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北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待见到郝七线躺在地上被人摁着,心中顿时怒火滔天。
几个箭步上前将人踹开,蹲下一手推开郝七线腹部的冰块。
剑眉死死拧着,下一刻将人打横抱起,直冲殿内。
五福反应过来,大喊:“都愣着做什么,快去传太医,传太医啊!”他被小太监搀扶起来,一瘸一拐跟着跑进了内殿。
白墨北隔着常服,都感受到冰凉气息入骨,更别提吃了一堆冰,又被冰块压着的郝七线。
她如今就是现成的冰雕人。
“郝七线,不要睡!”白墨北将人抱到床榻上,没有立即松开她,反而将人抱得更紧。
五福扯过被子,将郝七线裹住。
白墨北给她不停的搓背,捂手。
“快去命人点些炉火,暖手的暖炉也弄些来!”白墨北寒着脸出声。
太后进内殿就见到白墨北和郝七线姿势不雅,心中堵着一口气。
“陛下!你贵为天子,这做派成何体统?”太后训斥,说不出的怄气。
白墨北面无表情,只管手中不停帮郝七线回暖。
他在压制自己的怒火,那人说到底是自己母亲,不能直面对她不敬。
“母后当着各宫乃至下人的面,对朕的皇后行刑。将朕的皇后折磨至此,皇后是朕的妻,朕心疼自己的妻子,有错吗?”
白墨北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字字清晰。
落入众人耳中,众人都不敢抬头。不知为何,陛下这样子,他们反而更加害怕惶恐。
帝王不怒自威,情绪不表于面,那种威压,才是让人骨子里感到恐慌的东西。
太后哑口无言,良久才憋出一句,“她不配为一国之后,更配不上做你的妻子。”
白墨北猛地看向太后,眸光中的冰凉让太后心一颤。
他的目光冷冽,一双眼中藏着太后害怕的情绪,
“皇儿……”
太后抓着玉嬷嬷的手收紧,玉嬷嬷反握回去,示意太后回神。
那一声皇儿,是太后对白墨北还未封帝时的称呼,如今再唤,有想要激起母子之情,让白墨北考量的意味。
“母后可知,今日皇后落水一事,是遭人陷害?皇后今夜一舞,实则是以身为诱,引出藏在暗中之人。
母后今夜看到的,是皇后放纵狼狗欺辱倭国使臣。可母后不知,倭国人对我大誉朝都在暗中谋划了什么!
皇后宴后作势威压外邦,看似强势,实则是警告暗中作乱,对大誉朝行为不轨之人。
母后,皇后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大誉之事。她没有过错,有的,都是功!”
事情已查得七七八八,还差最后一道火候就能将作乱者歼灭。
“是朕的疏忽,应该早些告知太后!”白墨北语气加重,明显带着埋怨和自责。
太后听完他的一席话,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
真真是帝后同心!瞒着她一个老太婆......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太后简直不敢相信郝七线做的那些都是暗中同陛下联手……
“可她……可她谋害皇嗣……”
“母后!皇后从宴会回来,就一直和朕在一起。”她同他在查案件,在寻人,在审问。哪里有闲心去谋害皇嗣?
太后依旧不松口,直言道:“她不是出宫一趟了吗,难道她不能趁着那个时候去派人给贵妃下毒吗?”
白墨北无语到极致,“太后!你是在为谁找借口?皇后出宫,全程无言。御翎卫、禁军,他们都看着,全街百姓看着。皇后,从未有多言一句!”
那么多人作证,太后到底是怎么想得。
自己做错了,错了也就错了,大大方方承认不行?
好,就算不承认,好歹不要再泼脏水,不要再污蔑,这点都做不到吗?
五福低着头,心中的小人摇头叹气。太后是越上年纪,越糊涂啊。
“走水啦,走水啦!”
“来人,笙华宫走水……”
殿内一片寂静时,外间响起一片慌乱声传进殿内,打破殿内沉重的气氛。
太后一听是笙华宫走水,着急忙慌走了出去。
白墨北眼神深邃,沉寂如同寒潭。
怀中的人有了动静,郝七线皱着眉睁了眼。眼前人似被蒙上迷雾,令她看不真切。
靠着微薄的意志,她硬撑着一口气张嘴,“李四自尽,李华倭国细作,张三……游走四国之间。
张三说,高香有毒,先让人神智不清,当场癫狂。一炷香后人会暴毙……”
郝七线本想说佩尔给她的药膏里面,有一味药引子。但实在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白墨北心跳漏了半拍,给她不停搓背的手一顿。
见她气息越来越弱,再也忍不住怒吼:“太医呢?怎么还没有到!”
往日来得都挺快,这次他们怎么来得格外漫长。
五福焦急,按照正常来说,御书房离太医署是最近的宫殿。因御书房是陛下的宫殿,好的资源先悠着陛下。
怎得今夜,五福也觉得他们来的不够快。
老太医一进殿,就察觉里面气氛不对。
果不其然,白墨北当即开口,“来得如此慢!治不好皇后,太医一职,你们也别干了!”
他语气威胁,几个到场的老太医被吓得颤颤巍巍,苦不堪言。
他们很想说他们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比往常都早到!是陛下你太过着急,才产生那般错觉!奈何谁也不敢开口顶撞。
太医一职,是他们的饭碗。如果革职赶出宫,那他们的职业生涯是全完了。甚至会连累后代,名声扫地。
几人扛着压力,势必要将郝七线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