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永光纪侵蚀

为了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卡密拉选择结束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昨晚是怎么回事？”

希特拉表情一顿，也是想到了昨晚的异样，但他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但昨晚能量消耗的确很快，身体也感觉很沉重。”

卡密拉：“不只是你，其他人也有相同的情况，除了塔兰德他们。”

希特拉当时没注意到这些，塔兰德的事太过有冲击性，自己状态又不好，再加上战斗过于凶险，他压根就没有心力去关心其他人怎么样，直到战斗结束才后知后觉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结果一细想就全是问题。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希特拉暴躁的踢了踢脚，想不通怎么一夜之间就出现了这么多他们想不通的大麻烦……

恰在这时，伽洛带着一个篮子走近了这里，一眼就看到了偷懒的希特拉：“希特拉，你在偷懒吗？”

希特拉秒起身，疯狂摆头：“我只是稍微休息一下！真的！”

伽洛实际上只是随意一问，她实际上是来送早餐的：“先来吃饭吧。”

达拉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卡密拉也跟着放下手里的东西：“伽洛姨，我刚刚找到了一些还没损坏的东西，你要检查一下吗？”

伽洛闻言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她说着下意识看了一眼废墟。昨晚之前这里还是她家，结果现在已经完全沦为了废墟，别说房子了，就连原本的东西都没留下多少，奥特曼强大的实力在这种方面也表现得淋漓尽致，让人看着怪心梗的。

伽洛一边看他们吃饭，一边问道：“卡密拉，希特拉，你们今天有感觉到不适吗？”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还好。”希特拉知道自己没受什么伤，真要说的话其实就是疲惫，以及身上若有若无的幻痛。

卡密拉从这个问题里嗅到了一些微妙的意味，她看了一眼达拉姆，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出了什么事，有关人造光的吗？”

伽洛不是很意外她的敏锐，点了点头：“是，这颗星球正在遭受大麻烦。”

反正卡密拉与希特拉都是迟早要知道真相的，所以她直接将自己从幽怜那里得知的消息告知了两人。包括【黑暗】、【黑暗奥特曼】、以及【光与暗的对立】。

“黑暗潮汐？”卡密拉重复着这个从未听听过的词，下意识抬头看向天空。

今天的天空也是昏暗的，像是有阴云笼罩在天空之上，阳光只能勉强照射在大地上，却没有任何的温度，若是仔细感受的话，她的身躯也像是被沉重的东西所束缚，呼吸间肺部都好似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压迫着，沉甸甸的带来些微的窒息。

不强烈，但也不舒服。

好像很合理，光是外来种，而现在弥漫在整颗星球上的【黑暗】才是这颗星球原有的力量，所以光们在战斗中落了下风，所以黑暗奥特曼只会越战越强，而他们却连呼吸都好似在经受着压迫。

只是太危险了。卡密拉想起了塔兰德的变化，觉得那股力量着实有点危险。

“其实不只是塔兰德他们，”伽洛对卡密拉的头脑风暴一无所知，还在说着另外的消息，“露露耶暂时没有，但在其他城市里，或多或少都出现了人造光被黑暗污染，反过来袭击城市的事。”

昨晚大概是自光降临以来，人类最黑暗的一个夜晚，但引起这一切的不是怪兽，而是人类亲手制造的强大力量带来的背叛。不是所有的人造光都出现了背叛的情况，但那些未曾背叛的也不得不开始经受调查。

这个重磅消息一砸下来，卡密拉与希特拉都懵了，卡密拉怀疑自己可能听错了什么：“被黑暗污染？”

不是被怪兽的力量污染的？！

“对，所以吃过饭之后，你们也要去实验室接受检查。”说起这个，伽洛也有些发愁，“明明人造光计划一开始还挺顺利的，但自从那只怪兽出现后，意外就接连出现。”

尤其是这次并不是被怪兽影响，而是被这颗星球本身的力量影响了，但这实际上却代表了更大的问题——人类变身的奥特曼有堕入黑暗的可能。

吃过早餐之后，卡密拉与希特拉去接受了相关检查。

他们到的时候黎亚正在给一个人检查，看到他们进来当即朝他们招了招手：“先进来吧，实验室被毁了大半，仪器有限，检查起来会比较慢，你们先坐在那里等一会儿吧。”

卡密拉与希特拉点了点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一旁还坐着几个同样在等待的人，看到他们过来还打了个招呼，不过他们神色都多少带着疲惫，只是有的人很明显，像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有的人却只是眉眼间带了一些而已。

卡密拉下意识分析了一下众人的情况，心下感到奇怪。

说起来，她好像一开始就没感受到多少压抑，顶多是感觉胸口有些闷而已，并没有像其他人表现得那么难受，而希特拉的情况也只是比她稍重一点而已。

莫非黑暗对他们的影响也各不相同？

事实上卡密拉的猜测没有错。等他们所有人检查完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而数据的分析结果则是第二天才出的。黎亚再一次召集了所有的光与人造光，向他们说明了这次的检查结果，却并未将检查结果直接交给他们自己。

“从现在情况来看，人造光都正在被黑暗力量侵蚀。”黎亚的表情带着少有的凝重，“不过侵蚀程度并不相同，我们暂时还无法分析出这种侵蚀程度受什么影响。”

卡密拉的视线扫过众人的表情，不少人脸上的疲惫增多了，但也有人的疲惫反而减轻了不少。而像扎普他们却一开始就没有那种被影响的感觉，如今也只是对检查结果感到惊讶和担忧而已。

虽然黎亚没有说起，但他只说了人造光的情况，那就说明“光不会被黑暗潮汐影响”。上次也是，虽说也被魔神的力量笼罩了，但在脱离了魔神力量的影响范围后，光就迅速摆脱了影响，反而是塔兰德他们彻底被扭曲了心智。

