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郝七线的事。玉嬷嬷又要去规劝莫兰德。
怎料不等嬷嬷靠近,莫兰德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什么。
她兴奋看着郝七线道:“皇后娘娘,我听说你待字闺中时,能歌善舞。还能完整将‘凤凰归巢’跳完。要不趁着如今华灯初上,盛状华丽之际,上去舞一曲,都让咱们开开眼界?”
“好啊!”
“放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是郝七线的,一道则是来自于太后。
“好什么,你们两个简直无理取闹。德儿,是不是姑姑往日太过娇宠你,才导致你如今不懂得分辨场合,不顾及皇家颜面。做事没个分寸!”
“还有你,郝七线,哀家是不是对你太仁慈!导致你是完全不将陛下,将大誉,将哀家放在眼里!”
堂堂一国之后不是舞姬,当众跳舞,成何体统!太后气的将两人都训斥一顿,顿时将周围的人吸引。
郝七线笑意消散,坐直了身子,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太后,本宫确实从不把大誉、陛下,甚至是太后您,放在眼中。本宫只知道,如果真在意一样东西,便该放在心中。尊着,敬着。
而非单纯挂在嘴上,开口闭口说放在眼里。”
白墨北怔愣,不由得将她这番话进行深思。郝七线的话并无不妥。甚至有大儒教导指正的意味。
“你!”太后气的要晕倒,没想到郝七线敢直接教训起她来了。
坐在殿下的郝之文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看到太后被气到发抖,心中莫名暗爽。今日郝七线给他来的那一击,比对太后这重多了。
“母后,儿臣觉得皇后说的在理。既然德儿提议,皇后愿意跳。‘凤凰归巢’又是我大誉朝有名的舞曲。今与各国友宾齐聚一堂,共享盛世。也不妨让他们看看,我们大誉声名赫赫的‘凤凰归巢’。”
太后气的够呛,没想到连皇帝都出来帮腔。一气之下,索性撂下担子不管了,“好好好,你们爱如何便如何吧,哀家年纪大了,是管不着你们了。”
郝七偏头一歪,无奈摇头。随即痞里痞气抓起桌面上的西瓜啃起来。
有几个外邦国使臣看完这一场闹剧,竟然兴致阑珊向旁人请教什么“凤凰归巢”是什么。
大誉礼部侍郎管临也不甚在意,大大方方回答道:“凤凰归巢,是我们大誉流传百年的舞蹈。在舞技和耐性上都要求极高,并且舞艺境界高者,可引来百鸟,甚至说传说中的凤凰降临。但是......\“
“但是什么,众人围上来,都急切等着他下文。”
管临拂袖,一脸可惜,\“但是啊,鲜少有人能将一支舞跳完整。将那样奇异的景象呈现出来。在大誉,能真正跳完这舞蹈的,也就仅有,两人!”
他竖起两根手指在众人面前。
“那这两人是谁?”众人又问。
管临眼睛扫过他们,拿着杯子的手在他们眼前扫过,故弄玄虚道:“当然是……只有我们大誉朝的……皇后娘娘~”他的手一指,落到郝七线身上。
“鼓掌鼓掌~此处应该有掌声~”
管临声音不大不小,声音忽高忽低,众人的心跟着起起伏伏。
郝七线啃着西瓜被他的举动逗笑,接着又听他道:“还有一人,便是……保密。”
众人听到这个结果,唏嘘一片。
有人道:“咦~这还不简单猜出来吗?皇后娘娘师从何人,那谁便是了呀。”
有人觉得有理,有人去看管临的神色。
至于管临本人,则是云淡风轻,脸上挂着得体的笑。也没个结果。
郝七线吐出嘴里的西瓜子,身子往后一仰,将红袖扯到自己跟前。
“袖儿,另外一个是谁呀?你真的能跳吗?”郝七线贴在她耳边,捂着嘴问她。
红袖脸色微红,有些羞涩道:“奴婢也不知那人是谁,但奴婢能……”
“嘘~好,本宫知晓了,来,吃个甜瓜。”郝七线提示她不要说出来,并将桌面上的甜瓜顺了一块塞进她嘴里。
红袖有些懵,反应过来含糊不清对她福了福身,“谢主子赏赐。”
郝七线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狡黠道:“不客气,一会陪我去舞一曲便好。”
她要开始布局了……
德妃一直注视着郝七线,见她爱吃西瓜,便殷勤将白墨北桌上的西瓜端过去给她。
白墨北沉着脸,“你在做什么?”见她还要将他桌面上的甜瓜也端过去给那痴傻儿,再也忍不住出声。
莫兰德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和他对视,默默将那盘甜瓜缓缓放到郝七线面前,“我……她年纪小,我照顾照顾她。”
白墨北好笑,还要说她两句,莫兰德却是迅速起身挪了位置到郝七线身旁,一把将红袖挤开,殷勤道:“那你跳舞,需要伴奏吗?我会吹唢呐。”
郝七线真要上台表演凤凰归巢,刚才姑姑那方生气。她都以为此事要告吹,没想到郝七线也是真胆大。
“那可是难得的名舞。百年都不见得有人跳,难得一睹此舞风采,你若有需要,一定叫我呗!”
她从小喜舞,唢呐也不在话下。若非她伤了腰,此后断了能舞的资格,她也是京都善舞的贵女。毕竟从前她能称第二,无人敢和她争第一。
郝七线惊讶,看来莫兰德是真的很喜欢舞蹈呀。方才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来兴致,又或者是耍什么小性子。
现在见她那双如饥似渴,都带着祈求的眼神,郝七线摸了摸鼻子。凤凰归巢用不用得上唢呐,她也不知道。
“那个,德妃啊,唢呐……”郝七线眼神看向红袖,红袖立即明白她的意思,私下摇了摇头。
嗐……那真是不巧,郝七线收回目光,“咳咳,凤凰归巢,用不上唢呐……”见她瞬间蔫了下来,郝七线话锋一转,“不过嘛,在凤凰归巢之后,连带着一支舞,名唤‘阳和’,它开场需要,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舞蹈一事到底是因她而起,郝七线才得了机会顺势而为。
让她能做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满足她一个小心愿,郝七线自觉还是可以的。
莫兰德闻言,耷拉下去的脑袋抬了起来,一双眼睛绽放着亮光,“真的?”
郝七线嘴角勾着笑将脸转过一边,拂了拂衣袖低眉,理了理衣襟,语气轻松道:“嗯,看你想不想。”
说实话,“阳和”没有试过用唢呐开场。她在海上跳“阳和”祈福时,用的是大鼓。
她在她的那个时代,她除了以捕鱼为生的职业外。还有一个至高无上的副业,担任“海神女”一职。
每当重大节日,或渔民出海捕鱼,或遇海上事情不顺。她便顺应要求,到海上跳舞祈福纳吉,此舞便是——阳和。
以求渔民平安归来,满载而归。也有寓意风调雨顺,顺遂昌隆,万世太平之意。
莫兰德忽地抱住她,吧唧一口亲在她脸上,兴奋道:“哎呀,想!我要我要。那你等等我,我亲自去拿我的唢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