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七线进到地牢,一一扫过那些和黄毛关押在一起的外邦人。
目光落在黄毛身上,万金此时也回到郝七线身边。
“是谁给黄毛松了绑?”
万金汗颜,“是外邦人进去之后,给他松的。”
郝七线意味深长哦了一声,“看来,咱们来自外邦的友人,对待自己的同胞,还是很讲义气的嘛。”
外邦人如豺狼虎豹一样盯着郝七线,似是只要有人敢开门,他们就敢立即冲出来,咬断郝七线的脖子。
郝七线无视他们要杀她的神情,随即松了松肩膀。
她一只手忽然抬起,站在她身后的凌宁当即放了把火铳到她掌心上。
郝七线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须臾,她抬起手臂,缓缓对准里面的人。
里面的人见状,纷纷躲避,面色吓得苍白。
郝七线笑了,原来,这些人都知道这个是什么。
要是不知道,是不会下意识去躲避。
因为只有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知道这东西的杀伤性,才会为此感到害怕。
郝七线笑着收了火铳,里面的人明显松了口气,没想到,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场。
他们只听郝七线毫无情感高声道:“来人,火铳手准备,把守各各角落,押送犯人出去。若有犯人不配合者,一律当场射杀击毙。”
关押的外邦人慌了,其他牢狱的纷纷反抗。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们!”
“不准杀害我们的同胞,你们这是公然违反国与国之间的约定和条例!”
“你们无权处置我们!放我们出去!”
“反对屠杀,反对残害无辜!”
“抗议!抗议!抗议!”
嘭!
面对关押在不同牢狱中的外邦人,郝七线不打算惯着。
一声枪响,全部安静了下来。
郝七线勾起温和的笑,说出了令人心底发冷的话,“抗议,无效!”
他们说抗议就抗议,反对就反对。
怎么在京都闹事的时候,残害京都百姓的时候,对无辜百姓下手,毁坏民房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想起国际条例。
他们又怎么对大誉的无辜百姓下的去手?
“你们的挑衅,早已公然给大誉造成重大伤害。你们,必须要为你们做下的错事负责。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当然,包括你们的国家,也必须为此承担责任!”
郝七线语毕,不管众人是和脸色,转身出了地牢。
外头,日头逐渐西沉。
御翎连同禁军,押送着三十多名外邦人赶赴刑场。
刑场那边,也早有人在等候。
兵部侍郎程一郎和大理寺卿都在维持秩序,四周精兵层层包围。
郝七线走近,两人都是见过郝七线的,都将她认了出来。
凌宁从她身后上前几步,将一把椅子放在她面前,对程一郎和大理寺卿道:“主将亲自审,还请二位大人在旁协助。”
凌宁说完,程一郎和大理寺卿对视一眼,立即明白过来。
“是。”
“是。”
凌宁的意思,是让两人叫她主将,不要叫她娘娘。
郝七线看了一眼天空,觉得时间刚好。
“大理寺卿,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郝七线问道。
大理寺卿拱手,“下官明白。”
外邦人闹事,太后不管是好是坏,只要是外邦人,下令都抓起来。
而郝七线,则是从这些人当中,查找了其中的主谋,将那些人抓到一起,杀鸡儆猴。
“诸位,自国宴之后,外邦人就闹事不断。先是谋害当今国母,破坏祭祀大典,将罪名栽赃给南国。甚是将倭国太子和使臣杀害,独留倭国公主幸存。
后外邦部分不轨之人又对番邦诸国下毒手,企图破坏番邦诸国货物,致使番邦诸国和大誉产生间隙。
今,外邦不轨之人又对我大誉百姓下手。打砸无辜商家店铺,对无辜百姓大打出手,甚是去毁坏民房,致使我大誉百姓惶惶不可终日。
日日处在担惊受怕之中。陛下心疼百姓,太后震怒,故而抓拿外邦之人。但,我大誉并非是那种不讲道理,不明辨是非的国家。就此,军中主将临危受命,特探查外邦人当中的不轨之人。
抓拿他们,都是为了大誉百姓的安危。并非是真有意伤害无辜外邦人。
今日,主将查出一批作乱者,示意,处以死刑!以示正道!”
