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是侵略的前兆

又是两年后，特空机7号—3S试验现场。

“机体仪表已经检查完毕，一切正常。”蛇仓坐在驾驶舱内，熟练的检查了各处仪表盘，贴合在将他半包围起来的座椅上，“请求飞行。”

“倒计时十秒后升空。”青见的声音带着沉稳，报着倒计时，报到“一”时蛇仓启动了特空机，随着大眼睛机器人背后的“小背包”燃起焰尾，带动巨大的机器人平稳升空，并且越来越快，几秒钟后就飞上了数千米的高空。

“已经到达一万米高度，”蛇仓有条不紊的检查了各项仪表，确认机体无恙后道，“开始水平飞行。”

特空机背后的推进器偏转方向，由向上推变为了横推，瞬间机体就横移了出去，虽然称不上灵活，但胜在稳定，不过操作员是蛇仓，所以在稳定了一段时间后，机器就以一种灵巧的方式在半空中旋转了一圈，继续平稳飞行。

这一次测试，从起飞到落地都十分顺畅，就算半途中蛇仓突发奇想来了段炫技也没有影响。飞行、战斗都已经远超叶虎先生一开始预想的标准。这其中自然少不了青见的帮助，在这台机器上的技术有一些提出去都是能造福人类的技术，只是叶虎先生一心制造特空机一时还没想到而已。

测试完成的当天晚上，叶虎先生难得喝了个尽兴，与栗山副长官醉醺醺的抱在一起，大声唱着醉歌。其他人也都差不多，他们背后就是矗立的特空机，醉酒之下这群人指着机器说着胡话，开心的手舞足蹈，甚至大放厥词说“怪兽的末日到了！”之类的话。蛇仓被灌了不少酒，但魔人强大的体魄让他一点醉态都没有，还能以最佳角度欣赏其他人的乐子。

只有青见被迫捧着一杯饮料，一脸深沉的盯着这群人的耍酒疯。

所以为什么只有他是饮料？！就算刚加入的时候年龄写的是19岁，那现在也是22了吧！为什么他还是只能喝饮料？？？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就是不给他喝，就连蛇仓都表示他确实得一个人喝饮料。

呵，邪恶的魔人！

青见内心诽谤，却见叶虎先生不知何时放开了栗山副长官，晃晃悠悠的坐在了身边。他脸色通红，头上还系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布条，上面写着【奋斗】的字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也知道这是这里的习俗，但不了解的青见依旧觉得十分的喜感。

不过笑出来的话就太失礼了。

“阿青啊，我们成功了！”他醉醺醺的大力拍着青见的后背，大笑着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吧，你第一个组出了零件，我当时还以为是谁觉得太难放弃了，直到我看到了它！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我们需要你！你瞧！我多有先见之明！”

“你还记得不，一开始的时候你没少跟我吵，看上去一个乖乖仔，脾气倒是不小，哈哈哈……”他絮絮叨叨地说着，从研究的一开始到后来的琐事，从他们的争吵到他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各种问题，有些事因为醉的厉害所以颠三倒四的，但看得出他很高兴，高兴于梦想终于实现，高兴于人类终于能够向怪兽反击。

青见只能跟着他一起回忆，他对时间的概念与人类有所差别，但此刻对他来说明明与“昨日”并无区别的记忆突然好像有些长，对人类来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吗？他下意识将视线转向其他人，一一对比着最开始的记忆与现在的人们。

三年对人类来说似乎是很长呢。

他的思绪止不住的开始跑偏，直至被叶虎先生一把拦住肩膀：“阿青，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没可能制造出这台特空机！一直以来，辛苦你了！还有，以后也拜托你了！”

最后叶虎先生完全醉的不省人事，当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栗山副长官都失态的趴在桌子上直接睡了过去，还保持着清醒的只有青见、蛇仓和几个没喝多少的人。他们自然也变成了善后的那个，将醉鬼们送回房间，然后收拾凌乱的现场。

