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沈时倦到大宅门口,今天是阴天,好像不都是就要下雨了。
沈时倦的车已经在门口等他,我向他挥了挥手。
“忙你得去吧。”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或者你就跟保镖说。”
“你的表情好像我在什么龙潭虎穴中,再说你在顾家内外都安排了那么多保镖,你还担心什么?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都已经走到他的车边了,又折了过来忽然抱着我。
“你怎么搞的像是要生离死别似的?你放心你下次还能见到我。”
“那我走了。”沈时倦松开我走到了车边,弯腰坐进去之前,他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沈时倦现在看我的眼神说他不爱我,连我自己都不信。
沈时倦的车刚开走,南星就来了。
他俩这前脚后脚的跟接班似的,刚好接上了。
我看他风尘仆仆,眼圈都是黑的。
“对了,你不是有部新戏要拍的吗?怎么不拍了?你赶紧去忙你的,我这边没什么事,等到我妈什么时候办葬礼了我跟你说,到时候你再跟剧组请个假回来。”
“暂时不拍了。”南星说。
“为什么?”我很诧异:“你现在拍的戏不就是沈冰清他们投资的那部吗?据说投了很多钱,怎么说不拍就不拍了,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而停工了。”
“是巨人停工了。”
“为什么?不会是因为我的事吧?”
“不知道,你别胡思乱想了,总之戏不拍了,我就回来陪你,不是挺好的吗?”
“一定是沈时倦叫停了新戏,他也太夸张了,我留在顾家怎么了?再说也不是我一个人有张叔张婶他还叫来那么多保镖。”
“这一次我站沈时倦。”
“真是稀奇,你头一次跟沈时倦同一条战线。”
“某些方面他想得比我多,有的时候我也在想。”南星一边跟着我慢慢地往花园里走一边看了我一眼:“像沈时倦这样对你这么上心,如果说他不爱你,我是不信的。”
“如果我们不知道思侬的事情的话,那之前他对我的那些好你能看出来?”
南星忽然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站住了。
“你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我点点头:“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在沈时倦的婚礼上。”
“怎么会忽然全部想起来?”
“也不是忽然吧,这段时间就是每天东想起点西想起点,刚好在沈时倦的婚把所有记忆给拼凑出来。”
“你还没来得及多想,伯母就出事了。”南星向我张开双臂。
其实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安慰了,我觉得任何的安慰都没有还击来得更切实。
我和南星走进客厅,顾家人正在怨声载道地抱怨着。
“没有厨师我们怎么吃饭?我们顾家所有的佣人都走了,我们怎么办?”
“谁帮我收拾房间?”
“我房间每天都必须要消毒,要插进花园里的鲜花的。”
他们可真是毛病,现在我一个佣人都不给他们用,现在顾家的人都是沈家的人,没有人会帮他们做任何事,此刻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餐,中式西式都有,我还闻到了鸡汤的味道,估计今天早上有鸡汤面。
我走进餐厅,往餐桌上一看,桌子上的早餐那叫一个丰盛,光水果都有十几种。
本来我没什么胃口的,看这一桌子五颜六色的食物,顿时就饿了,于是我和南星坐下来大快朵颐。
顾家人在外面喊了半天,喊到保镖们烦了,向他们看过去,顾家人不敢再吭声了,一个个闭上了嘴。
在顾家点外卖挺不方便的,因为顾家的花园太大了,而外卖员只能把外卖送到顾家大门口,顾家人那么懒,怎么会穿过整个花园去拿外卖?
所以顾淑怡她们就跑进了厨房找吃的,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到了桌上丰盛的早餐,眼睛都直了。
我分明看到了顾淑怡吞口水,令我想起了小时候,我爸妈不在家,他们把我绑在椅子上,吃饭的时候也不把我松开,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大快朵颐。
人家都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前的事情都会慢慢忘记,可是为什么时间过得越久,我小时候的事情就记得越清楚呢。
不但记得越清楚,简直历历在目。
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不但记仇,以前发生过的事情我一定要报复回来。
于是我喊住了他们:“这么喜欢看,多看几眼?”
