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升阶秘仪

弥天阁。

迷雾再度于皮魔面前升起。

“你是构造魔域阵地后，感觉行事方便了是吧？连真身都不露面了？”

非要弄这些幻术，还是一眼看穿的幻术？

“你又怎知，你以往认识的我就是真身呢？你又怎知，你眼下感知的幻术，不是我用来遮掩真身的手段？”

皮魔冷冷一笑，继续翻阅各密室需要的剧情册子。他看的津津有味，如同看一个个故事似得。

在对面坐下，周天野莫名感知到一股“诡诈魔能”涌入自己体内。

这厮还真以为自己眼下的真身是幻影？

周天野暗笑：也好，为我提供“欺诈之力”，这也是一件好事。正好，炼制一件潜入炼狱用的秘宝。

“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有童密记忆，应该清楚我当初被分尸，情况极为凶险。换成是你，你认为我会用什么法子回归？”

皮魔默默摇头。

“想不出来。”

他这一路思考很久了，可死活想不到周天野用了什么方法活过来。

“你没想过，拿走我影子的人，其实与我是同谋？”

“无间魔子？”

皮魔当即一惊，随后又冷笑道：“你好心告诉我答案？你是故意诈我吧？是打算让我怀疑无间魔子，从而为你提供晋升魔种的力量——我不蠢。”

“是啊，一般人都不会信。”

所以，刘奕香到底会不会相信，无间魔子是自己的搭档？

从回来这一路上，不断涌来的“诡诈魔能”，似乎是信了？

皮魔：“我怀疑，你不是通过‘影子苏醒’的方式正式回归。而是从一开始，你就正大光明走出来了。”一边说，他一边小心观察周天野神情。

周天野神情变得很微妙，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点点头：“继续说。”

“如果在大决战之前，十三帝子就已经有人死在你手，被你炼成化身。那么所谓的分尸，其实只是分割你的本体，你的化身意识还在。大可以正大光明和其他帝子一起走出来。”

这是皮魔想了多日，最终想出来的答案。

十三帝子从出来时，就有一人被掉包了！

周天野面色平静：“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当日天王山外有十大魔君坐镇。我为何要分尸逃出来？不就是担心被他们看破？若我假扮其中一人就能出来，何必再鼓捣分尸计划？”

“这……”

周天野自顾自剥橘子吃。

皮魔又思考好一会儿，默默放弃。

“算了，管你怎么出来的。跟我有关系吗？眼下，我们先从曲烈峰眼皮底下活下去再说。”

周天野不怂，但他怕！

在一个渡劫高手身边鼓捣“魔域阵地”。万一被发现了……

“别担心。真出事了，我就自爆给你拖延时间，让你赶紧跑路？”

呵——

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呢？你给我拖延时间？你有这么舍己为人吗？

这时，周天野看到曲灵玉双脚无力地，从密室走出来。

“看来是真坚持下来了。”

“硬撑的罢了。”

二人在楼上注视。

曲灵玉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金瑶邀请下，再度去进行下一个游戏。

见金瑶与曲灵玉姐妹相称，态度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周天野暗笑。

这吊桥效应难道就如此管用不成？

见曲灵玉进入“找凶手房”，周天野便不再理会，默默闭目吸收四面八方涌来的“诡诈魔能”。

找凶手，这是周天野根据前世某游戏改良而来。

两个阵营，一面是凶手，一边是平民和捕快、仵作等职业，双方每日审判……直到某一方胜利。

在思考、推敲、彼此怀疑时，相应的情绪便通过暗室渗透入地下魔阵，推动魔域阵地的演变。

……

皮魔看完两本剧情书，突然察觉对面涌起一丝丝诡异气息。

他猛地抬头，只见周天野身体时而显现，时而消失。他身下正有一丝丝银辉交织成阵法。

“升阶秘仪？”

皮魔伸头关注，仔细研究周天野这套秘仪的本质。

欺诈、诱导、谎言、阴谋。

看着银色阵盘周围的魔文，皮魔心下凛然。

“这厮挑选的弥罗魔种体系，果真是这一套！”

眼见魔能源源不断涌现，皮魔越发不是滋味。

“这段日子，他天天说胡话骗我。到底从我身上榨取多少魔能？”

当然，虽然不爽自己被骗。但皮魔还是希望周天野这次秘仪，能把实力好好提升一截。只有周天野恢复全盛期，他们才能在曲烈峰手中自保。

这不是皮魔对周天野有信心，而是童密的记忆。童密对周天野的实力充满信心。

……

周天野默默推动仪式，并将夜摩净光扇拿在手中，小心规避他化魔典的感知。

但庞大的“诡诈魔能”根本无法遮掩。

从他与皮魔相见，甚至更早之前，他便开始精心编织谎言。

自己的来历、乃至“魔星阿耶”这个身份本身，便充斥着谎言。

当他如今开始汲取“魔能”，弥罗魔种的晋升姿态再也遮掩不住。

叮——

天魔正教。

供奉在圣坛上的他化魔典自动翻页，一个五光十色的名讳自动浮现。

幽罗大君正在密室中与程少君传法，将先天法螺赐给他。

突然魔君神色一惊，迅速出现在圣坛前。

几位长老有所感应，也纷纷走出来观望。

魔典上的名讳被一股魔火遮掩，哪怕他们感知到一个新的天魔高手诞生，却也无法得知对方的踪迹与身份。

很快魔火大涨，将他化魔典吞没。

下一刻，魔典恢复如初，而那个凭空出现的名字也已隐去。

“有人遮掩了自己的名字？”

几位长老困惑地向幽罗大君请教。

“天魔圣器。”

天魔圣器只有六件，如今法螺已经回归。流落在外的，不就只剩下夜摩扇？

“是那位传人？他升阶了？”

“教主师兄，可能查出他是哪一条升阶法？”

“反正不是纵火。”

是啊，最近没听说什么地方起火。而从程少君描述看，对方实力在魔相境。继续升阶，至少要烧千里焦土才是。

“去跟无间界说一声，发个消息。天圣各脉回归，本君乐见其成。也告诉其他人，不要得罪夜摩传人。”

净光扇的传人，我们正教认。

哪方魔道敢乱来，就是跟我们正教为难。

……

叮——

银色秘仪运转一个时辰后，悠扬天乐徐徐回荡。

周天野体内浮现一朵朵胧幻魔莲，气息越发玄隐。直到从皮魔感知中彻底消失。

“人呢？”

皮魔试探着向空无一人的地方抓去。

啪——

手掌被周天野狠狠抽了一记。

“别乱碰，只是幻术罢了。”

周天野现身，手中捧着一张银光闪闪的斗篷。

“这是——升阶秘宝？”皮魔惊讶道，“你到底供奉了多少魔能，魔网竟赐给你一件魔器？”

童密记忆对魔网最大的印象——抠！

供奉海量祭品，最终回馈你的只有几分之一。

如今周天野竟得到一件升阶秘宝，能从自己的感知中悄然隐匿。至少也是玄级的魔器。

而反过来说——

皮魔脸黑了：“你到底还有多少事在骗我？”

“你居然指望从天魔嘴里得到一句真话？三流……啧啧……三流魔头都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