天亮之后，青见不等其他人醒来，就先休整好离开了基地。他搭乘公车离开，半途又换了电车，倒了两次车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大阪。

他是来见康子的，自那次受伤后，即便康复康子也被迫退役，人类的脆弱让她即便康复也无法再继续操作精密的机甲，因此被迫退役。虽说有些遗憾，但康子却很快振作了起来，上次联系的时候康子似乎已经找到了新的工作，只是在问及的时候她却保持了神秘，只是给了青见一个地址，说他想知道的时候可以过去看看。

今天，青见打算来看看她，并且告知她特空机顺利制造出来的好消息。

只是……这地址是不是有点问题？

青见看着眼前的空旷地陷入了沉默。突然间他听到远处传来了机动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正以高速向他所在的方向驶来，在靠近时又减了速，最后停靠在他身边。

“喂，”来人掀开头盔的挡风镜，声音有点凶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青见眨了眨眼，这人身上有康子的气息，看来是康子认识的人。

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你好，我是来找康子的。”

男人迷惑了一瞬：“找教练的？”

“教练？”

几分钟后，青见被带着找到了康子。康子正穿着一身训练服站在训练场中央，操场中正跑着几辆赛用摩托车。注意到青见的时候康子还有些惊讶，她叫停了训练，招呼青见去休息室。

“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青见还在思考刚刚看到的画面，那些机车虽然与军队的不太一样，速度却很快，所以康子就是在教其他人骑那种重机车吗，“特空机已经完成了，昨天才刚刚完成了测试，等下次怪兽再出现的时候，你就能看到我们与怪兽战斗的场景了。”

康子表情微怔，表情缓了下来：“已经完成了吗。”

“那我就期待，特空机的实战了。”

他们没有聊太久，大多是康子在说，说起她退役时的茫然，说起她在父母与朋友的鼓励下最终选择了在这里做教练，也问及了基地如今的情况，这里面尤其提起了蛇仓。

“……虽说在这里也不错，但再想起两年前的时候还是会遗憾。”虽然是这样说，但实际上称为“后悔”可能会更贴切一点。

青见不止一次从叶虎先生身上感受到过这样的情绪，此刻在康子身上他感觉到了更为强烈的情感。这让他感到无措，想要安慰又茫然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人类喜欢的那些安慰之词只能流于表面，无论说什么都无法真正帮助到她。两年前他是这样，如今也同样如此。

最后他只能干巴巴的说出了蛇仓让他转告的话：“他说，他会带着你的那一份，一起飞上天空的。”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句话似乎让康子振奋了起来，她比了个挥拳的动作：“那他可要小心了，输给怪兽我可是会追过去狠狠给他一拳的。”

青见：“……哦，我会转告的。”

今天的球也不是很懂人类的情绪，但不管怎么样，康子振奋起来总归是好事。

……

为了能够更快的习惯特空机的操作，接下来这台机器就成为了蛇仓的日常训练项目。

当然，效果也相当显著。

一周之后，一只贝基拉从地底钻出，而特空机特也正式出动，在一片山区与怪兽交战，花费了12分37秒，在人类一艘战机的支援下成功消灭了怪兽。

这段战斗影像被全球直播，正式宣告人类有了向怪兽反击的能力。

同日，这架特空机被正式命名为“对怪兽特殊空据机甲1号机”，简称“特空1号机”，又名“赛文加”。

但一周后，由叶虎先生与栗山副长官一手组建的特殊空降机甲开发实验团被命解散，包括青见在内的研究员都被重新安排进了“统合先进装备研究所”，简称“统先研”，而蛇仓翔太则作为赛文加的驾驶员及配属实战部队队长，正式成立了“对怪兽特殊空艇机甲队”，又名“军械库”。

青见：“？”

