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永光纪矛盾

太古换了一身装扮，灰色的皮质斗篷是外出的狩猎队们最常穿的装备，所以这一身装扮丝毫不显突兀。这是不久前星球意志以人类的身份用一些怪兽材料换到的，是星球意志特意挑选的防水性极高、保暖性极好的斗篷，就连兽皮都是精挑细选的，甚至于这只被做成皮的怪兽都是太古在星球的指挥下特意去狩猎的。

【我给你上了一层信息伪装，】星球意志还给他上了一层保险，【他们会觉得你是熟人，在你离开后就会忘记你的脸。】

这种信息伪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太古点了点头：“谢谢。”

星球意志在这种事上能做的很广泛，模糊人类的记忆，一定程度上更改人类的认知，轻而易举。太古猜测祂能做到的更多，只是还没有机会展现出来而已。

他披上斗篷的兜帽，整理了一些身上的装备，进向了人类的城市。

这座城市名叫【塞尔图特】，是一座建立在悬崖上的城市，从这座城市的最高处向远处遥望，能看到一望无垠的蓝海，另一端则是崎岖的山地，是一处视线好又能一定程度上抵御陆地种怪兽的地势，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飞行种的怪兽。

太古看了一眼城墙，这里城墙上架设了不少武器，大都是指向天空的，显然这里的人们有着丰富的应对飞行种怪兽的经验。

哨塔上守卫注意到门口多出了一个人，好奇地探过脑袋看了一眼：“谁这么早回来的？”

太古掀起兜帽的前沿，仰头看向他。

“哦，是你啊，”守卫眨了眨眼，一边给他开门，一边询问着，“你之前不是狩猎去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古随意的应了一声，他不知道守卫将他认成了谁，总归应一下就可以了。

守卫果然也没有多问，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拖着的兽皮袋，自己帮他想好了原因：“是收获了好东西，提前送回来吧。”

大门被打开，太古提着袋子进入门内，繁华的城市瞬间映入眼帘。

街道被修建的干净宽敞，两侧的建筑造型不一，因为地势的缘故城市的布局是倾斜的，所以房屋的布局也是拾阶而上，抬眼看去还能看到城市最高处的建筑——一座深灰色的尖塔。

太古收回了视线：“最近的怪兽材料贩卖点在哪里？”

【在那边。】星球意志跟在他的腿边，给他指路，带着他停在了一栋建筑前。

这栋建筑对比周围的建筑来说高耸了不少，足有六米高，在一众屋子中显得鹤立鸡群，但这里是怪兽材料贩卖中心，建的大一点的确有助于存放一些怪兽特别大的材料。不过太古猜测这栋屋子后面应当有一片空地，以用来放置更大的东西。

太古敲了敲门，随着里面的人应声，他推开了门。

门内是一个脸上有许多皱纹的大爷，看到太古进来朝他打了个招呼：“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太古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他一个人能携带的东西着实有限，就算人间体的力量更大也带不了太多，所以他带进来的都是经过自己与星球意志筛选过的比较“值钱”的东西，比如说能打造武器的骨头，坚硬的鳞片或者坚韧的皮，还有两个怪兽的核心器官。

店主仔细检查了一番：“质量真不错啊。”

不但挑选的都是强壮的怪兽，而且这些部位都没有什么损伤，这说明战斗结束的很快，并且处理的手法相当熟练，眼光也很毒辣。

是个老练的猎手。

“这些都要卖掉吗？”店主统计了一下，“要换成星光币还是物换物？”

“星光币。”

“那好，一共是1743枚星光币。”店主拿出了一块石板方形的石板，示意太古也拿出自己的。

这是人类的光科技成果，一种便携式光子电脑，不过真正应用到人类的生活中也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所以，太古是没有这东西的。

但是没关系，神通广大的星球意志帮他大开绿灯，直接递给了他一个。

太古：“……”

太古接过了星球意志偷偷递过来的石板，看了一眼店主，发现这位店主压根就没意识到他手里的石板是突然出现的，面色如常的低头在星球意志的指挥下激活了光子电脑，完成了货币的转移。

随后太古仔细研究了一番光子电脑，发现这东西虽然是光科技的，但更多的还是模仿的外星科技，所以他上手的很快。因为起步于外星科技，这光子电脑的功能倒是完备，能通讯，能记录数据，甚至还有新闻功能。不过没什么娱乐，不过也是，人类现如今杀怪兽在行，娱乐设施因为通讯的缘故还远未发展起来。

但也只是时间问题，太古在自由交流的板块里看到了一些娱乐内容的雏形，想来不久之后就会跟宇宙通讯一样热闹了。

“人类的发展真是快，”太古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随后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哪里来的？”

星球意志：【自己做的。】

星球意志自然知道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一切，更何况这些科技都是用地球上的材料制作的，而星球意志的能力甚至不需要人类的那些机器就能直接加工，要制作一个简直不要太简单。

太古：“……”行吧，大抵是之前星球意志帮他买东西的记忆太过深刻，以至于他都忘了星球意志能做到的事可能更多。

【人类的变化还不止于此。】星球意志又将话题拉了回去，【你可以多停留一段时间。】

太古没立即应下，他去了几家店，换取了一些必需品，随后又找到了食堂，打算久违的食用人类烹制的食物填饱肚子。在野外不好的地方就是吃的种类不够多，只能简单烹饪，主食就只有各种果实或是烤肉炖肉，这颗星球的物种相当丰富，能吃的的确不少，但在这颗星球上求生了许久岁月的人类能找到的食物可不止这些，还有一些复杂但更为美味的食物。

