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少寂垂着头,一言不发,像是死了一般。
秋怜的双眉皱了一下,伸出手指戳了戳南宫少寂的脸蛋。
孰料南宫少寂猛然抬头,用牙齿死死咬住了秋怜的手指,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秋怜,你若是不想手指断掉,就给我松绑。”
“疼疼疼!”秋怜连喊了三声“疼”,嘟囔了一句:“百里弟弟,你此生应该不是小狼了吧,怎么还跟狼一样喜欢随便咬人?”
“松还是不松?”南宫少寂牙齿发力,一股血腥味在口腔内蔓延,许是已然把秋怜指头给咬破了。
“松松松!”秋怜边说边给南宫少寂松了绑。
当南宫少寂的双手恢复自由的那一刹那,立即一掌拍飞秋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出了屋子,向着芃星院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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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南宫少寂至芃星院时,已经夜阑。
苍穹漆黑,似钩之月高挂,繁星点点。
有风来时,繁花微摇,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
然,这份静谧美好却被一阵哭声打断。
南宫少寂判断出此哭声的主人是花瑶瑶,就听声辨位,飞快地赶到了传出哭声的地方。
只见花瑶瑶正把脑袋埋在赵婳祎的怀中,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南宫少寂见状,奔到赵婳祎身前,想从她的怀中抢走花瑶瑶。
赵婳祎只听花瑶瑶说过南宫少寂的名字,没见过本人,自然也就把南宫少寂当成了夜闯学院的歹人,踹了他一脚。
这一脚还是比较重的,加上南宫少寂受了不少的伤,所以他直接就趴在了地上,还发出了一声惨叫。
这一声惨叫让花瑶瑶抬起头来,看向南宫少寂的方向。
借着皎洁月光看清此人是南宫少寂后,花瑶瑶离开了赵婳祎的怀抱,跌跌撞撞地奔向南宫少寂。
“你们认识?”赵婳祎有些不知所措,愣住在了原地。
“当然认识了,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南宫少寂啊!”
花瑶瑶一语毕后,想要将南宫少寂从地上拉起来。
然,失败了,还让南宫少寂压在了她的身上。
赵婳祎寻思着不能继续站着了,应该上前帮忙,就用一只手将花瑶瑶拉了起来。随后用双手将南宫少寂也从地上拉了起来。
“哇哦,你力气真大!”花瑶瑶忍不住夸赞了一句。
“啊哈哈……”赵婳祎尴尬地笑了笑。
不是力气真大,是仙法真的好使。
这时,南宫少寂的身形晃了晃,“噗”的一声,一口黑血喷在了地上。
眼看着他又要栽倒在地,赵婳祎和花瑶瑶二人立即扶住了他。
“少寂,你怎么受伤了?”花瑶瑶一脸担心地问,“还有还有,你这血怎么会是黑的呢?是不是有人给你下毒了?”
南宫少寂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婳祎。
花瑶瑶留意到了南宫少寂的目光,解释起来:“她叫赵婳祎,是我们的师姐,也是我在这所学院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她不是什么外人,你可以但说无妨。”
“秋怜皇后对我下的毒,也是她伤害的我。”
“秋怜?皇后?”花瑶瑶倒抽了一口凉气,“你是说你见到秋堂主了?而且他还是皇后?他一个大男人都能当皇后了?那皇帝不会是风约竹吧?”
南宫少寂微微颔首,又摇了摇头:“皇帝是男的,是风约竹不错。但是皇后秋怜,此生是女人。”
花瑶瑶趁机开始对比:“变成女人还那么阴险可恶,不像我,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
“是是是,我们……”南宫少寂的唇角微微一扬,然而话未言完,胸口一闷,双眉就拧在一起。
花瑶瑶见状,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祎祎,你可以救他吗?求求你了。”花瑶瑶看向赵婳祎,吸了吸鼻子。
赵婳祎摇头:“我不可以,但是裴与规应该……”
花瑶瑶打断了赵婳祎的话:“你为什么不可以?你都没有试过!”
试过,当然试过。
从你说出此人是南宫少寂之时,本姑娘就已经试着用仙法给他解毒了。只是此毒实在太厉害了,就算本姑娘用再多的仙法,也解不了它。
花瑶瑶不明白为何赵婳祎不肯试,就拉了拉她的衣角:“你试一下,好不好?”
赵婳祎长长叹息:“我不敢试。因为我不懂这些药毒,万一让他毒上加毒,伤得更重怎么办?”
“那还有谁能解毒?”花瑶瑶双手抱住脑袋。
“老五裴与规。”
“那我们快去找他吧!”花瑶瑶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少。
“瑶瑶,你先回去休息,我带少寂去裴与规的院子吧。老五这人……性格有点小小的古怪。”
“好的好的。”花瑶瑶把脑袋点得如捣蒜一般,瞥了一眼南宫少寂,“你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那我带他先走了。”赵婳祎将南宫少寂放到后背上,边跑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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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老五裴与规的院子之时,发现裴与规坐在小木椅上。
他的身前摆着一个小瓷罐,罐里的液体沸腾着,冒着大小不一的泡泡。
他的手上执着一把小扇,正不停地在罐边扇着风。
“裴与规,你还没睡呢?”赵婳祎随口问了一句。
裴与规抬头,手上扇风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嗯,在煎药。”
“煎药?给谁?”赵婳祎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但还是问道。
裴与规没好气道:“邓落枫。”
一听到“邓落枫”三个字,赵婳祎就知晓她心中想着的答案是对的了。
白天的时候,邓落枫想找李闻竹去聊聊后半生的幸福生活,却发现李闻竹的院子里一点也不凌乱,压根就没有人住过的痕迹,心中顿生不安。
于是,他就在院里到处乱逛,逢人就问有没有见到过李闻竹。
天快黑时,他哭成了泪人,逢人就抱大腿,求那人告诉他李闻竹的下落。
再之后吧,邓落枫抱上了裴与规的大腿,然后……被裴与规不耐烦地打晕拖走了,拖走前还特意和赵婳祎报备了一声。
“唉——辛苦你了。”赵婳祎无奈一笑,随后又指了指后背上的南宫少寂,“裴与规啊,你可能要再辛苦一点了,我后背上这个人也需要你治。”
裴与规这会忽然闹起了脾气:“不治。”
“为何?”赵婳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