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帆的记忆里,他与于德才几乎没有过交流。
好似初识的第一天,有互通过姓名,之后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杨帆一心都在舔王玉珂,而于德才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他从未留意过,更别说有什么得罪之处了。
恰在此时,有其他弟子从门前经过,不由驻足往屋内探头,诧异地看着两人。
杨帆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连忙道:“于兄弟,你快起来,我不是嫌弃你,只是觉得当不起‘帆哥’一称罢了!”
“当得起!当得起!”
于德才连忙道:“帆哥现在可是能够在外门横着走的人物,谁见了不得叫一声帆哥?”
杨帆算是明白了,这个于胖子见自己出了名,如今准备攀大腿来了。
其实,只要于德才不惹是生非,杨帆也不介意多个朋友。
但这里是落霞宗,弟子之间不以师兄弟相称,倒称什么帆哥帆弟的,听起来就如同江湖上的浪子。
这要是让执事听到了,杨帆恐怕又得去思过了!
杨帆一时语塞,他想拒绝于德才,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于德才不知杨帆所想,他见杨帆不说话,赶紧恭敬拜倒,
“公若不弃,才愿拜为义父!”
杨帆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义父都出来了,要是再让于胖子闹下去,自己不得是爷爷祖宗了?
无奈,杨帆只好妥协,
“别别别!于兄弟,你快起来,以后我们还是兄弟相称吧!”
与“义父”相比,“帆哥”听起来倒还是个正常称呼!
那于德才在地上又一滚,站起身子,心满意足叫了声,
“帆哥!”
杨帆只想着自己的舔狗值,不愿与于胖子纠缠,他赶忙岔开话题道:
“于兄弟,这是着急出去?”
于德才胖脸一红,
“小弟闲来无事,准备去销魂窟找那里的师姐妹们,一论阴阳之道。”
说着,于德才看了一眼杨帆,发现他两鬓发白,与乌黑发亮的头顶形成鲜明对比。
他不禁想道:“怎么才三日不见,帆哥就白头了?莫非他思过思到销魂窟去了?那可真是同道中人!”
于德才嘿嘿一笑,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帆哥,要不要与我同去论道,小弟请客!”
瞧于德才这神色,杨帆哪能不知所谓销魂窟是什么。
说起来,他两世为人都未去过销魂窟,他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哦不,是论道论道!
不过,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杨帆拍了拍于德才宽厚的肩膀道:“于兄弟还是自己去享受吧,我取点东西就出门了!”
于德才露出了一个可惜的眼神。
他就这么看着杨帆从旧衣物中翻出一块玉简,随后揣入口里,又匆匆出门。
…………
落霞宗,外门藏宝阁。
“这位师弟,实在抱歉,敢问你是不是领过当月供奉了?”
一位女弟子将身份玉简递还杨帆,她皱着眉头,有些不解道:
“你已无供奉可领了!”
杨帆本想领了供奉,然后添置些符箓法器,当做去造访林仙芝的伴手礼。
哪知,供奉领取处的当值师姐告诉他,本月他已领过了供奉。
杨帆疑惑道:“本月供奉不是昨日发放吗?我尚未领取,劳烦师姐再确认一下吧!”
那女弟子不耐烦道:“已经确认过三遍了,你赶紧走人,不要耽误后头的同门领取供奉!”
杨帆坚持道:“我真未领取,劳烦师姐确认一下。”
那女弟子怒道:“我说了没有就没有,你再无理取闹,我就喊人把你打将出去了!”
女弟子的狮吼吓得杨帆有些心里发虚,一度怀疑自己失忆了,连领取过供奉都忘了。
可转念一想,他今日才结束的三日思过,之前根本不可能前来领取!
他赶紧退到一旁,百思不得其解,供奉怎么无缘无故没了?
思索半晌,他一拍脑壳,自己不是刚被付道然罚俸一年嘛,怎么就给忘了?
看来只能觍着脸空手去找林师姐了。
“唉!”
杨帆叹了口气,“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不管哪个世界,这句话都是真理啊!”
“帆哥为何发愁?不管何事,你只要告诉小弟,小弟定当替帆哥赴汤蹈火!”
一张胖脸忽然凑到跟前,着实吓了杨帆一跳,原来是阴魂不散的于胖子。
杨帆双眼一亮,他没有供奉,但是可以借啊!
他刚想开口,又转念想道,自己向于胖子借一个月的供奉,那于胖子不等于停滞修炼一个月?
就算于胖子迫于压力同意杨帆的请求,但杨帆也做不出这种有损他人道基的事。
想想还是算了……
忽然,杨帆眼角余光一瞥,旁边柜台上立着一块小牌,上头写着“宗贡”二字。
“对了,先前我替宗门做了不少杂事,应该还有些贡献留存,我可以用宗贡兑换些药材给林师姐!”
杨帆推开眼前大肉团,走到宗贡兑换处。
他递出身份玉简,问道:“请问,有没有炼制寿元丹的药材兑换?”
宗贡柜台也是一位女弟子当职,只是她的年纪看起来稍大些,约莫三十岁上下,想来也修炼了有上百年时光了。
这名女弟子狐疑地看了杨帆一眼,“寿元丹主药难觅,辅药这里倒是有一点。”
杨帆道:“有劳师姐看看我还有多少宗贡。”
说罢,杨帆又补充道:“不管还有多少,都替我兑换成寿元丹辅药吧!”
那女弟子探出神识,检查了玉简一番,随即铁青着脸色道:“就两个月的宗贡,你是消遣老娘呢!”
她将玉简随手一抛,神色轻蔑道:“你知道寿元丹一味辅药价值多少吗?就你这穷小子,再扫五十年地,都换不来一片叶子!”
杨帆面露尴尬之色。
他修为太低,无法外出斩妖换取宗贡,平日里确实只能靠扫扫地换取宗贡。
只是这女弟子狗眼看人低,说起话来鼻孔朝天,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
还不待杨帆开口说些什么,兀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啪!
一只肉乎乎的大手重重砸在案台上!
“贼婆娘!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