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当天就出院了,好在江以南下的也不是什么太厉害的药,她挂完水就直接回了家。
陆辰亦和傅卿都没有再提江以南这个人,却都在暗地里开始动作。
厨房内传来叮叮当当的动静,傅卿无比安心。
她拿起手机去了阳台,随手点了两下屏幕。
“您好,这里是傅家老宅,您是哪位?”
沉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不显山不露水。
“刘伯,我是傅卿,爷爷呢?”
“大小姐?老爷在书房,您稍等。”
刘伯有一瞬间的惊讶,毕竟傅卿和傅老爷子的关系可不算好。
“大小姐,老爷来了。”
刘伯上楼将傅老爷子请了下来,微弯着腰将听筒递给了满头华发,却精神矍铄的傅老爷子,一双浑浊的老眼如鹰一般锐利。
“爷爷。”
傅卿靠在阳台边的杆子上,沉声先打了招呼,免得又无故挨骂。
傅老爷子最是喜欢端着架子,傅卿也不想多与他纠缠,只想快些解决问题。
“嗯。”
傅老爷子隔了一会儿才出声,慢慢坐在了沙发上,摆足了长辈的威严。
他这个孙女一向是眼高于顶,对他向来没有尊崇的意思,傅老爷子对傅卿也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现在傅氏全由江以南一个外姓人做主,爷爷难道不着急吗?”
傅卿声音清淡,直奔主题。
傅老爷子眸子瞬间眯起,他当然介意,哪怕傅卿嫁给了江以南他都担心,更别说如今傅卿没有嫁给他了。
“若是你和他结婚,他不就姓傅了?”
傅老爷子冷哼出声,对傅卿的行为极为不满,哪怕她嫁给了陆家那位。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傅老爷子还没傻到会觉得陆辰亦对傅家有助益。
就凭傅氏夫妇对傅卿的所作所为,陆辰亦没出手将傅家灭了就已是万幸。
傅卿也不恼,她本就不喜欢吵架,如今谋求合作,更不会说是和傅老爷子对着干。
“爷爷想要将傅家的东西拿回来吗?”
傅老爷子没说话,显然早就动了心思,只是江以南也不是吃素的,他年纪也大了。
傅卿抬眼扫了下厨房的方向,陆辰亦还没出来。
“我手里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再加上爷爷手中的股份,我想应该可以直接夺回主动权。”
傅卿这些年来虽然表面上不争不抢的,但却不代表她就真的什么都没做。
她从小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哪怕当时她接受了和江以南在一起,却也无法完全信任他,所以傅卿早就给自己留了后路。
她原本没想做的这么绝的,毕竟江以南以前是真心对她好过。
只是这次,江以南是真的踩到傅卿的底线了。
傅卿唇角勾了一下,她知道,表面上傅老爷子手里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实际上他早就暗中将其他股东手里的股份给收购了。
粗粗一算怎么着也有三十,而江以南手中只有百分之三十五的傅氏股份。
傅老爷子眼中划过一抹精光,他虽然不和儿子一家住在一起,却也知道他这个“逆来顺受”的孙女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只是没想到傅卿在他和江以南的眼皮子底下居然也能捞出去这么多东西。
“那你觉得这股份应该怎么办?”
傅老爷子神情莫测,嗓音沙哑,喉咙里卡痰似的,不过一年未见,他似乎更苍老了些。
“爷爷年纪大了,想必也没什么精力,不如将手里的股份转给我……”
“放肆!”
傅老爷子猛地拍了下手边的木桌,脸色瞬间涨红,显然是气得不轻。
“咳咳!”
傅老爷子今年已经八十了,尽管他再不服老,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力不从心,但这不代表他就能任由宵小之辈“侮辱”!
傅卿眉头微皱,神色有些不耐,厨房的动静渐渐弱了下来。
“就算我不是男孩也是傅家唯一的子嗣,傅家给我总比白送给一个外姓人好。”
傅卿语速加快,压着脾气,“我和江以南如今是水火不容,如果爷爷不站在我这一边,我不保证还会对傅家手下留情!”
“你!你这个不肖子孙!你妈就是这么教你威胁长辈的!”
傅老爷子脸色铁青,再无刚开始的淡定自傲。
“她没教过我。”
傅卿情绪丝毫没有起伏,冷淡的声调让傅老爷子心梗。
“卿卿?”
陆辰亦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傅卿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压低了声音,“您考虑好随时联系我。”
说完,傅卿就挂了电话,径直走向客厅。
“饭做好了?我刚才在给许笙打电话。”
傅卿没有对上陆辰亦的眼睛,她不常说谎,有些不熟练。
陆辰亦眸色一顿,却是没有追问,上前亲昵地揽住了傅卿,“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多吃点,看着都瘦了。”
傅卿脸红了一瞬,自从和陆辰亦同居之后她都胖了五六斤了,陆辰亦居然还说她瘦了。
惊心动魄的一天过去,晚上傅卿和陆辰亦疲惫不堪,却是都睡不着。
陆辰亦是在后怕,他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他没有及时赶到,傅卿会怎么样。
他心慌意乱,却不能让傅卿察觉。
他担心傅卿害怕,担心她做噩梦,所以始终保持着清醒,想要在第一时间安抚她。
傅卿今天神经一直紧绷着,被下了药又动了手,哪怕陆辰亦将她照顾的极好,她也难免疲乏。
只是她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地回放着今天下午的画面,就连被江以南触碰到的手腕都难受的恨不得切了。
傅卿想去浴室,下午回来的时候陆辰亦担心她,没让她洗太久时间的澡。
哪怕已经匆匆洗了两次,可傅卿觉得自己现在身上很脏。
她想偷偷去将自己洗干净,可陆辰亦却是迟迟不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卿先撑不住了。
她转过身,正脸对着陆辰亦,声音有些软,又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想去浴室再洗一下。”
陆辰亦自然地将傅卿往怀里拢了拢,柔声问着,“怎么了?不舒服?”
从医院回来后,傅卿就已经洗了两次澡了,如果不是陆辰亦拦着,她估计会直接泡在浴室不出来。
傅卿裹在被子里的手悄悄攥紧,她点了点头,声音发紧。
“今天江以南碰了我,还没洗干净。”
傅卿呼吸沉了些,眼睑垂下,声音有些闷。
她有些害怕,毕竟正常人怎么会因为别人的触碰难受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