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担心怎么跟战亡官兵的家人交代吗?”云娘温柔的道。
李毅闭着眼睛,感受着指尖的温度,轻轻叹了口气。
“你看出来了?”
云娘柔声道:“你啊,每次打完仗,都会心中难受几日。我又如何看不出来?”
李毅有些烦躁道:“我也知道伤亡难免,可是看到他们的家人翘首以盼,最终撕心裂肺痛苦的模样,我心中免不了煎熬。我常常在想,若是当时自己能多杀几个敌人,想出更好的计谋,也许……”
李毅话还未说完,就感觉温暖的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睁开眼睛,云娘那双柔美清丽的面容看着自己,眉目中有关心,有心疼,也有浓浓的担忧。
“毅哥儿,你听着,这一切并非你的错。”
云娘温柔的捧着他的脸,清澈的双眼满是心疼的道:“我虽然从未上过战场,但也知道战场杀敌,生死各安天命。世道混乱,若非你团结百姓,训练军队,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能够安居乐业。事实证明,你做的事情是对的,想要守护这样的日子,付出代价也是值得的。”
李毅睁大眼睛望着云娘,双手逐渐抱住她,柔软的身体有着淡淡的清香,让心中的烦躁渐渐消退,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幸福。
“云娘……”
李毅看着怀里柔美的云娘,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那清泉一样的温柔,让李毅心中感动。
云娘趴在李毅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轻声说道:“我本以为家父病逝,自己只能困居乡野,了却残生。可没想到能遇到毅哥儿你。我看着你一步步救济百姓,团结乡民,立功升官,从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今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在我心里就是那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
“云娘,谢谢你。”
李毅望着脸颊羞红的云娘,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云娘害羞的转过头,低声道:“毅哥儿,这里会有人来。”
李毅看着她可爱的模样,不由勾起了嘴角,干脆直接将云娘抱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找个没人的地方。”
说完在一声惊呼中,抱着云娘径直去了后院。
只留下无声的爱意在厅堂内荡漾。
多日的苦战,让李毅也有些劳累,索性不再想各种杂事。
当天他和云娘在卧房中深入交流之后,少见的放下各种事务,和云娘过了个二人世界,吃了顿晚饭,喝了些酒。
酒过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激烈的交战。
云娘浅吟低唱,一连数次被折磨的头发散乱,躺在床上连连求饶,李毅这才放过她。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李毅洗漱完,出了房门。
今日他并未穿戎装,而是身穿蓝色圆领长袍,头戴网巾,加上身材挺拔,看起来气宇轩昂,倒像是个风流才子。
“嫂嫂,近日可好?”
正在浆洗衣服的秀娘抬头看到李毅,微微一呆,脸颊有些红晕道:“李大人,你何时回来的?”
李毅轻笑道:“战事结束,昨日下午回来的。”
实际上秀娘早就知道李毅回来了。
昨夜主屋战况紧急,难免有些声响,秀娘在院中听了半天,夜里还梦到那张大床上的女人,竟然成了自己。
想到这里,她脸庞通红,不由夹紧了双腿。
这时双腿发软的云娘也穿戴整齐,走出了院子。
见到秀娘,笑着道:“嫂嫂也在啊。毅哥儿此战受了些伤,不知你何时有空,可否为他诊治。”
脑袋里浮现那结实有力的身躯,秀娘有些惊喜的点头道:“李大人若是愿意,我随时可以诊治。“
“那就晚上吧。今日我还要去米脂县述职。”
秀娘压住心里的躁动,笑着道:“既然如此,那就晚上吧。”
李毅点点头,出了屋子。
布颜已经在衙门等候,旁边还有王五。
见到李毅出来,两人连忙迎上来。
“布颜,你派人将我的战马牵出来,陪我去趟米脂县。”李毅吩咐道。
刘宗敏受伤之后,李毅就让布颜带人随行,暂时算是自己的亲卫。
“大人。”王五上前躬身行礼。
李毅看着他道:“王五,你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敢问大人,如今回到米脂县,民夫是不是可以解散了?大家都想赶紧回家。”
听到这件事,李毅一拍额头,有些懊悔道:“昨日有些匆忙,竟然忘记安排这件事。”
说完带着王五进入衙门,找出纸笔写了条子,递给他。
“你拿着这个条子去找少年队的队长李过,让他给你们发一笔银子。民夫每人十两,你和各个管事每人十五两。你再牵一头毛驴,算是对你的赏赐。”
听到有银子拿,王五有些慌张道:“大人,我们民夫本就是去赶车运送军需的,哪有拿银子的道理?还是这么多银子?”
李毅抓住王五的手,将条子塞到他手里道。
“我这里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虽然未上战场杀敌,可照顾官兵,运载军需,也有许多苦劳。这些都是你们应得的。”
王五双眼通红,有些激动的握紧条子,抬头看着李毅就要跪下来。
李毅连忙扶住他,“这是做什么,快些站起来。”
王五哭着道:“官府徭役,从来都是半只脚踏进黄泉路。可是这次大人处处体恤我们,不仅足衣足食,还从不打骂。战事危机,也从不强迫我们上战场,如今还发下赏赐,我等深感大人的恩情。”
李毅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们太小看自己了,我倒认为,你们功劳不小。记住了,这些银子都是你们应得的。”
王五擦拭泪水,重重点点头。
“好了,带民夫们去领银子吧,县衙那边自有我去交涉。”
李毅和布颜等人骑马离去。
王五回到住处,民夫早就焦急的等待。
“王大哥,怎么样,李大人愿意放我们离开吗?”
“怕是够悬,我看这里正在修房子,这帮当官的,还不趁机拿咱们当劳力,白干活。”
“放你娘的狗屁。”
王五眼睛一瞪,喝骂道:“老子看你脑袋进水了,李大人能跟那些狗官一样吗?告诉你们,李大人不仅答应放咱们走,还要给咱们发银子?”
“啊?还能有这样的好事?”民夫们都十分惊讶。
“能发多少?仨瓜俩枣打发咱们吗?”有民夫阴阳怪气的道。
放在平日,王五从懒得理睬他,无论哪里,都有几个老鼠屎。
可是今日,他挺直胸膛伸出十个手指。
“十文钱?”一个民夫撇嘴道。
王五摇摇头。
“一百文?”
王五又摇摇头。
“一千文?”有人惊声道。
王五见吊足了胃口,底气十足道:“告诉你们,是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
民夫们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十两银子,对于那些当官的不多,可是对于这些一穷二白,被官府强逼着服徭役,做民夫的穷苦百姓来说,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就好比一家五口月入五百,饭都吃不起的时候,有人突然给了十万块钱。
看着震惊不已的民夫们,王五挺直胸膛道:“早就跟你们说过,李大人与那帮狗官不一样,是真的把咱们泥腿子当人。这下相信了吧?”
民夫们全都点头,脸上满是喜色。
这笔银子,对于忍饥挨饿,快要断炊的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王五自豪的道:“既然相信李大人,那也该相信我们农会。告诉你们,农会就是李大人搞起来的,为的就是帮助咱们这群老百姓,斗大户抗官府,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王五本就是农会一员,再加上靠农会和李毅搭上了关系,不予余力的想要发展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