“为什么？！”青见不理解，他们明明成功研制出了特空机，为什么还要被迫解散？！

叶虎先生也很无奈：“这是上面的命令。”

栗山副长官也看出了青见的抗拒，不由安慰道：“别担心，只是想要组建更大的班底而已。基地还在这里，只是要将研究所改成针对怪兽的特别部队而已。”

但青见表示不信：“但我和你们不是一起的！”

他分明是被调到了新的研究所吧！跟叶虎先生都不是一处的！

“咳，阿青啊，”叶虎先生轻咳了一声，“只是暂时的，你看，你也不会只想制造这一台特空机吧，如今这台特空机已经证明了我们的可能性，所以才需要更多的人建造第二台！统先研可是有不少跟你一样的天才的，你在里面一定能交到新朋友的。”

青见没应声，只是眯着眼睛看他。

叶虎先生被看得有些尴尬，正想再说什么，却被一旁走过来的蛇仓一把捞走了青见：“交给我吧。”

叶虎先生与栗山副长官对视了一眼，将对话空间交给了这兄弟俩。

但两人绝对想不到，蛇仓的劝解根本不是他们理解的那样，而是另类的说法。

“你之前不是担忧过人类会滥用这种武器吗，”蛇仓提起了一个青见绝对无法拒绝的话题，“那就小心点吧，不要把你的东西太早泄漏了。”

青见眨了眨眼，刚想说话，就听到蛇仓继续道：“那只怪兽只是未被激活，而一旦被激活，它将是最危险的机械兵器。我觉得那个东西不是意外来到地球的。”

“你说，如果有人特意向地球投放一只未被激活的机械怪兽，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青见听懂了他的意思，几秒后他没再反对那些调令，当晚就跟着一众研究员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但同年年底，统先研成为军械库后备研究院，由青见作为研究所总负责人，至于预备的退休叶虎先生，则成为了军械库整备班班长，负责对赛文加的维护及维修工作。

军械库开始向外招收成员，包括但不限于驾驶员、研究员。

次年，军械库加入了一名新的驾驶员，名叫中岛洋子，蛇仓翔太终于不是一个“光杆司令”。而青见却以“技术革新”为借口延缓了第二架特空机的研发。

……

青见坐在公共椅上，面前是湛蓝的大海。

海浪一簇簇拍打在岸边，还能看到几道人影在海边玩耍，是一副祥和安定的场景。

突然冰冷的饮料罐贴上了他的脸，青见偏过过脸，嫌弃的抢过饮料罐：“你怎么来了。”

蛇仓在他身边坐下：“我听说某人因为拒绝听从命令而被从国外遣返回来了，怕某人哭得太惨，过来看看。”

青见翻了个白眼：“你是来看热闹的吧！”

蛇仓在他身边坐下，打开手里的饮料，惬意的喝了一口：“你怎么想的？”

“他们不允许我公开特空机的研究资料，”青见叹了一口气，“他们想把这个做成秘密武器，但不只是用来对付怪兽的武器。”

“是吗，”蛇仓随口应道，“你打算怎么做？”

青见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我申请了重新研究【格尔吉欧雷电】，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不等蛇仓问，他自顾自又说了下去：“那只怪兽被人为的二次改造过。它，不，她被星球与自己的力量扭曲成了那副模样后，又被别的人利用，然后投放到了地球上。正如你说的那样，这只怪兽是带着目的落在地球的上的。”

“发现这一点之后，我又不确定是否要公开那些资料了。”他侧头看向蛇仓，说道，“那只怪兽只是未被激活，而一旦被激活，它将是最危险的机械兵器。这颗星球可能会因此覆灭。”

“你说，如果有人特意向地球投放一只未被激活的机械怪兽，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这是之前蛇仓问青见的问题，现在又被青见再次提出。

他们都是来自地球之外的生物，他们都曾见到过那些属于星球间的纷争，所以他们都很清楚答案。

那是——【侵略】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