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和还没说完。
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却撩眼,容色带点深倦,眼底浮起凉意。
他出声打断。
“你很闲,这么爱八卦?”
林宴和噎住。
事实上,男人也挺爱八卦的。
而且裴知聿还真的说对了,他在法国不比在国内,一点娱乐活动都没有,他都快无聊死了!
好不容易知道了点沪城豪门圈的八卦秘事,裴知聿还泼他冷水。
林宴和尬笑:“我只是随口一问!”
裴知聿拧眉,淡淡地道:“我现在脑袋很疼,没心思说这些。”
至于林宴和说的那件事,逼人家小姑娘签保密协议,他脑部的神经似乎动了动,像针细的雨水打落进土地上,有了点涟漪,可惜最后重新陷入沉寂,他依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只能说,对这件事他脑袋里似乎有个极其模糊的印象。
像打上了层极厚的马赛克。
其他,便一概不知了。
而他也不感兴趣。
林宴和见他神情疲惫,也理解,不敢再说话令他头疼伤了神经。
于是,有关于付烟的话题就这么被中断了。
休息了会,裴知聿便解锁,打开了手机。
一点进微信,就能看见女人给他发的消息。
看着她的文字,他都能想象得到她不敢发作还得装傻充愣讨好他的憋屈表情。
连裴知聿自己都不知道,他嘴角肌肉忽然放松了。
竟然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弧度。
但转瞬即逝。
他并没有忘记女人对他撒谎。
满嘴谎言,没有一句是真的。
裴知聿嘴角弧度消失,他眸光微冷,长指一伸,揿掉了屏幕。
……
付烟也没想到会遇到蓝延的母亲。
第二天,她下午就来到了蓝夫人发给她的一家咖啡厅。
刚从车上下来,透过橱窗,她便见到了里头靠着街道优雅品尝咖啡的贵妇。
也不知道蓝夫人见她有什么目的。
付烟在路边观察了她一会,便推开咖啡厅的门,走了进去。
她坐到了蓝夫人的对面。
她刚坐下,蓝夫人就放下欧式骨瓷杯。
“今天的裙子很衬你。”
付烟微微诧异,很快牵唇道了声谢。
蓝夫人给她点了杯卡布奇诺。
见她坐下后,人很是拘谨。
蓝夫人道:“烟烟,我知道蓝延跟你分手的事情对你伤害很大,以前你明明对我们家那么好,对不起,是蓝延配不上你。”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当年没有生下这个孽子。”
付烟面色尴尬。
以前蓝家有困难的时候,确实是她经常自掏腰包补贴蓝家。
蓝夫人住医院化疗的时候,她也都是她去照顾。
而她当年也差点跟蓝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说实话,她其实是不该跟蓝家的人再有交集的。
但是想到过去她跟蓝夫人的感情,她还是软下了心来赴约跟她喝咖啡。
“烟烟,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儿媳妇,是我们家蓝延没有那个福气。”
蓝夫人说完,递出一张邀请函。
“两天后我开个下午茶,你一定要来。”
“如果你不来的话,阿姨会过意不去的。”
……
回想着在咖啡厅蓝夫人说的那句话,付烟在路边看着手里捏着的邀请函,心情沉重。
她跟蓝夫人还是有点感情的。
毕竟是真心实意对待过她的人,先前在张雪燕那没有得到过的母爱,她曾经在蓝夫人那里感受到了一点点。
付烟将邀请函扔进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本来打算就这样回工作室的,可她目光越过绿化带,竟然看见了一座寺庙。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步行过去。
好在时间还早,白灵寺还没有闭园,付烟买了张票,又买了香。
不是节假日,寺庙里的游客不算多。
寺庙里仿佛都有灵气,连树木都长得比外头都要茂盛茁壮些。
香火味很浓,有时她还能听到悠远的钟声。
付烟进去没多久,身上就沾了点檀香。
她静心冥想,双手合十,诚心地祈福。
她来这里,除了求事事顺遂以外,还给裴知聿求了一张求平安健康的护身符。
求完后,付烟小心翼翼地将护身符放进了一个红色小袋子里,拉上结,等着裴知聿回来以后就把它送给他。
裴知聿回来得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不一会,她又看见财经新闻里出现了他的身影。
深灰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戴副金丝眼镜,禁欲又透着冰冷。
今晚裴知聿参加了个慈善晚会。
裴知聿没沾酒,此时跟港圈一个商业巨擘交谈。
裴知聿其实会讲粤语。
靠着脑袋的机械记忆,他从容地运用粤语聊天,嗓音如大提琴般醉人。
他姿容出色,鹤立鸡群,身边又没有女伴,晚会上不少女人蠢蠢欲动,但奈何他身上气质太冷,最后没有一个人敢搭讪。
谁敢?那可是裴知聿啊。
慈善晚会结束后,裴知聿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搭着件西装外套,便走出灯火辉煌的中式院落。
还没靠近他那辆迈巴赫,他便停了下来。
只见迈巴赫身边早已等待了一个女人。
还是好多天没见的女人。
付烟矜持地将双手放在身前,对他眨巴眨巴眼睛。
上来,就是一顿骚话。
“哥哥,这么多天没见,有没有想我呀~”
裴知聿蹙眉。
他突然有点后悔,他今天怎么会选择自己开车。
只见男人神情淡漠,他手臂从容地搭着件外套,停在那看了她一眼,便走了过来,将她当空气,打开车门上了车。
付烟也要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可无论她怎么拉扯,车门都纹丝不动。
他上锁了!
她委屈得瞪大眼睛。
他怎么这样子!!
她是来给他送护身符的!
付烟委屈得狂拍车门,这里拍了几下,她又绕过车身,来到他面前那扇车窗拍。
不一会,男人摇下了车窗。
露出了裴知聿那双冷沉幽黑的眼。
男人眼窝很深,夜晚光线很暗,他身上的高支精缎黑色衬衣显得他很贵。
付烟以为自己有希望,她放轻声音。
“哥哥?”
她刚洗过澡不久,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花香。
男人眼波未动,而是慵懒地将戴着名表的手搭在了车窗上。
付烟眼睛一亮,以为这是邀请,刚想把脸贴过去去蹭他的手指求摸摸时。
男人声音却凉薄得像冰冷的雨水。
“你觉得我会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