畦第二天的课堂上,孟书颜感觉他总时不时盯着自己。
到了下午,孟书颜准备回家,被他叫住。
“孟书颜!你过来一下,我要跟你说一下你课业的事。”
孟云云幸灾乐祸的抱着双臂看她,“就说你不适合来华清书院,女戒都背不全的人,来这不是丢人嘛,这下被先生找了吧,一定是训斥你不听讲,骂你脑子笨的!”
孟棠秋拉了拉她胳膊,示意少说两句。“二姐你别这么说大姐,她听不懂先生讲课已经很难过了,我们身为她的家人,不该这么说她的。”
“二姐,你要是害怕先生的话,要不要我陪着你啊。”
孟书颜孟云云同时看向她,觉得她今天反常的很,平日里大声说句话都不敢,就知道跟在孟云云身后给她当小跟班。
孟棠秋知道孟云云不喜欢孟书颜,平日里也不怎么搭理她,今日一反常态,这么帮她说话,很是诡异。
“不用了,我不怕先生,自己去就行。”孟书颜一口回绝,她可不想跟她当好姐妹。
孟棠秋眼角发红委屈的抓住她衣服,“大姐,我是真的担心你,江先生脾气不好,万一骂你咋整,我们一起去,他肯定会有所收敛的。”
孟云云见她巴结孟书颜,一气之下甩头就走。
江景序看她们三人说了好久的话,还不过来,有些等的不耐烦。
“孟书颜!过来!”
“哦,就来!”她快跑几步,将孟棠秋甩在身后。
看着江景序高大疏离的背影渐行渐远,孟棠秋眸子渐渐暗淡。
江景序带着她到茶室内,给她倒了一杯茶。
“前段时间贤王被陛下派到外面去办事,是故意整他的,你的护卫魏迟应该跟你说了吧。”
孟书颜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而后淡定的小敏了一口。
“嗯,说了,先生眼明心亮,什么都晓得,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知道的,我喜欢贤王,后又爱而不得对他心生恨意,自然时刻关注他,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故意找她来,就是问厉北辰的事吗,为什么,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心里正忐忑着,就听江景序说出一个她不知道的事来,“他这趟差事可不是个好差事,是陛下故意为难,是我在陛下面前说了他的坏话,这才派他去的。”
孟书颜诧异抬头,这她是真的没想到。
按理说,厉北辰和他没什么仇怨,最多也就是他掳走了厉北辰私吞的兵器,以他的能力,厉北辰不可能发现是他干的,那他为什么还要对付厉北辰。
“先生告诉我这些,是想听到我说什么,还是我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江景序注释她的眼睛,昨日那种心悸的感觉又来了,他低头品茶,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不是个喜欢欠人人情的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人情,我帮了你,你之后就天天给我带早食报答吧。”
孟书颜手里的茶杯差点拿不稳洒出来,不懂他想干什么。
“这……您不是不喜欢吃早食吗?”
她还以为送好吃的不管用,本准备送别的,怎的突然又喜欢吃了。
“咳咳,最近身体偶感不适,得了风寒,大夫让我一日三餐不可缺少,好好吃饭喝药,你送的食物我吃过几回,还算凑合,勉强入口。”
孟书颜了然,她赶紧答应,这是跟他拉近关系的绝佳机会,自然不能放过。
说完这事,两人同时沉默,正当孟书颜准备走时,男人又开口了。
“好了,接下来该聊聊你的功课了,你知道自己缺席了大半年吧,基本第一批入学的学子都快学完了,你才开始看。别到时候出去跟别人说是我的门生,被人一问三不知,我的颜面何存!”
孟书颜尴尬的不知所措,虽然晚了大半年才入书院,但她前世也在看书,学的也大差不差,不至于出去丢人吧。
他也在堂上提问过她很多次,不会不知道她底子还是很扎实的。
“先生,我感觉我学得还可以,就算没达到您的标准,出去丢人,我肯定不会打着您的旗号招摇撞骗的,这您放心。”
这江景序每天只授课两场,七天里能有三天来就不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专门官管她们这个班的呢,他管的太宽了吧。
面对他,她总是不自觉的露出叛逆纨绔的一面,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江景序紧皱眉头,把一本书放在她面前。
“这本《昭明文选》你读过吗?”
孟书颜目光撇过,一时怔愣,“这……不是我是个年纪该读书,怎么也得二十岁左右再看啊。”
江景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失望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你现在读二十岁读的,二十岁再读三十岁读的,那样别人就永远赶不上你,身为我的学生,要懂得上进善学,知不知道!”
她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您说得对,说的极是,学生现在就拿回去拜读,有不懂的就来问您。”
她真的很无语,他又不是不止她一个学生,为什么就盯着她不放啊。
好不容易读了那么多书,以为这辈子可以尽情显摆,将以前那些看不起她的人,踩在脚下,这江景序过来横插一杠,还让她读新的书。
在心里将他骂了个遍,面上好声好气的虔诚的抱着书回家。
回听雨轩的路上,路过二房院里,一个瓷碗突然甩出,差点砸到她的脸。
她往后连退好几步,芍药第一时间护在她身前。
“小姐您没事吧?!刚吓死芍药了。”
“我没事,今天让你在家观察二房动静,怎么样了?”
芍药一边跟着往回走,一边忍不住偷笑道:
“小姐您今天真应该在家看看这出笑话,这二夫人被关在房里,趁着夜里跑了出来,想打雨姨娘,一向对二夫人千依百顺,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二老爷,竟然跟二夫人打起来了!二夫人被打的腿都瘸了,她娘家人刚来,现在正在屋里闹呢。”
能养出王氏这么嚣张跋扈的性子,她家里是很溺爱她的,看着女儿在婆家受了天大的委屈,肯定要来出一口气。
长辈来了,自然要老太太接待,为了二儿子她操碎了心,好不容易哄好了赔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王氏的家人才同意不闹到官衙去。
她们倒霉,孟书颜就开心,接连好几天都心情愉悦。
这天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满意的抚摸着。
“芍药你快看,我是不是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