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虫不可语冰!”邓落枫把初遇赵婳祎时怼其的那句名言用来骂李闻竹了。
李闻竹灵机一动:“那你到底是那虫,还是那冰?换做是我,我应该骂一句,人不与犬吠。”
邓落枫感觉受到的羞辱,双拳攥紧,但想着八卦之王李闻竹也许能在日后担任月老以及军师的角色,就只能把这口气往肚子里咽。
“她是小财迷,小财迷非常爱银子对吧?”邓落枫的眸子转个不停,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啊,怎么了?”
邓落枫摸了摸鼻子:“她为什么喜欢银子?”
李闻竹慢悠悠地说:“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邓落枫轻轻地抬脚,踢了一下李闻竹:“李闻竹,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她会不会是因为那些碎银比较小巧可爱才喜欢的?话本上说,姑娘家都喜欢可爱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
邓落枫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傻跟可爱应该差不多吧。”
李闻竹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邓落枫你不会要干什么傻事吧!”
“这是我从黑市上淘来的宝贝,据说吃一粒能让人的神智暂时宛若孩童,后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恢复全部的记忆。”
邓落枫说毕,拔开了瓶塞,斜举瓶子,往张开的嘴里倒小药丸,动作缓慢,像是生怕倒多了一样。
“别吃!这药一看就不靠谱!”李闻竹隐隐感觉这药可能会有什么副作用,于是飞快伸了手,想要去夺这个小瓷瓶。
谁料,在他抓住小瓷瓶的瓶身之时,由于冲力,手向上推了下,小瓷瓶斜着的角度更大了些,导致那些药丸全部入了邓落枫的嘴中。
李闻竹产生了一种“好心办坏事”的愧疚感,立马大声道:“邓落枫,你快吐——”
然,此言还未完,邓落枫就一头栽倒在地,双眸紧闭。
“邓落枫!”李闻竹蹲下,将邓落枫轻放于后背之上,“这次换我来背你,也算是还你上回背我的人情了。”
起身,飞速地跑入芃星院内。
没跑多远,李闻竹就觉得耳朵就火辣辣地疼。
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耳朵,结果耳朵没摸到,反而摸到了一个刀削般的下颚。
李闻竹停下,问道:“邓落枫,是你在咬我的耳朵吗?”
邓落枫闻言,并未回答,而是上齿与下齿均发力,咬得更紧了。
李闻竹疼得直叫唤:“啊!我的小祖宗啊,别咬了!疼疼疼!”
下一瞬,一枚果子就从树上落下,不偏不倚地砸到了李闻竹的头上,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李师弟,好生聒噪。”
李闻竹仰面。
晚霞夕晖,偶有玄鸟三两轻舞,金光被不知名的树的茂密的树冠挡住了一半,另一半则运用巧计穿过层层叠叠且凌乱的枝桠,投影至坤仪,形成细碎的景。
一名斜倚树干的女子将手中的书田一合,纤纤玉指在身下的棕枝上一拍,身子便从枝而离,飞往虚空。
双臂平展,下颚上斜,双眸之内是满满的骄傲。然那唇线拉平,一丝笑意也没有,所以给人一种冷若冰霜的感觉。
再加上不知从何而来的雪花于她的四周飞舞,寒气凭空而来,李闻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女子身形缓缓而下,玉足轻踮,足尖先行落地。
落地之时,双臂垂下,风雪散去,寒气也淡了些,却没有完全消散。
李闻竹往后退了几步,想离仍有些逼人的寒气远些:“你好,我是李闻竹,敢问姑娘尊姓芳名?为何知晓我的名字?”
女子轻启了唇:“院长关门二弟子,长相帅气,优点颇多,就是话唠至极,欠到极致,甚爱吃瓜且自身有多瓜,是院内的瓜王。”
李闻竹抬眼,对上女子的双眸:“其他你都说对了,可欠到极致和自身有多瓜我可不认。”
“时常能看到三师弟揍你,难道不是因为你欠吗?还有你自身和院内诸多姑娘,不,不止姑娘的绯闻很多,要我一一讲吗?”
“……”李闻竹略一停顿,摇了摇手,“不用了。”
说完,眉头一皱:“等等,你喊邓落枫什么?”
女子声音冰冷:“三师弟。”
李闻竹想到了什么,语速快若脱兔:“能喊三师弟的,只有我和那位不喜人间热闹,常年孤身一人且来无影去无踪的大师姐才能叫。莫非你就是师父口中的大师姐李紫月?”
“是。”
李闻竹抱拳:“方才的话也许多有得罪,还望月月多多包涵。”
李紫月双眉一拧:“你喊我什么?”
“月月……不不不!大师姐!”李闻竹下意识地喊出“月月”这个名字,喊完就意识到喊错了,立刻改了口。
啧!为何我会突然喊这位初次见面的大师姐为月月?明明我不认识她啊!
李紫月上前几步,双眸内含了一点属于人间的温度,抬手,想去摸摸李闻竹的脸,却被李闻竹躲开。
李闻竹说:“大师姐,还请自重!”
“你……”李紫月像是陷入回忆的一般,过了许久才道,“为何姓李?你有字吗?”
这两个问题让李闻竹愣住在原地。
莫非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师姐对他一见钟情了?
他,李闻竹,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大师姐喜欢上他?
“想什么呢?”
李紫月的声音传来,李闻竹“啊”了声,回过神来:“没想什么。我的姓随我父亲,不过好巧啊,你也姓李!然后我的字是有的,叫子州!”
“子,子州?”李紫月像是不敢相信她听到的话,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你没有骗我,对吗?”
“我为何要骗师姐?我……”
李闻竹的话还没说完,李紫月就拉住了他的袖子:“你当真姓李,而不是姓常吗?”
李闻竹被李紫月的这个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眨了下眸:“对啊,我随我父亲姓的。”
“那……也有可能。”李紫月抿唇,低下头。
她总感觉她不属于此世间。
但如若问她具体来自哪里和如何到达的这世间,她恐怕都答不上来,因为她的记忆几乎全无,只记得她的名字以及要找一个人。那个人叫常子州,是她的夫君。
而入这芃星院,是因为此院给她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感。
“你怎么哭了?”李闻竹的声音把李紫月拉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