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们未曾祈求

青见沉默地听着，更多的视线则落在了莱特副部长身上。再怎么样奥斯本博士也只是一个研究员，而真正决定使用这武器的并不会是他，而是这些官员，而即便早已知道这些人类的选择，青见在这一刻也忍不住失望。

即便他说了这些危险，莱特副部长依旧事不关己地发着呆，根本就没在意他们的争论。

他们并不在意这种武器可能会引发的后果，他们只在意人类研究出了强大到的武器。这种态度下，就算是知道这种武器会引发的严重后果，人类也要尝试过武器威力再说。

意识到这一点的青见陷入了沉默，他不再辩驳什么。

这是人类的选择。

……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结城真依就带着一群人赶到了军械库，并强势接管了金古桥的改造权限，将新武器搭载在了金古桥的武器槽上。

这件事本该也有青见在一旁协助，但结城真依来之前也猜到了军械库的态度，直接无视了叶虎先生的叫喊，强硬带着自己的人对金古桥开始了改造。

蛇仓等人都站在窗边看着，遥辉等人的表情更是极为难看。

“长官，就算没有SD4，我们也能消灭怪兽……”遥辉试图最后的挣扎。

“但有一件事我们必须正视，目前为止，我们大都是因为有了奥特曼才能击败怪兽不是吗？”栗山长官道，“弱小的怪兽，我们的特空机的确能应对，但最近出现的怪兽已经越来越强大了。”

“但是这样，我们也不能随便使用那种可怕的武器吧……”

“可是依靠泽塔奥特曼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有一天他突然离开了地球，你们想过该怎么办嘛？”这个想法本身是没有错的，依靠外部的力量不如依靠自己，人类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遥辉却下意识上前，激动地抬手板住栗山长官的肩膀：“我们一定会保护大家的，而且奥特战士……绝对不会放弃地球不管的！”

他承认，与泽塔合体后他从未想过泽塔离开的一天，也没想过若是没有奥特曼，仅靠人类的特空机要对付那些怪兽有多难，但是泽塔也并不会直接丢下地球不管……

“别说了，”蛇仓强硬地拉开了他，“冷静一点吧。”

再说下去怕是这傻小子都把自己的身份抖落出来了。

“可是，队长……”遥辉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被蛇仓的眼神制止了下去。

眼下说什么也没有用的。

“其实我的心情，和在场的各位是完全一致的，”栗山长官清楚他们阻止的理由，但也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

他深深弯腰朝遥辉等人鞠躬：“希望大家理解。”

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只能看着栗山长官重新直起身体，捂着胃低声叫着“疼”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指挥室里的氛围也彻底凝滞了下来。

……

但SD4带来的麻烦远不是军械库单纯担心的这样。

凯鲁比姆，群居怪兽，天性残忍喜好侵略，但还有一个习性——喜好追逐高能量的星球，母兽会通过吞噬该星球上的高能量来继续繁衍。

之前来地球的那只凯鲁比姆只是单纯的被赛雷布洛星人的吸引波吸引过来的，但正在向地球靠近的这一只，不，应该是一群，正是被试验地还未彻底散去的高浓度的空间壁垒破碎的能量吸引过来的。

第一只怪兽很快就抵达了地球。

那是一颗陨石，拖着长长的火焰尾巴不偏不倚落在了实验的小岛中心，也恰好是能量逸散场的中心。当陨石体表的灼热褪去，怪兽破开了外层的石壳，爬了出来。它贪婪地汲取这里的高能量的气息，但这里的空间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只有一些残余的异次元空间能量还逸散在这周围，只需要再过几天就能彻底消散，这些能量残余自然满足不了贪婪的怪兽，它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随后就注意到了远在海洋的另一端——那里有一整颗还未被激活的能量源！

凯鲁比姆飞了起来，直直朝着军械库的方向而来。

在陨石落地的时候，军械库就收到了消息。蛇仓对怪兽颇为了解，也是向众人说明了怪兽被吸引而来的原因。

“也就是说，凯鲁比姆现在完全是冲着基地来的？！”

“力量吸引来了力量。”蛇仓喃喃着，觉得这一幕也颇为眼熟，但他很快就甩掉了这些多余的想法，“好了，怪兽又出现了，洋子驾驶金古桥，遥辉驾驶乌英达姆出击，一定要把怪兽引到远离市中心的地方，然后干掉它。”

“明白！”遥辉和洋子应下，转身迅速离开了。

只是他们去驾驶特空机的时候，结城真依等人还没离开，得知怪兽出现后，结城真依的表情一喜，她拉住洋子：“既然如此，那就请在这次战斗中试验一下新武器吧。”

洋子原本还很着急，听到她这句话后顿时停下了脚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结城真依：“你说什么？”

“这是很巧的实战机会，中岛队员，还请用金古桥试验一下SD4的威力吧。”结城真依依旧笑得虚假，虚假的让洋子本能抗拒。

“开什么玩笑！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允许金古桥出动的！”最先站出来反对的居然是叶虎先生，他身后还跟着一众装备班，所有人都同仇敌忾的样子，“就算金古桥炮身是用佩丹尼姆金属制成的，在发射SD4射线后，也不一定能承受住那种冲击！”

“在来这里之前，我们在统先研的模拟实验中得出的结论是，它完全可以撑住。”结城真依说的很有底气。

统先研的武器模拟是青见为了简约各种武器的实验而建立的系统，并未对外限制使用，显然作战部在拿到SD4之后就先瞒着青见去做了模拟实验，随后才决定将其搭载在金古桥身上。

