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心下懊恼,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她都要气吐血了。
明明警告过长子,如今穆引月攀上太子保住了穆家,还不知道以后会如何,冷待可以,但是要留有余地,万一穆家真的脱困起复,也还有余地。
没想到长子满口答应,还是纵容这贱婢这样妄为。
这事儿她真的不知道。
穆引月又冷笑:“看来刚才,方夫人是知道这贱妾在欺负我姐姐,所以想让人来通风报信,拖着我晚些过来,好粉饰太平是么?真是好算计。”
“不,不是,我并非为了这个,我……”
“那是为什么?”
方夫人能说么?
是为了让她的人带人将穆瑶华的东西送回来一些,顺便警告穆瑶华不要乱说话。
但是这些,也不能拿来说啊。
这时,穆瑶华道:“二妹,你误会了,我婆母估计不知道朱姨娘刚才来抢我东西欺负我的事情,当不是为了这个。”
方夫人松了口气,还好这穆瑶华是个……
穆瑶华道:“她是怕你来了我这里,看到我这里的寒酸样,也怕我跟你说出方家对我做的事情,所以才拖住你,派人来遮掩,顺便警告我不要告诉你的。”
是个贱人!
方夫人脸色直接扭曲了,怒瞪穆瑶华。
穆引月闻言皱眉,即刻便往前方的主屋走去,无视主屋门前刚被人扶起来的那个妾室,大步上去进了屋子。
看到里面的寒酸样,穆引月是真的生气了。
这到底是怎样贪婪无耻的人家?
穆瑶华的屋子,竟然寒酸至极,半点没有以前的雅致模样,那些有价值的摆设,那些穆家给穆瑶华陪嫁的物件,都没了!
就算之前知道方家抢了穆瑶华的嫁妆,她以为,应该就是拿走了穆瑶华的金银珍宝和铺子庄子,没想到,连屋子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不放过。
这家人究竟是蝗虫还是蚂蟥?
穆引月转身看着院子里的方夫人,那眼神,挺不可思议的。
被穆引月怪异鄙夷的眼神看着,方夫人那张脸通红,也是难堪至极。
她没想到穆引月会来,之前穆静云来,她都不让进来,只允许穆静云出去应付,除了不想再和穆家有更多牵扯,就是不想被知道这些事。
她知道穆瑶华的绵软性子,加上孙子在手,不怕穆瑶华不听她的,穆瑶华绝对不敢出去乱说,那些嫁妆就是她的!
她出身不高,方家也没什么家底,一直就是勉强维持,她觊觎穆瑶华的嫁妆太久了,以前穆家在,她自然不敢动,还得尽量周全体面的对待穆瑶华。
可那么多银钱,不控制在自己手里,实在是不甘心,何况她女儿也快到年纪议亲了,得准备嫁妆。
所以,穆家出事后,她就逼着穆瑶华将嫁妆给她了。
反正她夫君和儿子都说了,穆家就算暂时被保住,穆引月就算有太子做靠山,可太子自顾不暇,穆家罪恶滔天,迟早太子和穆家都得倒,她就无所顾忌的陆续拿走了穆瑶华的嫁妆。
后来穆引月出月子,强势现于人前,愈发得势,她一开始也有些担心,可这些时日下来,也没见穆引月得势后对这个姐姐多眷顾上心,她就不担心了。
不过是秋后蚂蚱,只要穆家和太子要倒,她能嚣张几时?何须畏惧。
哪里想到,穆引月这会儿会上门来。
就算料定以后会倒,可现在人家还立着呢。
穆引月走下台阶,怒笑出声,“好一个方家,竟然贪昧我大姐姐的嫁妆,好得很啊!”
方夫人忙辩解:“宋世子夫人这话怎么这样说?是瑶华因为穆家贪污一事,担心她的嫁妆也都不干净,这才撤了,换上这些朴素的求个心安,可没人逼她抢她,我们方家乃书香门度,怎么会贪昧儿媳嫁妆?”
穆引月道:“是么?可我大姐姐刚才不是这样说的。”
穆瑶华也讽刺道:“是啊婆母,我还在这里呢,你竟然就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了?”
方夫人脑子转挺快,即刻就谴责道:“瑶华,母亲知道你是怪母亲的,穆家出事后,你因为方家不肯帮你为穆家奔走,就和奇儿闹矛盾,闹得奇儿偏宠妾室,我顾念母子情分,也没帮着你多少,”
“可我好歹顾念你自顾不暇,接了翰儿去养在身边,你再恼恨不满,也得看在我精心照看孩子的份上,莫要如此颠倒是非抹黑母亲啊。”
这话,看似是谴责,实际上是在用孩子威胁穆瑶华!
这件事的关键在穆瑶华的说法,只要穆瑶华肯改口安抚穆引月,此事自然就好处理了,大不了她忍痛,把嫁妆还回来,再让这个贱人暂时拿着,以后再抢回去。
穆引月冷笑,看来这方夫人,很懂得用孩子来牵制母亲的手段啊,能如此笃定,可见这样的手段于她,也是有用的。
那就好办了。
穆瑶华若是以前,会受威胁,可现在有妹妹做依仗,她不受了!
穆瑶华咬牙道:“婆母,你可别用孩子来要挟我了,你今日便是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休想我帮你遮掩你的那些下作行径,你立刻把我的嫁妆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