程一郎也站了出来,高声道:“侵犯大誉者,虽远必诛!以下犯上,作乱者,绝不姑息!”
就在程一郎说完此话时,家书押着一人走了上刑台。
郝七线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面上毫无情绪。
赵裴氏愤恨盯着判决台上的几人,尤其目光落在郝七线身上时,眼睛都瞪大了。
“是你!竟然是你!”
不管是在街上也好,还是大理寺门口,她都没有看清主将的模样。
虽然有预感她身份不简单,却苦于没有看清她的模样,便也一直不是很在意。
现在知道她是谁了,赵裴氏不由得气得面色扭曲。
“你害死我儿,害我赵家满门,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赵裴氏双眼泛红,狰狞着要挣脱家书的钳制。
郝七线冷眼旁观,对赵裴氏的模样毫不怜惜。
围观的百姓对赵裴氏指指点点,有百姓将其认出,不由得讨论一番。
“啧,赵裴氏,他儿子的死,不是他们咎由自取的嘛。”
“赵家落得今时今日的下场,全是他们自己作死作出来的,怎么还能怪别人。”
“赵虎在京中是出了名的纨绔,京中的霸王。强抢良家妇女,迫害幼童,害的不知多少百姓家妻离子散。杀了赵虎,那简直是为民除害!”
“没错,赵裴氏自己教不好孩子,放出来祸害人。自有人替她管教!如今竟然还敢公然叫嚣为民除害的青天老爷!吃我一个臭鸡蛋!”
赵裴氏还在对着郝七线叫嚣,忽然一个臭鸡蛋砸到脸上,瞬间懵了。
可有人出手了,围观群众中有受到过赵家迫害的人,纷纷对其扔烂菜叶、臭鸡蛋。
一之间,干净的刑场就被百姓扔得东西霸占,变得乱糟糟,臭气熏天。
家书还好躲得快,他将赵裴氏五花大绑,堆倒在地上就忙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免得要被其殃及。
郝七线静静看着,什么话也不讲。
一直等到众人泄气完,她才出口,“赵裴氏,纵容儿子迫害无辜百姓,残害孩童。
联合外邦人,危害大誉。罪不可恕,不死,天理难容。该杀!”
郝七线的话落入大家耳中,百姓一阵唏嘘。
“我没有听错吧!赵裴氏还联合外邦人害大誉人?”
“赵裴氏,居然是大誉的叛徒!”
“大誉的毒虫啊!杀了她!杀了她!”
“不错,赵裴氏必须死!给大誉一个交代。”
赵裴氏听着那些话,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杀我,杀了我?杀了我又如何,大誉已经是存亡危急,大誉陛下病重昏迷不醒。
你们以为,大誉还能维持当今的和平能维持多久?杀了我,赵家落了,你们也一样不得好下场!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蝼蚁,我死,你们就是我的陪葬品!陪葬,我要你们都陪葬!”
“哦~赵裴氏,你想要朕的子民给你陪葬?”
就在众人面色铁青之际,一道独具威严又沉稳的嗓音响起。
那声音落在众人耳中,令众人的心都安稳下来。
白墨北从马车上走下,缓步走向判决台。
郝七线从听到他声音那一刻,心跳颤了一下。
真是替身吗?
她寻着声音望去,一动不动望着那道走进的身影。
呼吸逐渐急促,手也不受控制颤抖起来。
四下的众人纷纷跪下,“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郝七线失神,定定站在原地不知做何反应。
德妃跟在白墨北身后,见郝七线红了眼,知道她是因见到替身,思念表兄。
她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挽住郝七线的手,“表嫂。”
莫兰德轻声呼唤她,有些心疼。
白墨北垂下眼,刻意避开她的视线。
“平身。”
白墨北面向众人,平缓出声,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