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煜丞一听又是老生长谈,只能转移话题,“近来天气越来越热了,太妃娘娘要不是考虑去郊外避避暑?”
“你不能再逃避这个问题了,我知道你因为脸上的胎记一直不想为难别人家的姑娘,可相貌不是唯一,你的品行是最好的,只要相处久了,定不会在意你的脸。”慧太妃苦口婆心的劝说。
司煜丞不应声,想着等慧太妃说完就过去了。
可下一刻慧太妃却拿出了一些画像,“之前京城官宦家的小姐你都没有相中,这是一些其他地方刺史家的小姐,还有盐商铁商家的姑娘,你若是有看中的,我即刻下旨给你准备婚事,由不得他们不同意。”
“太妃娘娘,强扭的瓜不甜。”司煜丞一幅画像都没有看,“我已经有心仪之人。”
“真的?是谁?哪家的姑娘,快带来给我看看!”慧太妃激动的恨不得立刻就看见能让司煜丞心仪的姑娘。
“还没到时候,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带进宫里给你看。”司煜丞只能先应付慧太妃了。
“那你一定要尽快,我等不及了。”
“好。”司煜丞又陪慧太妃坐了一会儿,闲聊几句才离开。
等司煜丞离开以后,从里屋走出了一个体态丰盈的妇人,经过岁月的侵蚀,眉宇间却依然流转着媚态。
“你都听到了。”慧太妃声音冷淡。
若不是真的担心司煜丞一个人太过冷清,她才懒得帮华馨兰递画像。
“多谢太妃娘娘,臣妾是真的希望辰儿能好,他从小没了娘亲,又怨我夫君娶了我,这些年父子像是仇人,我真想借辰儿的婚事来缓和他们父子的关系,毕竟是一家人。”华馨兰诚恳道。
“而且辰儿年纪不小了,身边总要有个贴心的照顾。”
“我乏了。”慧太妃见华馨兰说的句句发自肺腑,也不好苛责她。
但想起这些年镇国公府对司煜丞的态度,也确实不喜欢她。
“臣妾告退,望太妃身体康健。”华馨兰行礼退下。
可华馨兰刚刚出了永慈宫没几步,就被叫住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镇国公府的人管,你离太妃远点儿、”
华馨兰的脚步一顿,回头一看司煜丞竟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脸阴沉的像是要吃了她一般。
“辰儿,我……”华馨兰欲语泪先流,“我是真的为你好,没有恶意。”
“不需要。”司煜丞从眼底射出的寒光扫射华馨兰。
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人在镇国公府过的幸福美满,怎么突然想起他了。
“你可以怪我,但你父亲年纪大了,有时间回去看看他。”华馨兰用手帕试了试眼角的泪水,被丫环扶着离开了。
司煜丞嘴角溢出一声讥讽的笑。
年纪大了就应该得到他的原谅吗?
落日残阳,几缕金红透过云层,渲染出一幅幅画卷。
苏木正在院里调配药材,金珠小跑了过来。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眀玄卫来了好几个侍卫,正在府门口,全都臭着一张脸,不太好惹的样子。”
“说要见小姐,不会是来抓你吧?”
苏木疑惑,腿已经迈开,向门口去了。
难道司煜丞因为她没收令牌,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上门报复她?
可他应该不是个心小之人。
苏木到了门口,果然看见有五个眀玄卫的侍卫在门口,黑着一张脸。
“不知何事?”苏木站在门里礼貌开口询问。
只见前面的一个侍卫清了清嗓子,道:“司指挥使这两日忙于正务出了外勤,一直亲亲苦苦为了皇城内外的安全负责。”
“没错,我家指挥使大人向来以公事为紧,从来没有因为个人问题懈怠。”另一个侍卫随即附和。
“更没有相看姑娘,我家指挥室大人清心寡欲,从来不沉迷女色。”
“对对对!我家大人日日忙着和犯人打交道,别说女人了,就是一只母猫都没有见过。”
苏木见他们一人一句,她根本插不上话。
“小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是眀玄卫的什么新抓人方式?”金珠看的两眼发蒙。
“苏小姐,可听清我们说的话了?”带头的侍卫恭敬的冲苏木俯下身询问。
“若是没有听清,我们几个再说一次。”
另一个侍卫说罢就要重说。
“我听清了。”苏木立刻开口。
“苏小姐听清了就好,那我们走了。”
几个侍卫转身离开。
“小姐,他们几个是不是脑袋不正常?”金珠莫名其妙。
来了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话,然后就走了。
苏木在金珠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亮如皓月的眼睛弯起。
她在米铺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议论司煜丞婚事的侍卫长什么样子,但她记得声音。
正是刚刚来的那几个侍卫。
金珠在后面紧跟苏木,感觉小姐好像心情好好的样子,不像之前一直苦着一张脸。
难道跟那几个侍卫有关系?
苏府旁边的小巷,眀玄卫的几个侍卫站在司煜丞的面前。
随时盛夏七月,他们却感觉如坠冰窟,寒风阵阵。
真是倒霉透了,他们几个不过是喝了杯茶,随口聊的几句玩笑话竟然传到了司煜丞的耳朵里,这下算是完了。
“都说了。”司煜丞没有任何表情。
“是,说了,都是按照大人你的吩咐说的。苏姑娘说听得很清楚……”带头的侍卫擦了擦头上渗出的汗。
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热的。
“下不为例,否则就不止是罚俸禄这么简单。”
司煜丞一松口,几个侍卫连忙跑了。
再借给他们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议论司煜丞的事情了。
斗转星移,天空再度泛出一抹鱼肚白之时,苏府的门口已经多了十几辆装好的马车。
“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苏母稀里糊涂的被苏木和苏父架上了马车。
“爹,娘,姐姐!等等我!”苏衍紧赶慢赶总算是回来了。
“你不在书院好好读书,回来作甚?”苏母厉目训斥。
“我已经通过了夫子的考试,准我可以提前结束上半年的学业,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回云州探亲!我才不要被你们仍在京城!”
“孤零零的,很可怜的……”苏衍拉着苏木的衣袖,像猫儿似的用脸蹭她。
苏母意想不到,一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