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敢的?”
回去的时间比较紧急,郝七线手有伤,单独骑马的技术也不好。
就由着莫兰德带着她共骑一马。
莫兰德比她年长些,坐在她身后高出一个头。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路上黄色尘土飞扬,险些将莫兰德质问她的话淹没。
“什么怎么敢。”郝七线踹着明白装糊涂。
“你知道我问什么!”莫兰德咬牙切齿,对她将所有御翎卫调离自己身边颇为不满。
那是表兄留下保护她的,要是她出了差池,那可怎么办!
郝七线默不作声,就当莫兰德有种“恨铁不成钢”,想要骂她一顿的时候,她出声了。
“京中想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且复杂。我身边人手本就有限,让他们全部回京,一来可以相互照应,二来是应对他们人手紧迫,加快处理事务的效率。”
郝七线对于白墨北手下的人还是有点信心的,哪怕刚刚开始不是很懂安排,但他们会慢慢知道该怎么做的。
“嗳~”莫兰德叹一口气,不再多讲。
“驾!驾!”两人身后跟上一名将领。
来人长相酷似张飞,眉眼之间威严无比。
“娘娘,末将带一小队人马前去开路,请娘娘恩准。”
凌宁声如洪钟,哪怕是身后马蹄声交错,地面震动,也丝毫不影响他说出的话能让两人听见。
“准!”
再行走一刻钟,就是进入京都郊外,再往前行至一盏茶,便是入京门。
他们要入京,势必会经过街道。
街道百姓众多,为不伤及无辜,同时又要让震慑不轨之人,该先让小队开道,清出地方能让兵马疾驰的道路。
凌宁得到准许,带领三十余骑兵率先离去,以他为首,两侧各十五人。
凌宁带领两队人马还未入京门,便大喊起来,声音威慑,孔武有力:“清场!接精兵入城!散开!”
原本还在街道上的百姓听到叫喊声,快速退开到道路两侧。
又因为近两日时不时有外邦人作乱,街上的百姓明显比以往的都要少。
故而凌宁带人清场,要顺利得多。
他身后的将士手持长矛,分两侧如京门。
他们马匹的速度放慢,将士和将士之间的距离拉开,挡在两侧道路百姓面前,长矛镇守。
百姓都退避到他们身后,议论纷纷。
“精兵入城,看来有大动作啊。”
“能不吗?最近都不看看那些外邦人,一个比一个嚣张。好在,太后勒令抓了一批人进去,今日才没有见他们如以往那般嚣张。”
“精兵入得好,快快镇守住那些妖魔鬼怪!免得他们老欺负咱们。哼!”
凌宁骑着马放慢速度,在一片空地上打着转,巡视四周的情况。
不多时,郝七线等人也出现了。
郝七线一声令下,“列队!进京!”
莫兰德重复一遍她的话,身后原本像扎堆前行的将士,在此刻缓缓收势。
一片混乱,以极快的速度排列成两排队伍前行。
两两对齐,整齐划一。
在以郝七线和莫兰德为首的马匹踏入京门那一刻,身后的队伍刚好全部收势完毕。
展现在百姓面前的,就是两队威武不凡的精兵,个个威风凛凛。
马蹄震动着青石板,将士们麦色的肌肤挂着细微的汗珠,炯炯有神目视前方。
马蹄声混杂将士的策马声,声声敲击着百姓的心脏。不由得让人热血沸腾。
人群中,有一戴着围帽的女子,身形高挑,在百姓的欢呼声中,她对身侧的人道:“杀了黄毛。”
太后下令抓拿外邦人,若是坚持几天依旧如此下去,大誉只会更乱。
届时会有更多人出来谴责大誉做法不公道,外邦人入京的不少,其中不是只有细作,也有普通百姓、商人。
只等他们不满,狱中的地牢也不可能装下那么多人。至于里面有些势力的,身边的家人也绝不会允许他们出事。
等到一定程度,大誉会更加混乱。
混乱之际,混杂在其中的细作,也就有了机会逃出来。
但眼下,不知从何处调来了精兵入京。
那意味着什么,赵裴氏心如明镜。精兵入京,是大誉给各方的警醒,镇压。是在说,你们敢来,我们就必定不会客气。
赵裴氏不敢冒险。只能让人去处理掉细作,把尾巴扫干净。
可令赵裴氏没有想到的是,黄毛早就被人重点看守。大理寺的牢房,如今全是御翎卫和禁军在看守。
赵裴氏更加没有想到,自己早就被郝七线派出的御翎卫盯上。此时,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人看在眼里。
家书亲自盯着,他稍微侧了侧头,身边跟着的人便立即离开。
