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明知山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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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陈天薇被抓的第三天。

姜鹤心提前吃过午餐，带着装了摄像头的双肩包，乘地铁到指定地点，看到了那辆网约车。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王柯正盯着手机目不转睛，眉头微蹙，眼神里似乎有些挣扎。

姜鹤心便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王柯：“……”

他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正在看这个世界的剧透。

今天的第一章已经出来了，他又是第一个追读完的。在这一章里，作者写明了阳光德尚的反应——他们派出了好几名教官，蹲守在几位家长的住处附近。而这些家长，都明确表达了对阳光德尚非常不满。

对此，王柯一点都不奇怪。

昨天的章节里，教官之间已经议论着要‘想办法打打狗’了，怎么可能在后续剧情里不体现出来呢？

但除了这些教官的蹲人计划以外，他又看到了陈天薇的经历。

少女的新宿舍里，在一个晚上多次刷新出了比瓶盖更粗的蟑螂，以及比鼠标还大的老鼠。她一晚上没睡着，哭了好几次。

视频曝光的效果难以预估，他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救陈天薇出来。

“我不想再等了……”他放下手机低声说，“冒点风险就冒点吧，我们走。”

车子就此上路。

姜鹤心说道：“咱们只是去采访一个家长，又不是潜入阳光德尚去拍，没多大风险啊。你放宽心嘛，实在不行，还是我跟你一起呗。”

王柯毫不迟疑地摇头：“不，还是原计划，我进去采访，你在外面等着。这个计划我昨天就想好了。”

他昨天就想到，这趟采访可能会是陷阱。而今天更新的第一章确认了这一点。

好在提前有所准备，就算有很大风险，他也可以确保这风险冒得值。

开了将近半小时，车子停在一片老旧小区外的路边。

王柯说：“按照计划，你先下车吧。”

姜鹤心叹道：“你真的是谨慎啊……”

王柯笑了笑，等她下车之后，绕着小区转了一圈，再停在路边。

这小区当然是没有地下停车场的，地面上的停车位也早就被占满了。他当然只能停在路边。而且以防万一，停在外面也方便跑路。

他背上那个包，迈步走进小区。

而姜鹤心站在小区门口等了一会，拨通了他的微信电话。

“我现在进去吗？”

王柯指示道：“我先进，你跟在我后面，保持至少二十米以上的距离。等我进去，你就找个开阔的地方等着。”

姜鹤心笑了笑：“你这发号施令的，搞得我还以为你是我领导呢……”

王柯也笑了一下，不过紧接着就说：“就是前面那栋楼了。你觉得，你在哪蹲着比较合适？”

姜鹤心扫了一眼周围：“那边是小区的活动区吧，还有几个老头下象棋呢。我去那里吧，就算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在拍小区里的风景和老人，好解释一点。”

王柯：“好，那么……我这边的摄像头，也开了。你的手机能收到吗？”

姜鹤心检查了一下：“没问题。”

然后王柯没有多言，挂断了通讯，迈步走入了那栋楼。

姜鹤心走到那几个下象棋的老头旁边，举起摄像机，假装在拍他们下棋的样子，实则观察起了周围。

这小区里，都是五六层的老楼房。墙面斑驳，布满了裂痕和脱落的墙皮。它们的阳台上挂满了晾晒的衣物，随风轻轻摆动。只是那些衣服的颜色就像是外墙一样，早已褪色了。

楼房的外墙上，爬山虎和藤蔓植物攀附着，给这些老建筑增添了不少生机。有的窗户还保持着旧时的木制窗框，漆面已经剥落，不顾窗台上的花盆里，鲜花依然盛开。

现在可是春暖花开的四月份。

“将军！哈哈哈，要么保老将，要么就丢掉你的车！”

“行了行了，看你嘚瑟那样……”

老人们还在忙着下象棋。两个人下，另外三个人围观，顺便指点江山。

或许是因为有个年轻女孩子拿镜头在旁边拍的原因，他们不好意思问为什么要拍，以及拍的是不是自己下棋，却比表现得更活跃了。

而就在这时，姜鹤心注意到了异常。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一个身穿休闲便装的年轻男人。那家伙走到了王柯刚刚踏入的楼道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拿着手机打电话。

又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便又来了四个男人，加起来拢共五人，都聚在了这楼道口。更令人悚然的是，新来的这四个，全都穿着迷彩服！

经过这两天的调查和交流，姜鹤心早已从王柯口中得知，阳光德尚的教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工作制服都是他们改版的迷彩服。

姜鹤心暗暗思忖，这是一个教官领着一群学员吗？不，学员就算为虎作伥，应该也没有资格离开那里。这些人很可能全都是教官，只是其他人都没有穿迷彩而已。那么，他们为什么不穿迷彩呢？

来不及再细细思索了，姜鹤心环顾四周，确定除了楼道口的那几个人以外，再没有其他可疑人员，更没有人在盯自己——然后，她就在微信上呼叫王柯。

等了几秒钟，对方接通来电：“喂？”

姜鹤心压低了声音：“居然真的有人在守株待兔，现在，有五个人都守在楼下了，你只要出来就会撞见他们！”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王柯的语气却并没有多么惊讶：“哦，动作还挺快。但他们不打算上楼，是吧？”

姜鹤心：“对，他们都在楼下站着，还拿出烟抽了……”

王柯笑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对他们来说，也没必要节外生枝，只要确定了我在这里，就在楼下蹲我就行了。”

姜鹤心下意识道：“可他们是怎么确定你在这的？”

王柯：“很简单，但凡是有点可疑，可能会说出对他们不利证言的家长，都在他们的名单上。在这些家长的家门口等我现身就好了。为了确认我是来捣乱的，说不定他们还安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吧？但也说不好，可能用不着那些科技产品，只要怀疑是捣乱的，那就蹲在门口堵住我，当面问问就好了。”

姜鹤心急切道：“那怎么办？你能从其他地方逃出去吗？”

王柯笑道：“这种楼房，哪有其他的出口啊。等等吧，等我先把采访做完。你确认一下我这边拍到的都录下来了吧？”

姜鹤心不由愣住：“你居然还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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