恂王妃反应最大,当即斥道:“什么绝子药?你胡说什么?本妃何时被下过绝子药?”
柳国公夫人也道:“是啊穆氏,你可不要为了装模作样而胡说八道,这种事情不是你能胡诌的。”
若恂王妃被下绝子药,可就不是小事了。
穆引月道:“王妃的胞宫情况,确实是被药物导致的萎缩,而不是小产损伤,没猜错的话,即便不是被下了绝子药,也掺了损伤女子胞宫的药物成分,”
“这些症状经年下来已经不甚明显,虽然一般的大夫看不出来,但若是厉害些的,应该能看出来是如何形成的才是,王妃看医多年,竟一直都不知道?”
见她言语间那么认真,不像是胡诌的,恂王妃盯着她屏住了呼吸,“你……没有胡说?”
柳国公夫人也顾不得斥责穆引月了,忙看着穆引月等她说。
此事非同小可。
穆引月无奈,“恂王妃,我虽然仗着太子殿下的庇护,性子桀骜了些,却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说八道,还是知道分寸的。”
恂王妃惊愕道:“可是这么多年,本妃看过很多大夫,宫里的太医也好,外面的大夫也罢,其中不乏名医,都从未说过这些,只说我当年小产伤身,不能再有孩子了。”
穆引月笑意深长,“那王妃就得去想,那些大夫有没有跟您说实话,为什么不说实话,是不是有谁给您下了药让您生不了孩子,又让人骗您?”
她是知道一些的。
恂王妃是恂王继妃,是先恂王妃的妹妹,先恂王妃和恂王夫妻恩爱,难产生下孩子不久就死了,死前让恂王娶她的妹妹做继妃,好照顾好她留下的三个孩子。
恂王妃嫁进恂王府后,对姐姐的孩子视如己出,也算尽心尽力,之后她怀孕了,却在有孕四个月的时候意外小产大伤身子,自那以后的十几年,再没有过孩子。
事实上,她小产不是意外。
是恂王的算计。
书里,后来恂王成了奕王一党,所以以男主奕王的角度提到过,恂王被烧死了,是恂王妃拉着他一起自焚而死的。
因为恂王作为奕王一党给姬承胤添堵,姬承胤让人告诉恂王妃不能生孩子的骗局,恂王妃恨透恂王,癫狂了,拉着他一起葬身火海,还坏了奕王想用恂王拉拢宗室的计划。
恂王虎毒食子,是因为恂王妃怀孕后,她的大外甥兼继子被有心人挑拨,担心恂王妃有自己的儿子后会对自己和弟妹不好,抢自己的世子之位,跟恂王装模作样表达忧虑。
恂王便也开始担心恂王妃若生下儿子,会对三个孩子不好,会谋算世子位,直接一场算计害得恂王妃落胎,并让她绝育。
所以,她一心对待的丈夫和她倾尽心血疼爱十几年的继子,都是她做不了生身母亲的黑手。
当然,穆引月不是根据这些扯的,她把脉也看出一些的,再结合自己知道的这些,就有了大概得因果。
恂王妃不傻,即便再不可置信,也知道穆引月的意思了。
能够给她下药让她绝育,又能让那些太医大夫都骗她的,只有……
不可能!
她当即下意识否认,“你定是在胡说的,挑拨离间,本妃不信!”
穆引月道:“我只把脉告诉王妃实情,做了我该做的,信与不信,都是王妃的选择,我就管不了了。”
恂王妃怒道:“信口雌黄,你可知你这样挑拨本妃和王爷的关系,本妃是可以惩处你的?!”
穆引月淡笑,无畏道:“恂王妃要怎么惩处我?这种事情你总不能将我扭送官府吧?是要掌嘴?拔舌?还是杀了我灭口?”
恂王妃被问住。
她就是呵斥一句……
柳国公夫人见好姐妹脸色不好,斥她一句:“穆氏,你放肆!”
穆引月冷笑:“这就是放肆了?二位故意寻我来想要发难的吧,想揭穿我不会医术,为太子医治眼睛是谎言,如今我展露了自己的医术,揭穿不了恂王妃不孕的内情,二位怎么就受不了了?”
她摊手,“反正脉象就是这样,恂王妃不肯接受事实,想要自欺欺人我无话可说,但若是因为你们不肯接受,便说我挑拨离间,以此来为难我,那我也不会平白吃亏的。”
“你简直……”
柳国公夫人气结,没想到这个穆引月当着她和恂王妃的面如此大胆妄言,刚想要叱骂穆引月,恂王妃却按了一下她置于中间小几上的手。
柳国公夫人收声看向她。
恂王妃盯着穆引月,眼眶发红,却有厉色,“你敢发誓,你刚才所言并非胡诌?”
穆引月不屑一笑,“恂王妃此话可笑得很,我为什么要发誓?我有什么错么?需要如此自证?”
不等恂王妃说话,她又道:“你若不信我的话,可暗中寻医再看,但是好心提醒,王妃最好寻以前没看过,且不认识你的大夫,还得是有能耐的才行,我不可能为了自证,跟您起这可笑的誓言。”
柳国公夫人急忙道:“你若不肯发誓自证,便是心虚。”
穆引月忍不了了。
“柳国公夫人,其实我刚才进来就想说你了,你怎么想的?在宋家看我教训了宋家人之后,就对我满怀恶意,我是欠你钱了还是吃你家米了?让你卯着劲儿来为难我?”
“您也这个岁数了,作为旁观者,不知内情莫论是非的道理你不懂?何况我与宋家是非如何也不是秘密,您没听过么?我有什么错?你怎么就看我这么不顺眼?”
柳国公夫人气笑道:“你没错?宋家再不好,也是你的婆家,那是你的公婆丈夫,你为了那点私怨,当着满堂宾客的面闹得宋家如此难堪,自私不孝,却说自己无错?”
这种人,不就是传说中那种天下无不是的长辈和父母,晚辈儿女怎么都不该忤逆反抗的愚昧圣母么?
不过这个圣母有点弹性啊,还论资排辈下菜碟呢。
合着宋家怎么对她都是理所当然,她还击一点都是罪大恶极,只能受着?
“柳国公夫人真是宽容大度,以德报怨啊,这样的好心性,金华寺的大佛该搬下来,换您坐上去才是。”
柳国公夫人脸色涨红,“你……你敢嘲讽我?”
“是又如何?你都这样对我了,我没骂你就差不错了。”
穆引月上下一扫,冷呵一声,“您这样的菩萨性子,记得等恂王妃不孕一事真相大白的时候,记得劝她不要跟恂王计较,恂王再不好,也是她的丈夫。”
又看向恂王妃,也没客气,“王妃既然和柳国公夫人一样对我不满,不顾自己王妃的体面也要找我来为难我,那就是也觉得我对宋家做的事情错了?想来也是个以德报怨的性子,”
“那还请王妃等弄清楚事情原委的时候,也一定要原谅恂王啊,毕竟您只是不能生孩子,他可是你的丈夫呢。”
这话,让本就心乱如麻的恂王妃怒了,拍桌呵斥:“大胆,谁叫你这样跟本妃说话的,简直是无法无天了,你当真以为本妃不敢对你怎么样?来人,给本妃掌她的嘴!”
令下,她旁边站着的一个婢女当即上前。
然而还没碰到穆引月,就被穆引月侧后方的阿影上千,一脚踹开了。
‘哎哟’一声,是婢女摔在地上的惨叫哀嚎声。
恂王妃和柳国公夫人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