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申时了。”
御翎卫扮作的小斯出现,侧身立在白墨北身边。
岸边有不少站着围观群众,他们对着闹事外邦人指指点点。
但这一切闹局,不会影响到番邦国离港时间。
白墨北嗯了一声。
船员吆喝,把港口的使臣等一众人员唤回神。
“启程!”
郭尔罗斯·小小站在船上,一声令下,不同职责的人更加忙碌起来。
使臣上船,甲板收回,解开栓船的绳索,船身两侧船桨缓缓转动起来。
霎时间,港口人声鼎沸,完全掩盖过市井闹事的声音。
两人转身,偌大的福船洒满金色光芒,太阳热烈又刺眼。眼前,船身缓缓离港,郝七线亦步亦趋跟着。
直到站在码头边缘,郝七线才停下脚步。
四周的船开始陆陆续续离港。
番邦国大多地处陆地,极少靠近湖海。除使臣出使所用的船是官船,其余大部分用来运送货物的都是雇佣的商船。
郭尔罗斯·小小所在官船是当中最大的一艘,可以运输货物,也可用作战舰。
以战舰为首,其余船只也有一定保障,海盗不敢轻易上前劫船。
“汪!汪!”
两人身后猛地窜出一条狗。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躲开。
小白本来匍匐在地上,闻得动静,立马警觉。
“珍宝?”郝七线看清冲过来的狼狗,忍不住蹙眉。
小白警惕的神情见到是老熟……狗,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重新趴了回去。
郝七线蹲下摸了摸狗头,“珍宝怎么到这来了?”
她狐疑间,察觉珍宝哼哼唧唧蹭着她的手,又着急的在泊船处来回转悠。
郝七线抬眸望向行驶远离的船只,陷入深思,“看来,是船上上了不该上的东西。”
具体是什么东西,还是要派人去追,才能得知!
白墨北立即会意,“黑云!”
“是!”
根本不用多说,跟随白墨北身边的御翎卫首领当即大手一挥,“来九人,跟我去追!”
珍宝以前由专业的训犬师训导,训犬师是从御翎卫当中挑出的人。
御翎卫每次行动当中,少不了一到两名训犬师。
珍宝见到训犬师的手势,飞奔跟着上了船。
十人一犬,乘坐一艘小木船用极快的速度去追。海上犬吠空鸣,引得不少人驻足。
“怎么了这是?”
还有一些没有出发的使臣顶着太阳,眯着眼打探。
“oi!那狼狗怎么那么像国宴上皇后娘娘送给拉斯国的那只?”
“呀,不是像,那就是。”
“什么情况?狗怎么跑海上去了,那些小斯都谁家的?喂,还有没有人管管!”
现在是番邦国回程时间,兹事体大。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规定张榜明示:官家贸易期间,港口不得出现私人船只。只允许和官船有关的船只停泊靠岸,运输货物。
并且官府会派出官员驻守,官差巡逻查看。以此保证官家贸易安全问题。
“官差,官差上哪去了?不管管吗?这让我们的商船怎么走?”
“要是磕着碰着,谁负责?上面那些小斯不会是冲着商船来的吧?喂!这安全问题怎么搞的?”
四处使臣都涌了上来质问,不满的声潮一涌高过一涌。
港口的动静过大,反而将市井闹事围观的人都引了过来。
“我咧个亲娘,今儿是处处有舞台啊!”
“闭嘴吧你,还舞台,让你上去骚一把你愿意吗?三国联手祸害大誉,当众欺辱朝堂官员。现在连港口都闹出事端。”
“再这样下去,真要乱了!”
太后听着那些话,抽身拨开人群从中跑到前头。玉容一手拎着郝之文,紧紧跟着太后的步伐。
“玉容!港口边上站着的两个身影,你有没有觉得眼熟?”
太后探长脑袋,身边乱哄哄小跑出两路官兵。同他们并肩而行。
玉容松开郝之文,寻着太后说的方向望去,郝之文撩开挡住视线的银发,同样看了过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惊呼,“陛下!”
两人对视,玉容眼神复杂。陛下在此,那另外一个眼熟的身影,不用再说,都知道是郝七线。
郝之文额角抽搐,有些不知所措。太后这两日是怎么对郝七线的,作为首辅的郝之文自然得到不少消息。
老父亲的心,此时七上八下,堂堂首辅,行为怯生生,只能暗中观察着太后的脸色。
郝之文是真怕太后那暴脾气要是控制不住,当即上前把他那弱不禁风,身子还不利索的女儿给当场推下海淹死。
他那女儿让她用酷刑折磨得不成样,现在竟然还能出宫走,想必是上天开恩。可不能再让太后给祸害了!
太后眼中闪过乱七八糟的情绪,出宫一趟。她听到太多关于郝七线的议论。
什么奸人所害,有先见之明,若不是她让大家一睹凤凰归巢真姿,到时候文化被倭国人窃走,大家还被蒙在鼓里。
还有什么外邦三国联合起来,是要除掉皇后,就是为了制造大誉内乱。皇后年纪小小,就要承担重责,脑袋还是随时悬在刀口上,真是可怜。
还有人说皇后年纪小,好在聪明,不但及时挽救大誉文化,还彻底揭露外邦三国的算计,才没让奸人得逞。
出宫一趟,外邦三国所行龌龊之事,种种问题压向她,她如今就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般顿觉难受。
要是在百姓中流传的都是真相,那她想郝七线是卖国贼,简直是她老糊涂了!
她还对郝七线各种打压,甚至给她用上酷刑。都是因为觉得郝七线罪大恶极,罪责众多,一怒之下才上的刑罚。
如今众人却告知她郝七线是被冤枉的,而且还是受害者,差点死在外邦的计谋中。
这……这让她的老脸往哪里搁?她还有何颜面去面对列祖列宗,面对先帝。
皇家出了一个智勇双全,足智多谋的儿媳,却因为她一时糊涂,差点害死。
就在她脑子一团乱时,众人被方才出现的两路官兵拦住了去路,全部停滞不能再靠前。
太后三人因为方才跑的快,如今占据前排。身前官兵手持长矛,排成一排横在百姓面前。
“退后!全部退后!”
“闲杂人等让开!不得再上前!”
“退后!要是再敢上前,一律按照危害官家,扰乱秩序罪处置!”
危害官家,那是砍头的大罪。谁不要命,还敢上前半步。
众人纷纷往后退,但又想看是什么情况,索性在官兵管控不到的漏洞中寻求机会。
远远站着的、找角落蹲着的、佯装在搬运货物的,各种忙活。
毕竟是关乎国家大事,不是街上外突发外邦人闹事,就是港口出事,他们也得知晓其中到底是什么情况!
“喂!你们仨谁啊,往后退开!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官兵都是吃干饭的吗?没瞧见那仨不肯走?赶人啊!”
赵潭山从三人身后边戴着帽子,边大声呵斥,“乞丐凑什么热闹,这热闹是你们能看的吗?快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