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查一下吧,这些大厦的天幕屏在下个月9号有没有广告投放。”
“嗯,我个人出这笔钱,先这样吧,挂了。”
当申贺丽来找夏星的时候,他坐在工位上,对着电话正说着话。
当他看到大姨子走过来,声音更是低沉了下去,像是刻意在隐藏什么。
一边闲聊着,她又将一沓资料递给了夏星:“今天周五了,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和有娜去看电影,后面还没想好。”
翻看着申贺丽递来的文件,夏星微微皱起眉毛:
“就这么一天的功夫,广告曲的拍摄计划就已经出来了?”
由于大陆近年来对椰子消费量的逐渐上升,现在国际市场上连毛椰的价格都已经上涨了将近40%,为了减少原材料采购的开支,半岛食品在东南亚地区等地收购了7条产线,以规避后续不可控的成本上涨。
而为了体现在材料原产地直接加工、原装进口的优势,这一次的广告曲拍摄就选定在了印尼、泰国进行实地取景拍摄。
文件中的第一页拍摄大纲显示,Itzy在泰国拍摄,Nmixx在印尼拍摄。
“文娱那边早就有方案了,所以泰国和印尼,你想去哪个?我们一人对接一个。”
“泰国。”
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回答。
“哦,印度尼西亚。”
“Thailand,申组长,我想去的是泰兰德,国际缩写是THA。”
预感到大姨子仿佛是在给自己和申有娜使绊子,夏星只好一遍又一遍强调着自己的诉求。
申贺丽点了点头,随即在文件上将夏星的名字写在了印尼那一栏。
人生将近24年的时光里,夏星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骂人。
和申有娜漫步于金黄的沙滩,看着海鸥在夕阳下略过头顶,听着柔风带来的海浪拍打声……
“瞧给你急的,我哪能放心你一个人去跟进项目啊。”
申贺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当着夏星的面把文件翻到了第二页的日程安排:
“因为艺人档期的问题,11月上半月,我们在泰国跟进itzy的拍摄,下半个月在印尼跟进Nmixx的拍摄。”
夏星自认为在职场中,他向来是一个头脑冷静的人,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能明白,这次的广告曲出于质量的考虑,只安排了和半岛文娱合作很多年的一个老团队。
怎么可能分成两组在泰国和印尼同时拍摄呢?
完全是一时因为没法和申有娜共游泰国而慌乱了手脚。
“申组长,这样的玩笑真的很没意思。”
“好了,不开玩笑了。今天下午有几个供应商要来,说是点名要你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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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习惯把事情做在前头的夏星提前了半个小时,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今天下午需要由他来组织采购部门和几个供应商,就原材料事宜进行一些交接。
其中就有几个是大陆那边来的供应商,也许正是因此,才会点名让夏星来接待。
但刚刚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却是那个总给人一种清冷疏离感的名井南。
会议名单里面,并没有她。
“名井南xi……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来参观?”
“如果我记得没错,这个会议室已经被预约用来接待供应商了。”
素白的手捋着乌黑亮丽的长发,名井南用眼神看了看旁边那张已经拉出来的座位:
“供应商里面正好有日本客户,正好大家也都是熟人,所以就来了。”
“你平时的艺人事业已经够忙了,百忙之中还抽空来半岛食品,我们公司真该给你发一份工资。”
夏星坐在了她的右手边,一边打量着她摆在身前的资料,一边回忆着前段时间搜集到的有关她的资料。
如果他没有记错,名井南的爷爷以前好像是日本最大的油漆公司立邦的副总裁,他的爸爸好像是大阪大学骨科的医学教授。
如果她和一些医疗器械、装修器材的供应商认识,还在情理之中。
但今天要见的,是几个玉米、大豆等大宗商品的供应商,无论怎么想,都没法把名井南和他们关联在一起。
名井南似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清清地笑了一下:
“我爷爷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在食品制造业担任过高管。”
“至于工资……你好好上班,把公司的营收搞好了,分红的时候我当然也能多些收益。”
“说起分红,我还挺好奇的,我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分红了,毕竟盈利状况不太理想。”
夏星瞄了一眼她此时正在看的那篇文章,内容和近期飞涨的国际粮价有关:
“目前看来,短时间内也不太会盈利,你就这么有信心?”
“靠着我们现在的饮料、零食加工业务,只在韩国这片小地方当然挣不了钱。”名井南指了指已经被她细心摆好的、印有客户姓名的三角立牌:“所以要把目光,放到韩国以外的地方,才有可能生存。”
“看来你真的在投资上花了挺多时间研究的,最近有在买哪些股票啊,带我一起发发财。”
用调侃的语气说着,夏星一边将电脑连接上了投影设备,检查起会议PPT。
这个世界上虽然也有像上海股票角里像喜欢侃侃而谈的爷叔那样的人,但正常来说,没人会在外人面前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的投资计划。
所以当名井南相当认真地展示着自己的持仓时,夏星反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只是稍微瞥了一眼,有红有绿,但再仔细一看,情况又远比他想的复杂很多。
除了走势起起落落的半岛食品,她投资的几只美股港股一片飘绿,沪股日股一片飘红。
这个女人的持仓里,好像就没有亏本的。
“你这家伙不会真的是穿越回来的吧?”夏星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感慨。
“没错啊,我就是穿越回来的,你现在相信了吗?”
名井南朝着不远处他的工位瞥了一眼,完全没有一点赚了钱的欣喜,平日里总是风轻云淡的眼神里,转瞬间闪过一丝忧郁。
“行吧,我勉强相信了,”夏星忽得想起了一周前坐在河畔和名井南的那场对话:“我是不是也该相信,在某个时空里,我们俩真的是夫妻呢?”