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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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察穿过皇宫外围，在士兵的带领下进入了内部。

皇宫内部便是一座城堡，每走过一段路就能看到肃穆站岗的士兵，还有谨慎行走的侍从，整体的感受唯有压抑。

正走着，前方带路的士兵突然站定，随后朝着侧面让开了道路。

李察见状望向前方，一男一女两个身穿华服的年轻人正缓缓走来。

李察有些印象，想了想也照着士兵的模样靠到墙边，让出了道路。

“皇子殿下，公主殿下。”

士兵低头恭敬行礼。

李察犹豫了一下，便也微微低下了头，但保持了沉默。

他并不习惯面对这种高人一等的皇室，但他也不想这时候惹上其他麻烦。

皇子和公主听到声音后才朝着这边看了一眼，但随后他们露出了稍稍吃惊的表情。

“你就是李察吧？”

皇子开口。

李察闻言知道躲不过，便笑着道：“是。”

皇子用居高临下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似乎很感兴趣。

“最近城内的贵族都在谈论你的事，我知道你现在在为雷斯子爵和威格子爵的事烦恼。怎么样，要不要做我的手下？作为报酬，我可以替你摆平这件事。”

他朝李察的方向伸出手掌，表现出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那样的神情。

李察在心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雷斯和威格早就死了，哪用得着他来帮忙？不过这个消息现在还没传到首都就是了。

“多谢好意。但我记得我是皇家供奉，似乎没必要再成为殿下的手下。”

这是明显的拒绝。

皇子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他用危险的眼神望向李察。

李察丝毫不惧，只是回以一个平静的微笑。他只是怕惹麻烦，不代表要卑躬屈膝。

“这个...殿下，国王陛下正在等李察供奉过去...”

意外的，这时候带路的士兵开口解了围。

“父王？”

皇子显然有些吃惊，他看了眼士兵，又看了眼李察。他知道自己父王的事更重要，便只得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公主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见皇子离开便也跟了上去。

只是她从头到尾都将视线放在李察身上，似乎对他很是好奇。在路过李察时，她还朝李察笑了笑。

李察自然感受到了这位公主殿下的目光，但他假装没有看到。

公主见状眼神愈发古怪，但她依旧什么都没说，只是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没多久，李察就来到了第一次面见国王的会议大厅。

国王依旧坐在大厅最上方的座椅上，头戴夺目的金色皇冠。只是这次与最初见到他时不同，国王并没有靠在座椅上，露出垂垂老矣的神态。

他坐直了身子，带着让人感到压抑的威严注视着李察。这一刻，他才更像是一位国王，而不是一个老人。

李察站在下方，并没有下跪。

“国王陛下。”

他微微点了点头。

国王见状并不在意，他瞥了眼周围的侍从，随后挥了挥手。

这次侍从见状一愣，但下一刻便纷纷离出了大厅，顺手还关上了门。

李察看着这场面心中一动。

国王是打算直入主题了吗？他还以为对方至少会先试探试探。

“李察。”

国王的声音依旧苍老，宛如砂石摩擦，让人听来不舒服。

“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让你来。”

“我不太明白。”

李察站在下方，语气中没有丝毫畏惧。

国王闻言又看了他好一会，继续开口。

“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李察闻言挑了挑眉，但没有说话。

“你不得将这件事说出去，并且不能再干涉帝国贵族与皇室的事。”

果然是直接摊牌了。

李察心中颇感意外，但随后又有些好奇于对方所说的交易。

“那国王陛下准备出什么？”

国王身体稍稍前倾，目光中带着危险的光芒道：

“你身边人的命。”

李察脸上的笑容淡去。

“梅拉、莉亚、可莉，还有那晚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的命都算在其中。”

国王用冰冷的语气将这些名字说出，语气平淡又残忍。

“这也算是交易吗？”

“当然是交易。你以为你是谁？你今日站在这里跟我这般说话，可还记得我乃是萨里克帝国国王——”

国王的语气在这时候才变得激动起来。他猛地站起，在他身后的墙上是历代国王的巨大肖像画，他就在这幅画面中张开了双手。

“你的实力再强也不要忘了，我是这个帝国的国王！是地位最高权力最大的王！你想和我的整个帝国抗衡？”

李察依旧面无表情的站着，此刻的他宛如一棵巨大压力下依然傲立的雪松。

“如果我不接受，那么你就会杀了这些人？”

国王笑了。

“我了解你，李察。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知道你拒绝不了。”

“看来你是收集了很多关于我的情报啊...但是——”

李察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

“或许我可以在这里杀了你，这样岂不是一劳永逸？”

国王嗤笑了一声。

“你忘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你能不能在整个帝国的力量下杀了我。”

国王的表情显得无比自信，丝毫看不出那晚被打得毫无反手之力的狼狈样子。

李察心中也没了底。

对方今天敢把他招来单独谈话，想来也是做足了准备的。要真的动手，他也许会遇上生平第一次危险。

“我本应该杀了你。”

国王这时候也不在意这句话会不会刺激到李察，自顾自说道：

“但正如我所说，我了解你。你不是什么有野心的人，所以我可以容你活着。当然，最重要的是杀你的代价很大，我并不希望这时候把帝国的资源耗费在你身上。”

李察皱眉，这时候他的思维运转的极快，居然从中听出了一些让他诧异的东西。

“这时候？所以你知道耶什帝国和里蒙公爵在做的事？”

国王只是笑了笑，随后缓缓地坐回了皇椅之上。

“帝国中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李察眉头皱的更紧。

“你为什么不阻止里蒙公爵？他可是试图在召唤魔王。”

国王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

“我自有分寸。”

“自有分寸？你可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死的不过是些平民，于大局没有影响。”

国王说的毫不在乎，但李察却捏紧了拳头。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和对方这种层面的人物争论是没有意义的，便不再多说。

在上位者眼中人只分价值，自己再问下去恐怕还会忍不住出手。

“我同意你的交易，我不会再管城内的事了，而且我也会离开首都。”

说罢，他转身就走。

说到底，这两件事他根本不需要考虑，因为他本就打算离开首都，国王担心的事他想管也管不着了。

“等等！”

李察冷着脸回头。

“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是国王，你让我就这样轻信你的话？谁能保证你以后不会回到帝国中报复？你这种强者流落在外我岂能安心？”

李察皱起了眉头。

“那你还想要如何？”

“只用这几人的情感作为束缚还太够，我要确保你不会影响到帝国安危。”

国王早已想好的方法，缓缓开口道：

“我要你做艾德子爵领的新子爵。”

“什么？”李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国王再次笑了起来，但笑容中充满了深意。

“你跟凯恩是同类型的人。我知道你去了子爵领后一定会努力改造，提高领地平民的生活。但同时，你也会对他们产生出那种无聊可笑的感情。只要用他们的命当成枷锁，我便足以安心。”

李察沉默了。

他没想到国王居然会用这种方法困住他，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和自己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