顾淑怡紧皱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我就跟旁边的保镖使了个颜色,他们立刻按住顾淑怡他们的肩膀,直接将他们按在了椅子上。
顾淑怡吓得尖叫:“干什么,顾晚凝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你不是很喜欢看吗?就让你们多看看,吃是别指望吃了,不过看可以。”
“顾晚凝你疯了?”
“不是我疯了,是你们失忆了,你们不记得小时候也是让我这样看你们吃饭的吗?而且是一日三餐。”
“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这段时间你们怎么生活就要看我的记性好不好了。”我喝了一口牛奶,牛奶很香醇,我满意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我记性好一些,把小时候你们对我做的每件事情都想起来,那我就会每一件都报复在你们身上,这个就叫做反噬,也可以叫一报还一报,没毛病吧?”
“顾晚凝!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现在是小时候的事情,你要纠结到什么时候?”
“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吗?”我撸起袖子,展示给他们看:“这条疤是你用削笔刀划的吧,这几个烟头好像是顾焰骋刚学会抽烟的时候在我胳膊上烫的吧,这些伤痕是...”
“顾焰骋已经死了,你跟我们说什么?”
“好,这是你们说的冤有头债有主,那这几天我会好好地回忆小时候你们每个人对我做了什么?我在报复在你们每个人的身上,这个没毛病吧?我记得小时候你们把我绑在椅子上,看着你们吃一日三餐水不让我喝,洗手间不让我上。”我从椅子上起来,走到他们面前,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让我想想当时都有哪几个人为非作歹的呢?有你顾淑怡对不对?我记得很清楚。”我又走到了顾淑青的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子:“顾淑青也有你,还有顾焰骋,不过他死了。我记得当时也有顾辰西,不过他现在不在国内,那就暂时便宜他了。”
正好这时顾焰驰走进了餐厅,顾淑怡看到他便尖叫起来。
“也有顾焰驰!”
顾焰驰向我们的方向看了看,眉头皱了皱,就快步走进了厨房,过了会拿了一袋面包走出来了。
他走得很快,生怕我让保镖也把他按在椅子上。
现在我跟顾焰驰应该说可以在同一个战壕,他有段时间跟顾辰北的关系还不错,他应该更了解顾辰北的一切,现在他们闹翻了,顾焰驰就是顾辰北最头疼的敌人。
我和保镖们都注视着他走出了餐厅,但也没有谁去拦他。
顾淑怡她们又尖叫:“你为什么把顾焰驰放走了?顾晚凝,你针对我们!”
“答对。”我打了个响指:“针对你们就对了,我想惩罚谁就惩罚谁,想报复谁就报复谁,解释权在我。”
“顾晚凝,你是有沈时倦在你身后撑腰,你才能为所欲为,但你别忘了他已经结婚了...”
“他结不结婚跟我折磨不折磨你们有直接联系吗?”我笑嘻嘻地看着她们面如死灰的样子,我笑得更开心了。
“我们要报警!”顾淑青的嗓子一直哑哑的,她每次大叫的时候声音都特别难听。
我冲保镖歪歪头,保镖立刻从口袋里掏出绳子。
他们可真是专业,连绳子都是随身携带,然后就在顾淑怡的尖叫声中将她们绑在了椅子上。
我让保镖找来了一只小闹钟放在了餐桌上,面对着她们。
“我记得那一次我是被你们绑了整整一天,我爸妈从早上出去晚上回来,你们就一直将我绑着,至少有8个小时吧。现在我定时8个小时,什么时候闹铃响了,什么时候保镖来松开你们。”
然后我就回到我的位置上开始享用我的早餐。
居然还有大厨面对面的切火腿给我们吃,用切下来的薄如蝉翼的火腿包着蜜瓜一口放进嘴里,那个滋味简直美妙的不行。
我看到她们在吞口水,现在才哪到哪,不过是早上而已。
顾淑怡的声音又尖又细,跟顾淑青的声音形成了极强的反差,两人一个尖一个哑,一个撕裂,一个快要戳破我的耳膜,这两个声音交替着响彻在整个餐厅里,简直要吵死我。
我忍无可忍地放下叉子瞪着她们:“你们给我闭嘴!”
