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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角斗士居所的山洞闸门开启,在美餐日送来食物的奴隶们如今又来了。
只不过今天不是一场大型角斗前的美餐日,所以奴隶们送来的只是一些非常普通的食物。
比如当初奥诺送给秦夏和安格隆的面包与淡水。
秦夏稍加留意一些,发现那个儿子是角斗士的女奴也来了。
“将食物和淡水发放下去。”女奴很明显就是地位很高的奴隶,她姿态体面的向自己带来的奴隶们轻声发话。
然后每一个角斗士就都领到了食物和淡水。
秦夏注意到食物和淡水是被放在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里的,一个人一份。
这意味着之前奥诺送出去的食物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是被他扔出去的,而不是角斗士们共享的。
“先生们。”女奴向角斗士们行礼,体面的说,“接下来这几天的常规角斗日程安排已经出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一岁的小男孩走进山洞。
男孩不敢去看角斗士们的目光,他恐惧这些刽子手。
在躲避所有目光的同时,男孩来到闸门旁边,准备将手中的角斗日程表贴在上面。
当男孩用尽力气也只是能贴在一米二的位置时,奥诺已经上前帮他将日程表贴在角斗士们的身高更容易阅览的高度。
“谢谢。”男孩小声道谢。
“我弟弟在我的记忆里永远都是你这个年龄段。”奥诺蹲下来看着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伙计?”
“约楚卡。”男孩回答。
“好的约楚卡。”奥诺示意男孩看向其他角斗士,“我们只是被迫留在这的,我们不是坏人,所以下一次你不用感到害怕。”
男孩转头看向四周的角斗士们。
克莱斯特向他露出笑容。
秦夏闭着眼睛盘腿坐立。
安格隆点了点头。
当约楚卡的目光落在山洞中间站着的一对双胞胎角斗士身上时,那双胞胎角斗士冰冷眼神中所蕴含的东西让约楚卡感到不寒而栗。
但约楚卡还是坚持着看了一圈,然后朝奥诺点了点头:“嗯嗯。”
在两人交谈时,地位很高的女奴拿着两包食物来到安格隆面前。
当安格隆抬起头看向她时,女奴微笑着递上两份包裹:“负责人说您在上场前应该吃饱喝足。”
说罢,女奴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显然有些话是想要说出来,但在犹豫该不该说。
安格隆有自己好奇的事情,所以他先开口了:“女士,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他叫约楚拉,只有十七岁。他并不是一个战士,也没受过多少战斗训练,他仅仅只是比您和您身旁那位先生早一个月成为角斗士。”
听到女奴说出她儿子的名字叫约楚拉,安格隆指向名为约楚卡的十多岁小男孩:“他们是兄弟?”
“是的。”约楚拉来到母亲身旁,使劲点头,“是的,他是我的兄弟。”
可约楚拉的母亲却并没有立刻承认。
沉默半秒,女奴脸上闪过一丝哀愁,接着才默默点头:“是的先生。不过约楚卡是我的养子,他的父母……”
话说一半,约楚拉的母亲把后半句话咽回去。
“女士。”克莱斯特凑到约楚拉母亲面前,“延期的狂欢日什么时候开始?距离马赫城那小娘们和我见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我迫不及待想要再见到她。”
闻言,女奴打量了一下克莱斯特,她现在才发现这是一个女士。
略微震惊后,女奴摇头:“负责人说你们与屠宰者大战前的狂欢日被彻底取消了,会一直等到下一次你们进行大型角斗前。”
“取消原因是什么?”克莱斯特瞬间变脸,一把抓过女奴的胳膊将她拉向自己,“你要是说不明白,今天你就得在这陪我。”
“放开我母亲!”约楚拉猛地推开克莱斯特。
克莱斯特笑笑:“别紧张小子,我开个玩笑,我还真不敢动传说中曾是塔尔克家族族长侍女的女奴。”
“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还为了自我保护而装成男人,装成很有攻击性。”秦夏无奈道,“克莱斯特你不必这样,我们都会保护你。”
克莱斯特被秦夏一句话拆掉脸上的“面具”,沉默了。
她想了想,觉得确实。
“抱歉,我习惯这样了……”克莱斯特低着头,落寞的说,“这里需要狂欢日的不是我,但我的好哥们他们总是需要的。”
女奴将儿子拉到身后,面对克莱斯特,有一种装出来的坚强:“负责人说这次狂欢日取消,我怎么可能知道原因?难道他会跟我说出他是怎么盘算的,而不是让他的贴身奴隶来直接传达命令?”
克莱斯特被说的哑口无言。
女奴看向其他人:“负责人的贴身奴隶说,作为补偿,这次补给包里除了食物之外还有两捆绷带。”
听到还有绷带,角斗士们俱是一愣,然后赶紧打开自己领到的补给包查看里面的东西。
当看到里面有两捆闪烁着荧光的绷带后,角斗士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比在角斗时欣赏角斗的观众们还高昂欢快的欢呼声。
“两捆绷带?”秦夏拿起闪烁着荧光的绷带卷,纳闷的打量着这玩意,他能发现这东西含有一定的放射性,但不知道为什么角斗士们会为之欢呼。
“我要是你,我就把绷带卷藏起来。”奥诺走过来说,“这玩意什么伤都能治好,哪怕你身上被人三刀捅出六个洞,只要还没致命照样能治好。”
虽然觉得非常离谱,但秦夏并不认为奥诺在说谎。
在他看来,这绷带类似于努凯里亚三宝中的麻药,就是努凯里亚这鬼地方先进科技掌握在贵族手中的证明。
奴隶制,野蛮角斗,贫民窟。
被高科技武装的像神一样的统治者,先进到令人咋舌的科技。
秦夏突然想起奥特拉玛。
努凯里亚距离后世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不是特别远,相比罗马风味浓厚的奥特拉玛,努凯里亚上的罗马味也挺浓。
只不过努凯里亚代表的是罗马最阴暗残忍的那一面。
“约楚拉。”女奴拉着自己的儿子走到距离安格隆较远的地方,温柔的嘱咐儿子,“今天下午的第一场常规角斗是你和那位叫安格隆的先生,以及克莱斯特女士一块参加,和你们打的是努萨双子以及剥皮者。”
“一定要跟在安格隆先生背后,他也是个新人,但我觉得他一定能保护你,他也会保护你。”
在说这些的时候女奴压低声音,不想让安格隆听见。
这种话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说出来总让人觉得有交易的成分。
但安格隆还是听见了。
别说是在山洞里说悄悄话,就算是角斗场上那些正在入座观众席的观众们说的话,原体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这位母亲此时对角斗士儿子产生的情绪——担忧,慈爱,关切……
相比角斗士们会产生的情绪,这位母亲的情绪让安格隆感到温暖。
“我会保护他。”安格隆突然对女奴说,“哪怕是看在在乎他的人多给了我一块面包的份上。”
“谢谢。”女奴愣了一下后赶紧道谢,然后带上其他人转身离开,临出门时吐了吐舌头,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