“这谁能保证？！”装备班才不会妥协，实验数据都不给他们看就空口无凭的说不会影响，谁会相信！他们的情绪都很激动，这会儿更是有了些许的火气。

眼见他们逼近，结城真依带来的作战部成员也向前了一步，双方关系本就不好，这会儿更是

眼看他们要打起来，洋子下意识站在他们之间，抬手拦住了激动的装备班，她直视着结城真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不，我不会使用这种过于危险的武器。”

见她如此不听话，结城真依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她冷漠地看着洋子：“中岛队员，这是命令。这次SD4射线的实战是由我负责的，你是打算抗命吗？”

她说着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窗户，蛇仓双手搭在窗子上，正垂着眼眸看他们。

“蛇仓队长，你觉得呢？”结城真依大声问他。

两秒钟的沉默后，蛇仓也挂起了一个虚假的笑容：“我知道了。洋子！”

不需要多说什么，洋子就明白了自家队长的意思，她绷紧了脸定定看了蛇仓一秒，才收回了视线，眼神冷漠地扫过结城真依后，将视线转向了叶虎先生：“请启动金古桥吧。”

“不，我不会同意的！”叶虎先生直接拒绝。

“那只怪兽的目标应该就是SD4，”她站直了身体，以一个特空机驾驶员的身份向叶虎先生请求，“拜托你启动吧。”

“队长！”刚刚一同停下来的遥辉却不愿就这么妥协，但他刚要说话，就被身旁的洋子拉住了手臂。

叶虎先生定定看着洋子，最终还是妥协的点了点头，他回头对身后的装备班大喊道：“做好出击准备！”

军械库两大主事人都下了令，其他人即便不满也只能照命令去了。

遥辉还想说什么，却被洋子制止了，她表情坚定，似乎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包在我身上吧，遥辉。”

“可是……”

洋子嘴角轻轻勾起，她一手握拳轻轻锤在了遥辉的心口。至少这一刻，相信她吧，她会想办法的，若是能尽快解决怪兽，不给SD4使用的机会，那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她转身继续走向金古桥。

“中岛队员，”这一次是结城真依叫住了洋子，“拜托你了！”即便立场不同，他们之间也有纠纷，但他们都是要应对怪兽灾害，而人类而战。

洋子没有回答，也没有多说什么，她抬头了一眼金古桥，继续向上升梯走去。

早在这台机器刚刚被改造成他们的特空机的时候，她驾驶这架特空机时的心情如何？

欣喜的，期待的，自信的……那时候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吧，有一天她居然会害怕驾驶这架特空机。

遥辉望着她的背影，在看着她的身影踏上上升梯后才收回了视线，他深深看了一眼结城真依后也迅速上了乌英达姆的升梯，将所有的不满与满腹的忧虑都压入了心底。

两台最终还是特空机终于出动，但当特空机飞出出舱门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天空中如流星雨一般坠下的陨石群。每一颗都落在军械库的基地附近。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凯鲁比姆的母兽也被吸引来了，它正在召集大量的凯鲁比姆降临地球。

同时，最开始降临地球的那只凯鲁比姆也抵达了基地附近。

“来了啊。”蛇仓喃喃着。

画面中，凯鲁比姆落在了空地上，它头上量两个片甲状的耳朵翘起并疯狂颤动，发出某种奇妙的声波，伴随着这种声波的扩散，靠近它的陨石表面开始出现裂缝。这一幕再熟悉不过了，第一只凯鲁比姆就是这么从陨石中爬出来的。

金古桥与乌英达姆落在了凯鲁比姆的身后，凯鲁比姆受惊，下意识回头，那些陨石中的裂纹蠢蠢欲动，但因为召唤停的及时，还没有立即孵出怪兽。

见此两台特空机不再犹豫，迅速朝它发起了攻击。

密集的炮弹落在凯鲁比姆的身上，在它身上炸开大片的火花，怪兽被击得退后了几步，发出痛苦又愤怒的嘶叫。但它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立即反击，而是重新张开了头上的耳朵，继续颤动出了声波，距离它最近的两枚陨石当即孵化，现场又出现了两只凯鲁比姆。

“凯鲁比姆正在繁殖。”结花用仪器大致扫描了一下附近落下的陨石，已经落地了63颗了，而这个数字还在迅速增加。

蛇仓没说话，他旁边站着结城真依，三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突然结城真依扭头看向周围：“蛇仓少校呢？”

她一向称呼蛇仓为“蛇仓队长”，称呼青见才是“蛇仓少校”。而好像自她来到军械库到现在，都没有见到青见的身影。

结花一愣，这才注意到好一会儿没见青见了，准确说，好像青见自从说要去见上层后就没再见到人了。她下意识看向蛇仓。

蛇仓咧了咧嘴：“谁知道呢，好像之前跟栗山长官走了之后就没再回来了。”

但他的表情也沉了下来。是啊，青见人呢？

……

青见不在军械库，也不在远东支部的办公大楼，他此刻在地心里。

【它过来了。】地球之外，巨大的凯鲁比姆母兽已经靠近了地球外，它的体型堪比星球，移动起来也有些缓慢，但只需要再有几分钟的时间，巨大的怪兽就会到达地球的大气层外了。

地球的意识也已经被这庞然大物的靠近引得苏醒了过来。但比起青见曾待过的那颗地球，这颗地球的仪式要更加迟缓一点，祂极少醒来，所以在遇到这样的危机时才这般迟缓地“苏醒”，“看”向了这只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巨大怪兽。

祂注视着，一言不发，不急不缓，随后“看”向了乌英达姆。

【被，吸引。】

【异，次。】

祂简单的判断了现在的情况，随后又缓缓了回去，重新“阖上眼”，打算就这么继续睡去。

【青啊，】祂的意志悠远又淡漠，【他们，未曾。】

人类也好，这颗星球上的其他生物也好，他们都未曾祈求帮助。

所以星球意志不做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