她们充耳不闻,因为沈时倦不在没有威慑力,尽管保镖们都个个都五大三粗,但是她们觉得我又不会让保镖把她们的脑袋拧下来。
她们实在是太吵了,我跟保镖说。
“找个抹布把他们的嘴巴给堵起来吧!”
顾淑怡她们一听脸都绿了,尖叫声更尖锐了。
“顾晚凝,你敢!”
“我还真敢,你们以为现在你们威胁我,会有任何作用吗?”
保镖们立刻从厨房找来抹布,那些抹布又油又腻,真不敢想象塞进嘴巴里是什么滋味?
顾淑怡脸都绿了,再开口的时候就没那么嚣张了:“顾晚凝,我们以前可没拿抹布堵住你的嘴!”
“我为什么要堵你们的嘴,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我朝保镖们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把她们的嘴巴堵起来,别影响我吃早餐。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保镖们将那些又黑又脏又油腻的抹布塞进了顾淑怡姐妹的嘴巴里。
当抹布塞进她们嘴巴里的那一刻,她们都在干呕,她们最好别呕出点什么,因为嘴巴已经被抹布堵住了,怎么呕出来的也得怎么吞回去。
如果没有小时候的那些往事,就这么单单看我这样对顾淑怡她们,一定会觉得我特别残忍。
南星在旁边一句话也不吱声,其实他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看到我这样作恶,他也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过的,虽然他并没有每件事情目睹过,但是他看过我手上的身上的那些伤疤。
他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多吃一点,如果你被她们看着吃不下去的话,我陪你回房间吃也行。”
“不用,怎么会吃不下去,她们看着我,我的胃口更好。”
我就是让她们看着我。
看着我享用美味的早餐,而她们嘴巴里却塞着又臭又脏的抹布。
我的食量本来就不小,干吃不胖的人,一个人顶两个人的食量,而且我吃饭也不是特别快,这次更是放慢了速度,慢慢悠悠地把一顿早餐吃完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餐厅的时候,钱宝慧进来了。
钱宝慧一向爱睡懒觉,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我看看时间都九点多了,今天算是早的了。
她一看到她两个女儿被我绑在椅子上,嘴巴里还塞着抹布,立刻就爆炸了。
“顾晚凝,你干什么?”然后她就扑过去要解开她的女儿,但是保镖怎么能让她近她们的身呢,钱宝慧还没靠近就被保镖推到一边去了。
“顾晚凝,你以为你能为所欲为?”钱宝慧朝我怒吼。
她们可真是母女,连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
我偏偏要为所欲为,又能怎样?
我仔细回忆那天钱宝慧不在,如果她参与其中的话,那么她也跑不掉。
“你想跟你女儿一起被绑在椅子上看我的一日三餐呢,还是现在就滚回你的房间?”
“顾晚凝,我好歹是你的长辈!”
现在用长辈来压我了,我笑嘻嘻的。
“我小时候,你也没觉得你是我的长辈,对我有半分怜悯和仁慈呢?反而帮着你的女儿们为非作歹,你等我慢慢想起来你对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会还给你的。”
“呜呜呜...”顾淑怡姐妹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摇着脑袋,她们嘴巴堵着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别吵!”我朝她们丢过去一个叉子,差点砸到顾淑青的眼睛,她头一低躲过去了,正好落在了钱宝慧的脚边。
母女三人脸都绿了,钱宝慧瞅瞅她的女儿们,没再说话,挣脱开保镖头低低地走出了餐厅。
我快要被笑死了,我敲了敲桌子对顾淑怡她们说。
“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你们母女之间的情谊好像还不如同林鸟呢,现在也不算是什么大难吧,她就不管你们了。”
对于我的挑拨离间,她们也不能反驳,只能呜呜呜。
“再吵我就用胶带把你们的嘴给封严实,看你们还能发出来声音不?”我朝她们怒吼,
我这句话还是有用的,因为她们立刻就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