出来了！但叶虎先生却以“新的能量系统就需要设计新的电路”为由拒绝延缓特空机的制造，这才有了这第一台粗糙的机器。

但这种事又不能在所有人面前说，青见只能闭嘴并试图从他手下挣脱出来，但他的小身板在蛇仓面前一向没什么反抗能力，当即就被蛇仓毫不留情的拖走了。

青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讨的，测试还是敲定下了人选——由康子驾驶，蛇仓驾驶之前的试做型小型特空机作为陪试，一起试空飞行。

今天是特意挑选的好天气，阳光不是很刺眼，也没有会影响测试的风。两台外形相似但体格差异极大的机器人矗立在测试场中，周围半圈围了好几个帐篷，各种仪器被摆在里面，正在记录着环境以及机体的数据。

由蛇仓驾驶的试做型率先起飞，他在空中转了一圈确认无风后就通知康子可以飞行了。

特空机驾驶舱内的康子深吸了一口气：“特空机1号—2X，起飞！”

身高50米的大眼睛机器人借助背后如背包一般的推进器缓缓升空，看上去十分顺利，接下来就是升到预计高度，进行巡航飞行。原本的预计高度是一万米的高度，但考虑到这是第一次飞行，出于对驾驶员以及机体的安全考虑，这个高度被降低到了七千米。

“第一节推进器成功脱离，”青见盯着面前的面板，第一节火箭推进器被机体派出，随着自由落体砸在了场地中央，位置并没有偏移，也就是说机体升空十分平稳，“已经进入预计高度，开始水平飞行。康子，请推动拉杆！”

“是。”康子的声音坚定有力，“推感正常，仪器显示一切正常，现进入预定飞行轨道。”

机体背后的第二节推进器运行，推动机器平稳在空中平移飞行，而且速度很可观，甚至比他们预计的还要稳定很多。

青见身后的人群发出第一声欢呼，这代表他们的试飞已经完成了艰难的升空部分，就连叶虎先生与栗山副长官都忍不住互击双掌跟个孩子一样欢呼出来，就连青见都免不了被背后人偷袭，后背狠狠被拍了两下。

青见：“？？？”

欢呼就欢呼，打他干什么！

水平巡航顺利结束，之后就又到了最大的难关——降落。青见与叶虎先生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因为是火箭推进器，而现有的火箭推进器的限制就摆在那里，降落或者起飞时都容易出现故障，这故障甚至不只是机器可能出现的故障，还有驾驶员操作不当出现的故障，所以在降落方面还配备了降落伞，以备不测。

“康子，注意保持机体平衡，控制减速，”叶虎先生指挥道，“空降到预定高度后打开降落伞！”

“收到。”康子的声音依旧稳定，看上去一切都还正常。“目前仪器正常，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开始空降。”

推进器停止运转，特空机开始向下坠落。

青见盯着屏幕中复杂的数据：“第一次缓冲！”

康子按下按钮，特空机背上的推进器短暂运行，缓冲了机体下落的速度。

“不对，速度没能降到预定！”青见蹙起眉，“机体的降落速度依旧快过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