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仙魔传承

踏过石阶上千年尘灰，陆长生如同走向了宿命之地，缓缓地进入那破旧的神殿之中。

院中满是杂乱的荒草，无不暗示着已经太久没有人来过此地。

穿过这些杂草，他终于来到了那宏大的神殿之中，只不过进来的并非他的肉身，而是神魂！

回头看了一眼自己那保持不动的肉身，陆长生只感觉自己此刻的状态更加空灵通透，并不见丝毫慌乱。

转身看向整个大殿，两侧分别伫立着造型各异的仙与魔，个个威势不凡，不似凡间修士。

在他看向这些仙魔之时，陆长生分明感觉石像好似活过来了一样，无形的目光正注视在他的身上。

一路走到大殿深处，他终于见到了一个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此人戴着一副面具，身体泾渭分明的分成了黑白二色，连带着那张面具也一样。

看着这座充满艺术气息的雕像，陆长生也无法揣测其中的深意。

然而就在他观摩之时，那黑白男子雕像却缓缓地动了起来，整个神殿都随着他的动作而晃动。

随着对方抬起头来注视着自己，陆长生顿时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尊神明盯着，身上的一切消息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毫无秘密可言。

“既然见我，为何不拜？”

充满威严的声音从雕像口中发出，霎时间似有一阵罡风吹来，要将陆长生吹得魂飞魄散！

如此恐怖的神威，似乎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将陆长生彻底泯灭。

陆长生心中却是有些敬畏，自己这点微末的力量，连抵挡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他却并未俯首顺从，反而质问道：

“你一身黑白，我连你是仙是魔，是神是鬼都无法得知，如何拜你？”

听到这话，那男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开口：

“仙魔鬼神不过是愚昧世人的定义，万物生于阴阳，顺应五行，本无具象。你所看到的，不过是你内心的投影罢了！”

在这段玄奥的言论之下，那黑白雕像开始起了变化，竟然真的按照陆长生心中仙人的模样变化，成为一个伟岸飘逸的天仙！

“现在，你可愿拜我？”

听到这话，陆长生依旧摇头：

“既然对阴阳五行的参悟如此高深，又何必执着于我对你的参拜？信仰靠的是虔诚，而非压迫！”

陆长生依旧与之辩驳，面对着如此诡异而强大的神秘之物，他同样心怀畏惧之心。

不过想要得到机缘从来都不会是靠低眉顺眼，俯首膜拜就能成功，顺应本心的感觉，反而机会更大。

面对陆长生的两次拒绝，黑白男人直接沉寂下来，整个神殿陷入诡异的安静，但所有的仙魔雕像却又全都凝视过来，好似下一刻就会出现天翻地覆的异变。

在这股无形的压迫之下，陆长生似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但却仿佛有一只手将其抓住，正在不断用力，已经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凡间世人在我眼中，与蝼蚁无异。能如此对我说话之人，你是古今第一人。莫非，你不怕死？”

那黑白男人凑过来凝视着陆长生，巨大的压迫感远远胜过任何一位所谓的大能，那股渗透神魂的力量难以言语。

“生死无常，我对生命又怎会缺乏敬畏。只不过你一味试图用强权压人，又怎会让人真心信服？一旦某一日你的力量消失，那些归顺于你之人恐怕会在第一时间背刺。唯有真正的信徒，才不会在意你的强大与落魄！”

此话一出，那黑白男人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竟然忍不住身体一颤。

在一个筑基凡人面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神灵竟然露出了恐惧之色，似乎联想到了某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沉默良久，那黑白男人终于再度开口：

“凡人，你点醒了我！原来一个人的强大并非需要力量，仅仅只是言语便能让我也恐惧。过往臣服在我脚下之人多过亿万，但一切皆已化作云烟。倘若我将自己的力量交给你，你可愿时常为我焚香祷告，将吾之名刻于那天碑之上？”

这一刻，陆长生知道对方是认可自己了，而原本属于古今尊的那份机缘即将落于他之手。

“焚香祷告，晚辈自然愿意。不过刻名于天碑之上，只能尽力而为！”

传说之中，有仙神陨落，若是神魂未灭，可去上界将他们的姓名刻在天碑之上，如此一来这些神灵就有复活的机会。

只是那种事太过遥远，陆长生也不敢随意夸口。

“好，你的回答已是完美，那便接受本座的传承吧！”

说罢，无数的光辉从四面八方涌来，各种奇异力量融入这黑白男人的掌心。

刹那之间，所有的石像都开始动了，他们的眉心处纷纷发出一道光线汇聚在黑白男人的手心，形成一颗奇异的光球，仿佛时空都在其中运转。

随着这股力量不断汇聚，那些石像也开始土崩瓦解，紧接着便是整个神殿也随之颤抖崩塌，唯有那王座上的黑白男人平静地看着这一切，任由历史将他们扫进尘埃之中。

“本座的名讳阴阳魔尊，不可忘了你的承诺，否则天罚加身，破无可破！”

阴阳魔尊的交代十分简单，说完之后便将手中的光球打入陆长生的体内，让那磅礴的力量彻底扩散。

这股力量就好似一滴清泉滴落河流，初时并无感觉，但紧接着陆长生便感觉自己的神魂在不断发热，奇异的力量从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

刹那之间，他就回到了自己的体内。

而在这时，整个庞大的神殿不断倒塌，开始将那阴阳魔尊掩埋。

最后一刻，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一道颇为沧桑的声音传来：

“尘归尘，土归土，万载虚名不过蜉蝣一渡！”

话音落下之时，一块巨石掉落，彻底阻隔了他的视线，原本宏伟的神殿彻底成为了一片废墟。

“长生恭送阴阳魔尊！”

陆长生跪在废墟面前恭敬地叩拜，倘若自己能战胜古今尊，日后飞升上界后，必定会将阴阳魔尊的名字刻在那天碑之上！

叩拜完之后，陆长生立刻盘坐下来，开始全力运转法力，将那道复杂的传承吸收。

刚才身体还无太大变化，但此刻却好似有一股洪流在不断冲击，容不得丝毫懈怠。

随着他的不断参悟，神殿之外那堆积了万年的无数深海巨兽尸骨也随之闪烁着光芒，浮现出星星点点的荧光融入他的体内，缓缓增强他的神魂与肉身。

在这一刻，万里之外的古今尊心中似有感应，心中竟然空落落的，仿佛某种足以影响他一生命运的东西正在失去。

而可悲的是，他连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想要挽救也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