也是在他吃饭的时候，有人从外面进入了食堂。

太古眼眸微动，下意识看了一眼来人。人造奥特曼们还未学会隐藏自己的气息，所以在某些生物眼中，他们就跟灯泡一样显眼。人造光是明亮的光，而人造的黑暗奥特曼则是一个黑漆漆的雾团。

此刻进来的就是一个黑暗奥特曼。

看到他进来，食堂里正给太古端食物的女孩儿表情一滞，顿了几秒才打招呼道：“平山，你怎么来了？”

平山定定看了女孩一眼，又垂下眼眸：“请给我一份蒸面包果。”

面包果是一种果实，烹饪后味道相当不错，且很容易饱腹，一般是外出的狩猎者们会作为应急食物携带。不过太古不是很喜欢面包果的味道，面包果除非是煮的，不然很干，味道也很淡，往往需要配合重口味的调料才行。

但这人不是来的食堂吗，为什么偏偏要在食堂点面包果类的食物？

“啊，好，稍等。”服务女孩儿慌忙点了点头，随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后厨，就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太古动作微顿，突然就知道了原因。

黑暗奥特曼……

黑暗奥特曼的失控被证实的确是可渐渐压制的，但却并不意味着他们就真的无害，相反，但凡与黑暗沾点边的，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

但凡抓一个知道【黑暗】的宇宙人问一问，都会得出一致的答案——黑暗系的家伙脾气普遍不太好。就算不是每一个黑暗都乐忠于毁灭世界，但残忍、暴虐却始终是【黑暗】固有的标签。

根其原因就是“黑暗会影响‘心’”。

作为光的反面，黑暗太容易混杂别的东西，比如阴暗肮脏的一切，更何况这颗星球爆发的黑暗潮汐大都来自于怪兽们死去的怨恨与痛苦，人造奥特曼吸收后也自然会被这些属于怪兽的怨念影响，变得弑杀、暴躁、愤恨，甚至嫉恨人类。当然，心智坚定者或许受到的影响会小，但再怎么坚定也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毕竟暴虐与残忍是获得黑暗力量的人永远去不掉的【天性】。

而受这些因素影响，这些黑暗奥特曼行事难免会变得极端，战斗时的手段会变得残忍暴虐，日常里也会变得情绪化，可能会极端大喜大怒，甚至愤怒之下出手伤人。

久而久之，黑暗奥特曼在人类城市里的风评变得不太好，甚至有了“黑暗奥特曼就是人形怪兽”的小道流言。

这些事太古几个月前就从星球意志那里听说过，但道听途说的哪里有亲眼看到的来的直观。

名为“平山”的人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正常的来食堂里吃饭，却被质疑，被恐惧。

平山注意到了太古的视线，但也只是瞥来了一瞬的视线，没有任何交流意思的又转回了视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一副不愿与人交流的样子。

星球意志注意到了太古的视线：【半个月前，他因为怪兽材料的售价问题与店主起过一次争执，哦，就是你刚刚见过的那个怪兽材料售卖店的店主，吵得很凶，引来了光的人间体，结果争执升级成了打斗，他们差点在城市里直接使用力量。平山因此被关了一周的时间，出来后就直接离开了城市，在你之后回到了城里。】

太古默默收回了视线，询问道：【只有他被关了？】

【对。】

两方起了争执，后来第三人加入，争执升级为打斗，却只有一个人受罚被关进光牢。太古能猜到他为什么一被放出光牢就直接离开了城市，大概还是愤怒憎怨的，但仅存的理智制止了他去进行无意义的复仇，他只能将那些阴暗的情绪倾泻在城市之外的怪兽身上，直到心底的情绪平复之后才返回了城市。

这种事不是个例，几乎每个黑暗奥特曼都在城市中有过相似的经历。

平山并没有直接在食堂里吃，而带走了食物，除了一开始外没再说一句话，也对食堂里的送餐女孩儿的表情视而不见，留下一个冷漠的背影就离开了。

太古从头到尾没有投去一个多余的视线，而直到对方离开后，女孩儿才明显的舒了一口气，小声嘀咕着：“平山真是越来越可怕了。”

她说着还看向了太古，似乎是在寻求赞同。

太古已经吃的差不多了，闻言只是反问了一句：“是吗。”

得到回应，女孩儿连连点头：“对啊对啊，黑暗奥特曼感觉都很凶的样子。上个月有三个黑暗奥特曼在我们这里吃饭，吃到一半就和其他的客人起了争执，打得可凶了，客人都被打出了血。”

那次就算是有光的人间体过来也没能阻止三人，与他们争执的另外几人只是普通人，结果当场就被打得昏厥了过去，食堂里也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给少女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星球意志听少女心有余悸的说完才补充了一些信息：【争执的起因是那几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小声嘲讽三个人造黑暗的战斗技巧太弱，说他们跟野兽一样毫无理智可言。打起来之后三个人造黑暗也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失去了理智。】

太古：“……”

意志薄弱的黑暗奥特曼的确很容易在战斗时失去理智，而失去理智的黑暗奥特曼战斗方式也会变得简单粗暴，只会使用蛮力，跟野兽一样依赖自己的力量和“爪子”。但这种事当着当事人的面说，不被打才奇怪，而一旦负面情绪开始倾泻，在发泄完之前他们都很恢复理智，所以对方被打成重伤什么的，实在是太正常了。

但人类很难注意到这些细节，他们不一定会关注事情的起因是什么，只会关注更直观的事实，比如说“三个黑暗奥特曼的人间体在城市里重伤了几个平民”，也比如“就连光都无法阻止这些黑暗奥特曼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