两名御翎卫去跟上从赵裴氏身边离开的男子,一切都在暗中有序进行。
郝七线率领众人直接来到大理寺,百姓也跟了一路。
莫兰德下马,郝七线本来是想着让她搀扶一下,没想到让她一把就抱下了马。
郝七线震惊,“你会武?”力气那么大,可不是普通女子该有的。
莫兰德挑眉,不知可否。
郝七线笑笑,看来是她之前有意藏拙。
“好了,废话不多讲,凌将军,劳烦看紧她。我进宫把……陛下,嗯,叫出来。你在这边,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刑场上见。”
凌宁手中蜷着马鞭,对她拱手,“末将领命,誓死守护主将。”
众人之下,凌宁不敢再叫郝七线娘娘,以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便以主将尊称。
郝七线颔首,对莫兰德笑道:“快去吧,刑场上等你。”罗里吧嗦的。
两人交当中,陛下是假的,但是震慑是来真的。
郝七线抬脚上了大理寺的台阶,这时,门口旁侧来了两名御翎卫,两人还押着一人。
三人在向她走来,郝七线眉眼冷肃,停下了脚步。
凌宁像尊大佛一样跟着她,眼中死死盯着带上来的人,警惕戒备。
“娘……”
御翎卫正欲出声,就被郝七线抬手制止。
“此人做什么的?”
她的身份还有很多人是不知道的,不能在外间暴露。
御翎不是傻子,明显明白过来,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此人形迹可疑,状似要趁机进入大理寺地牢,杀害外邦人。被属下们擒获,特将他带来见主子。”
郝七线眯眼,猛地回头看向人群,目光似是锁定了某处。
躲藏在人群的赵裴氏见到自己的人被抓,猛地又感受到郝七线似是在看着自己。
她心跳漏了半拍,交叠在一起的手,瞬间扣紧,掌心出了一层汗。
赵裴氏慌乱之下,转身就想要逃走。
不了,颈部忽然受到重击,当场昏死。
家书小心将人带离现场,尽量不惊动百姓。
大理寺门口的郝七线收回目光,嘴角翘起一抹笑,“哦~你想要杀害外邦人吗?”
她忽然歪着头,“可我,怎么看着你很眼熟,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吧?”
郝七线笑着,可眼中却并无笑意,反而带着冷意。
五味子瑟瑟发抖,面色苍白。
面前的人,他认出来的。竟然是被禁足在郝府的那位——皇后娘娘!
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出来的?
五味子惊恐不已,“臣……小……小人,小人没见过贵人,求,求贵人放过。小人是路过此地,不是来杀人的。”
他要找机会离开,不能就这样让他们抓拿了去。
他还要回去告诉主子,皇后娘娘出来了!
“呵~”郝七线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眼神,轻哧翻了个白眼,“五味子,黄老太医的首席弟子。”
她都在宫中见过他,小子的胆子还挺大。跟在黄老太医身后时,只觉得他是初生的牛犊。
只是没想到,原是潜伏在其中的细作。
难怪他在宫中时,看似毕恭毕敬,私下的那双眼睛,可是四处乱飘。
“黄老太医待你不薄,眼看就要告老还乡了,你就这么对他?”一只脚都踏入黄泉门的人,被这小子折腾一遍,怕是另外一只脚都快进去了。
五味子听到她直接念出自己的名字,双腿不停地打颤。
脊背上的冷汗涔涔,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小脸死白死白,哆哆嗦嗦半张着嘴巴。
郝七线语气更加森冷,“不忠不义之人,堵上他的嘴,随后跟着外邦人一同压至刑场。”
凌宁从腰间掏出一块微黄的布,一手捏住五味子的下颚,将揉成一团的布硬塞进五味子的嘴里。
堵着五味子一阵干呕,偏生又吐不出来那团布。
“呸!奸佞小人!”凌宁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属实吓人,“好好尝尝你爷爷的汗巾豆腐皮的味道,死了,也不让你好过!”
郝七线闻言,差点恶心到。但对于危害大誉的人,她也不反对他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