光的力量远比人造光神秘的多，远不是他们通过科技进化出的力量能比拟的。

真是……令人嫉妒……

希特拉的声音打断了黎亚的话，也打断了卡密拉心底莫名出现的阴暗情绪，他真诚发问：“难道不是个人体质的缘故吗？”

像他跟大姐，他们两个好像疲惫感最低，所以侵蚀什么的，应该也是跟体质有关吧？

黎亚的视线意味不明的扫在他的身上，好一会儿才道：“不，并非如此，并非是体质的缘故。”

希特拉觉得黎亚的视线有些奇怪，本能放下了手。好吧，是他想当然了，毕竟这种事当然是研究员更专业了。

在来到这里之前扎普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他更关心另一件事：“有办法解除这种侵蚀吗？”

“这正是召集你们来的原因。”黎亚放下了手里的石板，视线放在光的身上，“上次的时候我们就发现了，光的力量具有净化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人造光的净化性微弱，但无疑你们可能会成为消除侵蚀的关键。”

“当然，目前这还只是猜测，我们还需要更多的实验去进一步确认。”

“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们必须暂时留在实验室里。”这句话是对卡密拉等人说的，实验室里有充足的光能量，虽说无法彻底消弭弥漫在整颗星球上的黑暗，却可以一定程度上抑制，至少这里的黑暗要比地面上的要稀薄一些。

而黎亚没有说的是，他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把握解决黑暗侵蚀，他总觉得人造光会被侵蚀并不单纯是因为“人造”的缘故，而是有什么更深层的、他们直到现在也没有注意到的原因。

他也只能希望他们能尽快找到原因。

……

露露耶的修复用了一周的时间，而这一周的时间里，卡密拉等人都待在实验室里，如非必要再没有踏出过实验室，一直配合着实验。

但结果却不是很理想。

金色的光充斥在蛋形的仪器内，卡密拉坐在仪器里，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放松。但仪器旁的光屏却将她的身体状态忠实的反应了出来——她的心跳很快，体温一直保持在一个相对较高的程度。

“她在紧张，也很抗拒，并且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黎亚站在俯瞰台上，身旁是脸色疲惫的幽怜，“光的净化并不起作用，她的侵蚀一直在增长，而且是毫无规律的增长。”

幽怜沉默了片刻，问道：“其他人呢？”

“……22名人造光中，只有两个人的侵蚀被消除了，”黎亚顿了顿，才继续道，“两个受到侵蚀影响最轻微的人。”

“阿修和苏亚吗。”幽怜闭了闭眼睛，“影响侵蚀的因素还是没有头绪吗？”

黎亚沉默了片刻：“不，或许是有一点的。”

“嗯？”幽怜扭头看他，“是什么？”

“【心】。”黎亚吐出了一个相当熟悉的词，这个词在光的口中不止一次的提及过，尤其是在为了让塔兰德他们恢复的时候，他们也从光的口中得到了这样的回答。那时候黎亚还没弄清楚所谓的“心”是什么，但这次他好像明白了一些。

“或者说，可以算是‘性格’。”黎亚也不是很确定自己答案的准确性，他只是琢磨出了一些问题所在，“阿修与苏亚都是更温和的性格，尤其是苏亚，她比其他人更加柔软。”

说着黎亚自己又觉得有些奇怪：“但苏亚变身后的能量却并不多，反而是卡密拉的光能量更充裕一点。”

幽怜微顿：“卡密拉的侵蚀度依旧是最高的吗？”

“是，一周前她的侵蚀度是21，现在已经达到了29。”

“即便在充满光能量的实验室里也依旧平均每日一点的程度在增长吗。”幽怜蹙着眉，“看来一旦被侵蚀，就算不吸收黑暗能量也依旧会增长。”

“所以我猜测，黑暗能量其实更像是一颗种子，一旦被种上就会渐渐发芽，而更多的黑暗能量则起到促进‘增长’的作用。”

“你是说，黑暗潮汐其实是在种下种子？”幽怜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但黎亚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生气。他们到现在依旧不知道黑暗潮汐爆发的原因，但黑暗潮汐的影响已经在这颗星球上显现了出来——这一周里怪兽们开始变得狂暴，人类的城市之外，怪兽之间的争斗越来越多，到了现在已经不需要人类去外出定期清理怪兽，那些暴躁的怪兽自己就先在外厮杀了起来，甚至有一些本就凶残的家伙开始无差别的攻击周围的一切活物。

这一周的时间里，人类已经减少了外出的活动，只是实时监测着城市外怪兽们的动向。而怪兽们的异样以及所有人造光被关在实验室的事都让城市中的人们开始不安，连带着城市里的人心也开始浮躁起来，这几日就出现了不少城内斗殴。

幽怜也是想到了这些，不由叹了一口气。其实不只是露露耶城内，就连其他城市也出现了相同的情况，并且人类对“人造光计划”的质疑声也再一次变大，甚至有“所有的人造光都已经堕落，只是事实被藏起来了”的流言开始在各个城市之中散播。

当然，这些流言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反而是那些散播流言的人。

“最近让苏亚和阿修先停止试验吧，”只要让人造光的参与者们露个面，谣言就会不攻自破，“有一些事需要他们去调查一下。”

黎亚看了一眼下方的卡密拉。卡密拉显然是不适合离开的，但如果是侵蚀程度本就低的阿修和苏亚的话，倒是可以。

“你要让他们去调查黑暗潮汐的来源吗？”从源头的话或许也能找出一些被侵蚀的原因。

但幽怜否认了黎亚的猜测，她的声音中淬了冰：“不，是调查那些藏在阴影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